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银子一颗树,这可真不得了。以大魏境内的物价衡量,一两银子是六千贯,三两银子便是一万八千贯,司雨若卖一顶草帽是六文,赔这一颗树要足足卖一百五十万顶草帽!
“怎么可能?!这只是颗树而已,凭什么要我赔那么多?!”司雨若极其气愤地吼着,“你们这样狮子大开口坐地起价,我必须要报官!”
“报官?报官也是这个价!这树是我家老爷从南山仙人那边请来的仙木,叫你赔三两已经够便宜了!”
司雨若紧攥着拳头,对面人多势众,打是打不过的,那么要忍气吞声老老实实还树钱吗?可是一百五十万顶草帽只怕是还一辈子也还不完吧。
于是司雨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把自己家搬空,而且搬完之后还不够,他们把封条贴到司雨若家门上,然后又围上来威胁司雨若说道:“小丫头,不够啊,这撑死才二十贯,剩下的钱怎么办呢?”
“还要我怎么办?你们已经把该拿的都拿走了。”司雨若用鄙视的眼神把这些人扫视了一遍说。
“呵呵呵,你说怎么办呢?我家老爷产业挺多,总有一个适合你的,我这边推荐的是去花街干,混好的话,一天能挣五百贯,十年多就能还清,你觉得如何?”
“呸!”司雨若一口唾沫啐到出这馊主意的人的脸上骂道,“想让我去卖身?你不如杀了我!”
司雨若此举使那些人感到极为恼怒,他们将司雨若抓起来准备好好收拾一下她。
“等一下!”司母见状赶紧上前阻挡,“小女不知礼数,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没有教育好,各位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马。至于钱的事,我们会想办法的。老媪我这有个镯子,各位大人看看能值几个钱?连这里的一切东西都抵债去吧。”
司母将那玉镯从手腕上脱下,随后毫不犹豫地递到了那些人的手中。
看在这老婆子还算懂事的份上,那些人没有再对司雨若做什么。
“色泽侧是不错,但顶破天才能值四十贯,不够,差得还远呢!”
“请给老媪我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的。”司母恭顺地说道。
“母亲,那镯子是……”司雨若痛苦地看向母亲,这是父亲唯一的遗物了。
司母摇了摇头示意司雨若没关系,但司雨若还是想把镯子要回来。
“请把镯子还回来,我们……”司雨若还未说完,一个巴掌便响响地扇到了她的脸上,她差一点没站稳跌倒过去。
“闭上你的嘴,要要要!要个屁啊!这东西是偿债的懂吗?还想要回去?想得美!下次可不是一个巴掌的事了!”
“若若!”司母心疼地将司雨若扶起来,“各位大人,不要了,我们不要了,求求您们今天就把我们母女俩放了吧!”
“行,不过还有件事要提醒你们,这个房子已经抵债了,所以你们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自己的房子都不能住?”司雨若捂着脸,眼中满是恨意地说道,“你是要让我们风餐露宿?现在已经初冬了,天气可不是一般地冷。”
“我知道,你们要住也可以,只是要再额外交一笔借住费,没问题吧?”
“你直接说抢钱罢了。”司雨若苦笑着说道。
“呵呵呵,怎么办我也告诉你了,选择权在你手里。”那些人扔下了一张卖身契后便扬长而去。
司雨若迷茫了,身后便是家却不能进去,母亲年老体弱,没有地方住,在这寒冷的冬季冻死也只是时间问题,难道自己真的要去卖身吗?想到这里司雨若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
“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我上辈子倒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此生在会遭此苦难啊!?”
司母将女儿搂进怀中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
其实什么一颗树三两银子都是假的,这只是兼并人口土地所用的一种手段罢了。罗家既是户门掌权士族,又在沧州城各处置办产业。他们故意抬高粮价,所以像司雨若一样的普通民众在冬日就会面临有粮无柴的困境,同时他们又故意将私林的标识牌移除,当有人来砍的时候,便用天价金额索赔,无力赔付的就用土地来抵债或者签卖身契,司雨若只不过是诸多中计民众之一罢了。
但是那些人不知道司雨若是太子向寅的心上人,如果知道可能就不会这么放肆了。最后司雨若还是签下了卖身契,而当契书送到罗家的时候,负责此事的管家将上面的名字反复确认了三遍。
“泽儿!你都干了些什么?!”罗湛愤怒地训斥道,“要不是老陈心细,及时把这事情告诉了我,不然你可闯大祸了!”
罗泽是罗湛的二儿子,也是司雨若砍了树的那片林子的主人,直到刚才他都还像往常一样逗鸟赏花,现在却被父亲骂了个狗血淋头。
“父亲,儿斗胆问一句,发生了什么事?”罗泽被骂了半天都还一头雾水。
“你自己干的事情你不清楚?今天送去花街的人的名单上是不是有个叫司雨若的?”
“呃……好像是有这个名字。”
“我就知道,一天到晚不干正事,果然连这个都不知道。”罗湛说道,“太子殿下有个喜欢的庶民这件事情总知道吧?”
“这倒是有所耳闻,难道那个司雨若就是……?”
罗湛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吧?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和太子结仇,我们家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哈哈哈哈!父亲,恰恰相反啊!”罗泽大笑着说,“如果真是那样,我们不仅不会和太子结仇,那小子还得感谢我们呢!”
“哦?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那个司雨若已经签了卖身契,那她就已经是我们家的东西了。太子殿下喜欢她,我们就把她送给太子,同时多给她点好处,以后估计能派上大用场呢!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