离开前，沐云特地去了趟方依白的病房，只是，驻足门外的他并没有进去。
其他病患的病床边，或多或少都有亲属陪同，只有方依白的病床旁空荡荡的。
应该有亲属来过，他还记得自己离开那天方依白说过，亲属到了楼下，总不能是骗他的吧。
是太忙那天陪完后就走了，还是单纯这会有事不在？
但看到自己要走，方依白拉住了手想留住自己，大概是前者吧。
“抱歉，等忙完后我就回来看你。”
现在还是悄悄离开吧，要是进去打个招呼，肯定得留下来再陪她一段时间。但殷念还在下面等着，自己也有问题等着她回答，而且幽灵酱也害怕待在医院，得赶紧下去。
似乎感应到门外有什么视线注视着自己，方依白努力想要看向外面，但毕竟躺在病床上视线有限，并没能找到注视自己的视线。
“沐云去了好久了。”
..............
离开医院后，沐云找到了早上送他回家的那辆黑车，见他过来，后排的殷念打开了车门。
“上来。”
上车后，迅速发车驶向自己未知的路段。
“关于任务的详细信息等到了后我会展开说的，不过你得做好准备，这是个长期任务。”
第一个任务就给他整上长期任务了？
就这么相信他的能力？
“我觉得我不行。”
“你没权力拒绝。”
“哈？”
签了合同后，殷念态度的变化有点大，之前都是耐心和他解释，简直就像“知心大姐姐”一样，可现在却凶的要死，哪有对刚加入的新人上来就是一句你没权力拒绝的，果然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之前两人并无上下级关系，加上他还是情报提供人，帮上个大忙，所以耐着性子答谢吗？现在变成上司后，上来就是个下马威，这就是职场关系吗？
不是，他今天才刚刚加入啊，连个迎新会都没有不说，第一个任务出发前就让他体验真实的职场压力，要不要这么现实。
“那我很可能搞砸，你不会怪我吧，毕竟我说了不行做不到，你又不让我拒绝。”
毕竟一般情况下都是能者居上，他都事先交代了他不行，还要继续让他去做，那搞砸了，怪不了他。
“这个事只能交给你，无论你做成还是搞砸，都只能交给你。”
也就是说，这个任务，除了他没能人行喽。
沐云瞬间明白了。
“那我要是能做成，但是不小心搞砸了，你不会怪我吧。”
“...”
见殷念没反应，沐云加大了力度。
“那要是故意搞砸了呢？或者说我先搞砸了，但是留一手，你以为我搞砸了但是实际成功了。还有，如果我完成了，但是故意说搞砸了，这样呢？还有还有...”
“你脑子里进水了吗？”
“欸嘿咕噜咕。”
受不了。
“开快点。”
这是想快点到了好离开吗？但今天应该只是去看一眼，肯定会回来的。总不可能把他一个扔那边吧，他可什么都没带。
之后就安静了下来，殷念没有说话，也撇过了脑袋，拒绝和他交流。
“殷念，我有个问题要问。”
没有回应，也没有撇回脑袋。
故意装作听不见他声音？
“是很重要的事，你不听这任务我之后肯定做不好的。”
还是没反应，不会彻底屏蔽掉他的声音了吧，但这是做不到的，所以她一定只是装作听不见。
故意不听啊，那怎么办呢。
在车内环视一周后，沐云盯上了殷念左手边，车门储物格上放着的矿泉水瓶。
“幽灵酱，来一下。”
侧身贴着他这边的车门，同时放低了声线，保证殷念肯定听不到。
“看到那边的矿泉水瓶没，看看能不能附身了，飞过去吓她一跳。”
“吓人？”
幽灵酱听上去很是兴奋，她可还记得，今早也是这辆车，车内也是他们两人，但那时，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殷念袭击沐云，作为幽灵的自己无能为力。
终于该她登场了，兴奋！
这就附身矿泉水瓶，很快，一次成功。而殷念也并没有注意到，瓶身上冒出了双眼睛。
“殷念，听我说嘛，真的是很重要的事。”
此刻的殷念仍旧没有回应，似乎沉入了自己的世界，并不想搭理沐云。
“听听吧，听听嘛。”
似乎是被烦的有些受不了了，干脆侧身摆出态度，彻底回绝，毕竟眼不见心不烦。
侧身的瞬间，对上了两只可怖的眼睛。
四目相对，殷念淡定地抓过矿泉水瓶，扔进了后备箱里。
“啊？”
尖叫呢，想象中的尖叫呢？
正常人转身突然看到会飞的，长着眼睛的矿泉水瓶，一定会被吓到吧，然后哇的一声大声尖叫出来。
这可是突然地惊吓，为什么没听见尖叫声。
“不对不对，你应该哇的一声尖叫出来。”
“我为什么要哇的一声尖叫起来。”
指着被扔进后背箱里的矿泉水瓶，此时那双可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两串蚊香，哪怕是幽灵，附身后也会受到物理影响晕眩嘛 。
可怜的幽灵酱。
“矿泉水瓶会飞还长了眼睛，那不是很吓人嘛，看到了就应该哇的一声尖叫出来。”
“我为什么要因为双眼睛哇的一声尖叫出来。”
“不对不对，那不是普通的眼睛，那是长在矿泉水瓶上的眼睛，你要哇的一声尖叫出来。”
“哪里不对了，我为什么要那样。”
“不对不对。”
“...”
短暂的沉默后，如蓄力了一般，转过身子的殷念发出沐云听过的最大的声音。
“你脑子里进水了吗？！”
受不了了。
“行吧，你说说是什么事。”
你看，果然还是有用的，真是幸苦幽灵酱了。
“还记得上午我交出来的那个纸团吗？”
殷念点了头，就在送沐云回到家后，她将那份致病源交给了专案组，有他们的研究，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治疗方案，沐云是好奇纸团最后的去向吗？
“刚刚我去看了精神科医生。”
“你确实需要。”
欸？她什么意思？医生说过他脑子没问题。正要反驳，但又想起自己在说更重要的事，沐云只能咽了下去。
“那个精神科医生说知道我是首个消除病症的病患，同时他还知道，那份致病源是我上交的。”
殷念脸色瞬变。
“你确定，而不是你脑中幻想出的？”
“我没病，不可能幻想出那些。”
殷念再次陷入沉默，半响，面容严肃。
“关于那位精神科医生，我们后续会确认调查，还有别的问题吗？”
真的是这样吗？总感觉殷念并没有说出实话。
注视着殷念的眼睛，沐云留意着她表情的细微变化。
“我可没说过今天要去医院，而且我也没开过外放，你能知道我在医院，那位医生也知道有人在下面等我。”
是的，为什么呢，如此巧合，很难让人相信啊。
也该告诉他答案了，超自然研究所的副所长，殷念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