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次慧宗围剿狐鸣峡中唯一的坏消息,那便是让芊娘带着殷瑛趁众道士的注意力都在殷玖身上的时候成功逃走了。不过没关系,待他们把狐鸣峡里处理干净之后,只需紫袍道人简单施个术,很快就能追踪到这两个漏网之鱼。
“可恶!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芊娘的身上有好几处剑伤,是在逃跑时被几个蓝袍道士刺下的。
“娘亲她……”殷瑛咬着嘴唇尽力不让自己落泪,“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是个好问题,跑吧!越远越好。”芊娘说着,血逐渐染红了她的衣服,“不过,这群家伙可真狠啊……但凡在偏一点,我就要被一剑串成狐肉串了。”
“芊娘,你的伤!”殷瑛赶紧帮忙把芊娘的衣服解开,那里面的皮肉已经腐烂化脓了,“得赶紧疗伤才行!”
“不了。”芊娘抓住了殷瑛那不知所措的小手说,“这里还不够安全,再跑远一点再说吧。”
“……那,那我来扶你。”殷瑛搀扶起芊娘说,“去西边的村子吧,那里应该能弄上药来为你疗伤。”
“不行!”芊娘严肃地说,“去人少的地方,我们的行踪不能被任何人看见。”
“但是你的伤口都那样子了……”
“无妨!想活命就听我的。”芊娘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但她的语气十分坚决。
“好……好吧。”
殷瑛扶着芊娘又跑了不知道多远,只知道太阳升起落下了三回,这期间她们什么也没吃。
“休……休息一下吧……”殷瑛将芊娘放下,后者似乎睡着了,“我们跑了这么远,应该安全了吧?”
周围传来轻微的风声,殷瑛的鼻子闻到了一股令人害怕的臭味,那或许是自己的吧,毕竟跑了这么久弄得浑身脏兮兮的,正好不远处有条河,就接点水过来给自己和芊娘都洗洗吧。
殷瑛到河边将自己全身上下都好好用水清洗了一遍,随后她用附近的枝条和树叶编了一个小篮子来接水。
“芊娘,来洗一下吧。”殷瑛带着小篮子回来叫芊娘洗洗,可是芊娘没有任何反应,“芊娘?芊娘!”
有一个可怕的事实呈现在殷瑛面前,普通的臭味不会让人害怕的,除非那是同类尸体的腐臭味,芊娘早已经死了,只是殷瑛又饿又累没发现罢了。
“芊娘……”殷瑛全身被一股强烈的绝望迷茫所席卷。
而就在殷瑛忍不住要大哭一场的时候,慧宗的追兵顺着紫袍道士术法的指示找到了她们。
“妖狐!受死吧!”一道金光直直朝着殷瑛射来。
殷瑛躲闪不及,那柄长剑刺穿了她的左肩将她钉在树上,鲜血从殷瑛的口中喷出。
“别……别杀我……”眼泪从殷瑛的眼角混合着鲜血流淌到地上,“我从来没有害过人,求求你,放过我。”
那蓝袍道士见殷瑛这般模样,不禁犹豫了。
“不必犹豫。”紫袍道士从天而降,手持长剑步步逼近,“先不论这妖狐说的是真是假,妖怪中即便有善良的那也只是个例,若是因此就手下留情,到时候害了平民百姓后悔就太迟了。”
当长剑抵到殷瑛脖颈上的时候,她想起了过去的时光,人们好像把这个叫做走马灯吧,看来自己的生命到此就结束了呢。
“可是你没死,不是吗?”余竹醉听着殷瑛的讲述说,“慧宗讨伐狐鸣峡这事我也有所耳闻,你说的那个紫袍道士,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郭净邦吧。”
“郭净邦……”殷瑛念叨着这个名字。
“你要是想去复仇的话,我劝你还是算了。”余竹醉说,“据说当时他受了重伤,回去不久就逝世了,至于是谁干的没人知道,你有印象吗?”
“我被剑抵住脖子的时候,是尊上救了我……”
“但不可能是他。”余竹醉十分肯定地说,“郭净邦的实力比你那个尊上强,他以前巅峰境界的时候我都打不过。”
“这……我记不清了。”殷瑛摇了摇头。
“而且啊,我听你说了这么多,合着你那个心上人已经成家了啊?这有点难办了哦……”
“是啊,很难办,所以我的这件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殷瑛突然露出一个大功告成的笑容。
“什么意思?!”余竹醉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因为这个故事根本就是假的啊!听我说了这么久,可听得尽情?”殷瑛大笑着说道,“我的演技还是蛮不错的嘛!把南沧剑宗的师尊都骗得一愣一愣的。”
“哦?那这么说,你给我编了一个时辰的故事?”余竹醉佩服地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精彩的故事。现在,告诉我吧,给我讲这个故事是为了什么?”
“还那么淡定吗?行,我告诉你。”殷瑛挣脱掉绳索的束缚,“就在刚过去的一个时辰内,尊上已经成功破除了你的防御术法,五千乱牲人大军现在可以自由进出南沧剑宗。据我所知南沧剑宗总共才近两千人,不知道你们挡不挡得住。”
“当然挡得住。”余竹醉丝毫不慌,甚至打开葫芦喝了一口酒,“普通弟子可能要两人才能杀死一个乱牲人,但是单凭我一个人,杀三千个不成问题。”
“确实,身为师尊你有这个实力。”殷瑛缓缓说道,“不过,你好像没有理解我的任务是什么,不管是刺杀还是讲故事,我的任务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拖住你,直到外面一切都结束。”
“哈哈哈哈!”余竹醉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你觉得凭你就能拖住我吗?别开玩笑了!收拾你,十分钟足矣。”
“十分钟你也太小瞧我了。”说着,殷瑛逐渐露出她身后的尾巴,“我既然能把郭净邦打成重伤,那么再拖你一个时辰不成问题!”
“九尾?!”余竹醉愣住了,上一只九尾狐还是仅存在于神话中的苏妲己。
“惊讶吗?那个郭净邦当时也是这个表情。”
余竹醉收起了平时悠闲的样子,她表情凝重地问殷瑛:“在打之前我要问一下,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几分真几分假?”
殷瑛俏皮地笑了笑回答道:“七分假三分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