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程瑷猛地惊醒,她大口喘着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每一次呼吸声都格外明显。
程瑷做了一个噩梦,不过她并没有被什么魇萤之类的东西咬过,自从被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救出来之后,做噩梦已是家常便饭了。
“呼……没事的,这里什么都没有,不用怕。”程瑷自言自语着。
这次做的噩梦似乎有点不一样,程瑷好久都没缓过来,可能是因为那梦的内容太可怕了吧——她梦见这一切都是假的,她仍在那个地方受苦受难。
外面的月光格外明亮,看样子现在是子时左右。程瑷想再度入睡,可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其实她是怕了,怕这一睡再也醒不过来了。
于是程瑷在纠结一阵子之后下了床,拿着自己的枕头去敲响了隔壁武霁云的房门。
“是谁啊?”武霁云也没睡熟,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恰好今晚她失眠了而已。
打开门后,武霁云看见了程瑷,于是她便柔和地问:“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没什么……只是,你怎么也还没睡?”程瑷说。
“我?哦,只是莫名其妙失眠了,以前我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这倒奇怪了。”
“那……”程瑷有点不好开口。
“那?”
“那就没办法了!既然你失眠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睡吧!”
武霁云听到后有些愣住了,她不禁笑了起来。
“有……有那么好笑吗?”程瑷涨红了脸,“行了,别笑了,其实……其实是我一个人睡害怕,想让你陪我……”
武霁云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说:“什么啊,这肯定没问题,你那么害羞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唔……”
程瑷就这样混上了武霁云的床,而她现在竟有一种安心感,而说到安心……
“这样子,我以前倒也遇到过这么一次。”武霁云突然开始回忆道,“就是那个我以前照顾过的女孩子,安心她生下来的时候身子就弱得像张纸一样,据说这和她的母亲有关,全天都得让人看着,因此我有几次为了照顾她是和她睡一起的。”
“哦……”虽然程瑷根本不关心那个叫安心的,但是从武霁云嘴里说出来,她总感觉酸酸的,“你老是说那个什么安心,我又没见过她,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安心吗?她呀……”武霁云说,“是个很奇怪的人,性格简直能称得上变幻莫测。以前她的性格很乖僻,还极容易发火,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去照顾她的原因,我在的话…她的脾气会好一点。而自从她那一次昏迷了三天三夜之后,就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也不容易发火了……”
“哦……”程瑷似听非听,“那你觉得她怎么样?”
“啊?我……我吗?”武霁云被这么一问还真有点不知所措,“这个我倒是没想过,要真说的话,我认为她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是吗……”程瑷转过身去,她心里大抵是吃醋了,“我先睡了。”
“嗯,晚安。”也不知道武霁云是真迟钝还是怎么,她竟然没有听出程瑷话里的醋味。
程瑷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她不知不觉地开始对武霁云产生了不必要的情感,估计是因为武霁云的温柔吧,可是她自己并不是这份温柔的唯一对象,在她之前还有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在武霁云心中的份量还不小。
也可能是程瑷自己的问题,毕竟感觉她就是那种会因为一句亚撒西而彻底沦陷的女孩,这估计和她的经历有关——她从来没有被别人温柔对待过。
睡在武霁云旁边,程瑷一夜无梦,而武霁方的失眠也不治而愈了,似乎失眠的目的就是让她等程瑷来一样。
晚上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鸡鸣声唤醒了南沧剑宗里的每一个人,除了安心。
“喂,醒醒!”某人的声音传来,安心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原来是长史纤时。
“呜嗯……哈啊~”安心伸了一个懒腰,仍是睡眼惺忪的样子,“是纤时啊,好久不见,最近在宗里待得怎么样?”
“还行。”长史纤时说,“对了,你那个朋友,叫芽儿是吗?昨天晚上她在干什么你知道吗?”
“啊?她……怎么了?”安心问。
“其实是昨天晚上,我回房间稍迟了一些,看见她睡在我房间外边的一个草丛里,因为担心放着不管她会感冒,所以我把她弄进我房间里睡了睡。我主要是想问你们之间有发生什么没有,她莫名其妙地睡在外边这事你知不知道?”
“这……其实我也是听你说了才知道。”安心说,自从回来之后芽儿的状态一直不太对,“不过谢谢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帮一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毕竟她也是你的朋友,要多关心一点才对吧。”
“啊哈哈……”安心尴尬地笑着,“对了,你的身体呢?从盼春村回来之后,还没好好问一下呢,要多关心朋友,对吧?”
“我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你知道的,那些虫子又不可能跟着我来这里,所以那个能力跟废了差不多。”
“那……你还吃那什么……”安心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无法直接地说出那两个字。
“这里的饭菜挺不错的,就是那个叫什么藕盒块的东西,我听别人说挺难吃的,所以就没敢试。至于那个嘛……你放心,那只是为了生存所出的下下策罢了,我又不是韦硥。”
“那就好。”安心松了一口气,“现在你在干什么?”
“原本是个闲人,不过不久前陶长老给我安排了一个差事——看管那个在盼春村抓获的人狼,倒也算是有事情做了。”
“人狼啊……”安心想起了自己差点被那狼人一口咬死的恐怖回忆,“我倒有个问题挺好奇的,你说那些乱牲人都吃些什么?”
“吃什么?乱牲人要吃东西?”
“肯定要吃的吧!不吃怎么能行?等等……”安心顿觉不妙,“你有喂过它吗?”
“没有。”
“难道它从被关起来一直到现在一点儿东西都没吃吗?”
“……是……”
“完蛋了。”安心说,“你这是把它往死里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