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尊上再度苏醒的时候已经是十三年后了,他从乱葬岗中艰难爬出,并意外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了。
“这是怎么回事?”尊上摇摇晃晃地站起,四周尸体的腐臭味熏得他睁不开眼,“我……我能说话了,而且这……”
“很难以置信吗?想来也是,毕竟你之前的样子真的是太丑了。”一个极为轻灵的声音从尊上身后传来,一名花龄少女坐在尸山之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感谢我吧!是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
“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不过……”少女从尸山上一跃而下,她缓缓走到尊上身边说,“我复活你是有目的,毕竟我不是什么不求回报的大善人。”
“你想要我做什么?”尊上问道。
“很简单,我要一本书,叫浮世录的书。”少女说,“那是天上的天书,仙君们严防死守,而你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办成此事。”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复活别人?”尊上忧郁地说,“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跟死了没区别。”
少女生气地拍了尊上一巴掌说:“你是说你那皇子身份,还是你那小宫女?我告诉你,天书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我只要书就行了,至于你拿到书干什么就当作是报酬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天书上面写的东西都会成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要是还不明白,那我只能找别人了。”少女说。
都会成真,仅仅四个字,却足以让任何人心动,毕竟这个报酬过于丰厚了。
少女教授尊上咒法体术,使他在短短三年内达到了一般修仙宗门长老的水平。待到尊上可以独当一面之后,少女送了一个宝珠给尊上。
“葭叶,这是什么?”尊上仔细端详着宝珠问道。
“认真看里面,发现什么了吗?”
尊上发现宝珠中映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那个叫草芯的宫女。
“我将那个宫女的魂魄从酆都要过来存进去了,你拿着,免得一天到晚总魂不守舍的。”葭叶说道,“不过这东西不能存太久,魂魄也是会衰老的,如果你在那之前还拿不到浮世录,想再见她可就难了。”
“谢谢……”尊上的眼眶不禁湿润。
葭叶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之后又过了两年,葭叶突然消失不见了,就如她突兀地出现一样,她突兀地消失了,但尊上还是能时不时地再见到她,而且基本是尊上遇到困难的时候。
尊上不知道这个少女的真实姓名,也不清楚她的真实意图。为了拿到浮世录,尊上组建了自己的势力——投骨人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宝珠中的草芯也愈发衰老,尊上必须加快行动的步伐,而现在他距成功仅一步之遥。
“相信我,我一定会改变这个糟透了的世界的。”尊上将宝珠紧攥手中说道。
宝珠中的女子微微一笑,似乎在回应尊上。
“南沧剑宗已经拿下,唯一有点担心的就是那些韦硥人了。”
魏军主动出击吃了个大败,主力被齐军反包围于小林之中,齐军效仿魏军做法放火烧山,又把魏军主力烧死了不少。
黄河以南局势如此凶险,黄河以北自然也不会平静,两万蝎蛇师已从西北边地赶回,此刻已经渡河了。前线四郡兵力空虚,在五天时间内先后被攻破。
朝中诸臣惶恐不安,尽管向祎的近臣都在尽力不让这个坏消息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可是纸终穷包不住火,向祎还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他的身体也每况愈下。
不仅是向祎,在朝外还有一个人被气得不轻,那便是武承乾,他因为气血上涌导致旧伤复发,此时躺到床上又起不来了。
“父亲……”武霁云担忧地看着武承乾,程瑷站在一旁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
“糊涂啊,为什么会让田槐来带兵呢?到底是谁同意的?宏道兄难道没有阻止吗?”武承乾自言自语道。
“父亲,还是先别想那些了吧。”武霁云拿来熬好的药说道。
“不行!”武承乾想要坐起来,可是仅微微一动,他的旧伤就痛得发麻,“我要见宏道兄,霁云,让人准备车驾。”
“可是……”
“可是什么?这是关乎社稷的大事,一刻也不得耽搁,速速备车!”
“承乾,这么想见我吗?”令人没想到的是,安宏道竟然来了。
“宏道兄,你来得正好!请与我一同入宫面见圣上,田槐不可带兵,他不过赵括之流,死读兵书,终会断送社稷啊!”
“哈哈哈。”安宏道笑了笑,他缓缓走到武承乾身边坐下说,“承乾,你的身体可受不了这么折腾,就别让小霁云为难了吧。”
“怎么能叫为难呢?在国家大义面前,我这条命算得了什么?如今前线挫败,京城危在旦夕,宏道兄难道不明白吗?而且田槐这件事,我听说是朝中大臣集体举荐的,宏道兄你没有阻止吗?”
“阻止?如何阻止?”
“如何不能阻止?!”
安宏道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盯着武承乾缓缓说道:“承乾,凭我们这多年的情谊,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平心静气地听着,千万别发脾气,行吗?”
“宏道兄你说吧,已经没有什么比现在的状况更糟的了。”
“承乾,你们家只剩下你一个了,而你又只有一个女儿,无人继承,兵门易姓是迟早的事情。田家现在已经逐渐掌握了兵门大权,各方势力都想拉拢他,知道让田槐带兵的主意是谁出的吗?”
“不知道。”武承乾摇了摇头。
“林昱和罗湛,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承乾你应该也明白,这前线大权是南派送给田家的人情,如果我反对,那么便要与田家结怨,这样南派占优势,而北派将彻底在朝堂上无立足之处。”
“那打败仗不是必然的吗?他们根本不懂军事!”
“承乾!你,根本不懂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