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狄贵妃，我也不知道陛下发了什么疯，居然让贵妃来接替我的位置。”
雷华茂跟魏风贤一样，都不清楚柳尘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换人就算了，还把贵妃换来了。
这不是儿戏吗？
“……”
魏风贤沉默了，饶是他再怎么冷静沉稳，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由得感到惊讶。
皇上竟然要换掉这个他一直以为的忠臣，而且还是用狄贵妃来换。
简直就是儿戏。
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任皇帝会让自己的妃子来当暗司的统领。
首先，皇上那些妃子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
暗司的统领至少得武力过得去，狄贵妃她有这个实力吗？
很显然没有。
魏风贤可以断言狄贵妃根本就不是当暗司统领的料，没有实力也没有手段。
其次，狄贵妃身为贵妃，怎么能当官？
皇上后宫的一员当官，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也就柳尘干得出来了。
这简直就是彻彻底底的昏君行为。
不过，魏风贤想到了今天朝廷上发生的那件事。
皇上让权给太后，这也是彻彻底底的昏君行为。
但谁知道朝堂上竟然会产生这样的变化。
魏风贤本以为太后是大权在握，以后朝廷上都是太后说了算。
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太后当权后反倒是激化了两边的矛盾，群臣们的注意力从皇上转移到了太后身上。
也就是说，那是皇上的计谋。
并非昏庸的表现。
那这一次呢？
魏风贤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说不定柳尘早就开始怀疑雷华茂了，只是随便找人来接替雷华茂之位罢了。
皇上也知道现在皇宫里没有几个人是能信任的，所以才将目光放在了后宫上。
虽说看上去不合理，但是后宫几乎是对皇上最忠诚的人了。
毕竟其他贵妃不像皇后一样想要抢柳尘的皇位。
这么一想的话，皇上恐怕比他想的还要厉害。
如果皇上足够信任雷华茂的话，皇上都不可能做出换下雷华茂，让狄贵妃替代雷华茂的行为。
也就是说，柳尘早就知道了。
他们一直以为皇上是被蒙在鼓里的人。
现在看来，他们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
到底是什么时候？
魏风贤想到这一点后，浑身冰冷，他第一次对皇上产生了如此恐惧的心理。
说不定皇上一直都知道这件事，一直都在注意着他们。
他们却还以为事情没有败露。
就好像是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却还想要看他们蹦跶一般。
就跟看蛐蛐一样。
魏风贤说不定就是那罐子里的蛐蛐。
“最近你做了什么？皇上又有什么动作？有没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
即便如此，魏风贤也不忘问近段时间的情况。
虽然雷华茂每过一段时间都会给他汇报，但是很显然有什么细节遗漏了。
很显然有他们没有注意到的点。
最关键的是，魏风贤想要知道他们是近段时间被发现的，还是早就被发现了。
“最近就是按九千岁说的，到处走动，主要调查了太后……陛下那边也没做什么，最近就是在后宫里玩乐……”
雷华茂实在想不到最近有发生什么古怪的事情，但还是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尽可能详细地朝魏风贤汇报着。
魏风贤仔细听着，却没有从中发现太多古怪的事。
难道皇上真的一直都知道？
魏风贤有了这个想法后，就感觉手脚冰凉。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情不是早就败露了吗？
魏风贤私底下还笑皇上愚蠢，现在看来，愚蠢的竟是他自己？
指不定皇上私底下怎么嘲笑他呢！
他突然有一种自己就像是笼子里的蛐蛐，一直都在被皇上注视着的感觉，这种感觉不亚于晚上见鬼。
只有极其短暂的一刹那，却让魏风贤全身的汗毛都全部竖了起来，冷汗直冒。
这是他在皇宫里这么多年，第一次对柳尘产生恐惧，他面对先皇时，都没有如此恐惧过。
仔细想想，有一个人一直知道你的一切，却还选择假装陪你玩玩，这种感觉太过惊悚。
“九千岁，你……怎么了？”
见魏风贤状况不好，雷华茂以为是身体出了问题，急忙道：“要叫御医吗？”
“不用！”
魏风贤用尖锐的声音来给自己壮胆，强行撑起自己的身子，说道：“带杂家去暗司，杂家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算那皇上知道了什么，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魏风贤可不想让皇上认为他是待宰的羔羊，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柳尘，我承认是我小看了你。
但你也别以为我是好惹的。
……
“吾儿把暗司统领换了？还是狄贵妃换的？”
太后凤清仪听到这个消息，惊得凤眸圆瞪。
周华月不敢怠慢，苦着脸说道：“是啊，谁知道陛下在想什么呢？”
凤清仪明白周华月作为陪伴了自己这么久的女子，是不会在这种时候跟她开这么大玩笑的。
暗司统领雷华茂是前皇极其信任的人，凤清仪也没有看出他有任何问题。
怎么柳尘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他给换了？
换作以前，凤清仪肯定会觉得柳尘在胡闹。
但现在，凤清仪不敢这样去想。
她再也不敢轻视柳尘了。
自己那个儿子如果真那么不堪，怎么可能算计到她？
又怎么可能把皇后姬云巧治得服服帖帖的？
柳尘这么做一定有柳尘的道理。
难道那雷华茂有问题？
凤清仪很容易就猜到了这一点，但她觉得有些荒谬。
她和前皇几十年没看出这人的问题，自己儿子竟然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就算真的看出来了，为什么替换他的人会是狄贵妃？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蹊跷？
凤清仪越想越乱，越是不明白自己这个儿子究竟想做什么。
她实在想不通狄贵妃怎么能胜任暗司统领这个位置。
柳尘现在的行为让她感到陌生。
思来想去，凤清仪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看看。
凤清仪想好后，站起身来，朝着周华月沉声道：“走，去暗司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