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祎坐在书房里,不一会儿一位身穿二品武官服的老人便走了进来,见到向祎他并没有行跪拜之礼。
“陛下召臣何事?”皇甫扬德问。
“哦,国丈来了啊。”向祎起身放下手中书本,“许久不见,国丈身体可还无恙?”
“陛下放心,臣还没有到慕恪那种地步呢。”
慕恪是当初四大辅政之臣中年纪最大的,现在人躺在床上上厕所都不能自理了。
“慕太师怎么样了?”向祎问。慕恪曾教授向祎功课,是个好老师。
“臣前不久刚见过一面,也差不多了。”
“哦。”向祎心里有些酸楚,“今日找国丈来也没什么大事,朕想聊聊往事罢了。”
“不知道陛下想聊哪段往事?”皇甫扬德问。
“国丈,你觉得笠妃如何?”
皇甫扬德有点愣住了,不过他很快答道:“笠妃为人很好,人美心善且待人真诚,不过因为其出身终不能母仪天下,但确是一位好女子。臣请陛下节哀。”
“和当年说的一样呢。”向祎静静盯着皇甫扬德,“国丈,你与朕推心置腹,还请实言相告。”
“臣不明白……”皇甫扬德感觉到了这异样的视线。
“你认为,笠妃之死真是那仇胜一人干的吗?”
皇甫扬德微微一笑:“怎么?陛下觉得臣仍在意那么一个疯女人吗?臣早放下了,希望陛下也一样放下。”
“皇甫扬德……”向祎尽力压住心中的怒火,“当年之事,莫要再提。”
“若无他事,臣尚有诸多事务待处理,不能奉陪请陛下恕罪。”皇甫扬德缓缓退下,“还望陛下切记先帝教诲,莫要玩物丧志。”
看着皇甫扬德走掉的身影,向祎狠狠捶了一下书桌:“老东西,又拿先帝说事,你怎么不去黄泉陪父亲去?!”
视角再次回到安府,在家仆惊讶的目光下,安心已经吃光了一大桌的菜,虽然其中大部分都是小土地公吃的,可是凡人看不见小土地公,所以他们感到惊讶也是理所当然的。
“妹妹,好久不见,一回来怎么成了大胃王了?”安逸笑着走了进来,“这饭量,说是饕餮也不足为怪吧!”
安心看了看这位少年郎,回来的时候听说了安府大公子回京的消息,不过安心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哥哥好。”安心起身行礼。
安逸明显很惊讶,但不像那些家仆一样为饭量惊讶,他说:“这是怎么了?妹妹没有发烧吗?”
安心觉得莫名其妙,回了一个嫌弃脸,不过反而让安逸放心了。
“这样子,应该是心儿无疑了。”安逸点点头,随后关切地问,“身体感觉怎么样?可还好吗?听说你参加了春会,结果怎么样?有交到新朋友吗?有什么别闷在心里,告诉哥哥可以帮你出头。”
这一连串询问把安心问迷糊了,最后只挤出来一句:“嗯。”
“对了,武叔家的那小丫头呢?我也有段时间没见过了,她没来找你吗?”
安逸说的是武霁云,或许她来找过安心,只是这几天安心天天往宫里跑,估计来了也没见到吧。
安心摇摇头:“来过吧,可能碰巧我不在,所以没遇见。”
“是吗……”安逸随后又问了不少问题,安心也只是勉勉强强答了几句。
“说来变化也真是大啊。”安逸感慨道,“明明我走的时候你还卧床不起呢,这才多久便已经几乎痊愈了,应该说卢大夫妙手回春吗?还是上天眷顾呢?”
想来安宏道之前也说过这样的话,这副身体以前是怎么样的,发生过什么,安心一概不知,虽说穿越过来记忆也该同步的,安心却是个特例。
“哥哥,我之前是怎么样的?” 安心问。
“我去跟随武叔在军中历练的时候,你还因为什么事情来着和我赌气,临行时在我背上贴了头猪呢!”安逸回忆起来时,不禁笑出了声,“你忘了吗?”
“估计有那么回事吧。”安心说,“痊愈后,痊愈之前的事情忘了好多。”
“罢了,反正时间还长,我跟你说说,就当叙叙旧吧。”安逸说,“我记得那时候……”
安心刚出生的时候得一种怪病,身体器官会随着时间加速衰竭,所以她的日常生活就是吃饭、吃药和睡觉的重复。因为无法和其他孩子一样自由自在地玩耍,安心的性格变得越来越乖僻易怒,曾有一次试图走出房门,却被门槛绊倒了。
因为安宏道和武承乾是故交,所以两家来往很密切,武霁云经常来找安心,跟她讲外面的故事。为了治安心的病,安宏道找了很多大夫,只有卢大夫的方子有点作用,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在穿越发生之前,安心一度走到了鬼门关边上,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安心可身似铁打。
“原来是这样。”听完安逸的讲述,安心若有所思,“对了,我的另外两个哥哥在干什么?”
“二弟安定在銮台任职,不知近况如何,父亲知道的应该此我多,毕竟我平时不在家里呆。”安逸说,“三弟安然现在在云游四方,之前给我寄过一封信,说他在交州,说最近也会回来一趟,估计也差不多了。”
“哥哥这次回来呆多久?”安心问。
“不走了,呆在沧州。”安逸说,“陛下赐婚,过几天哥哥我就是附马了。”
看样子皇帝没放弃拉拢安氏,安心问:“哥哥娶的是?”
“是锦央公主殿下。”安逸说。
安心心想应该是向芋的妹妹,这下安心和向芋攀上亲戚了,而今天是安心放假的第三天,时间不多了。
同时这也是陶千留守宗门的第三天,不过好在有个长史纤时陪她,相较以往不那么寂寞,但是陶千还有一个工作——定期去观察那个人形狼妖的情况,今天便是。
陶千走进赤帝庙的地下室,那人形狼妖被关押在里面,陶千用玉香阁的灯把里面照亮,她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那人形狼妖竟在用自己掉落的毛发织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