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钱绮诗和洪诗雨都沉默了，显然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这算什么？
就连一直忐忑不安的楚含蕊都被听到的话语给惊到了。
楚含蕊当然知道在房间里聊天是什么意思，但让右丞相钱绮诗留在这里算怎么个事？
这是要做什么？
皇上玩这么花吗？
楚含蕊当然不知道钱绮诗和柳尘的关系，有些奇怪地看着钱绮诗，发现后者也相当惊讶，很显然他们并非经常这么玩。
这一切都是柳尘临时起意。
“那……陛下的意思是……”
钱绮诗冷汗直冒，汗水都浸透了衣裳。
她跟着柳尘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冒汗，而这一次则是最冒汗的一次。
她有一种相当不祥的预感。
“这朕说的话有那么难懂吗？难不成你让朕单独和楚姑娘谈话？那万一有刺客呢？”
柳尘看着钱绮诗害怕的样子，几乎是瞬间就笑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
钱绮诗还以为柳尘是要做什么礼乐崩坏的事情，现在看来应该只是担心自身的安危。
想想也是，柳尘和楚含蕊“聊天”本就是最脆弱的时候，万一有刺客呢？
别说刺客，就是楚含蕊本身也没办法完全信任，万一动手怎么办？
皇上死在清苑楼，不止是清苑楼会惹上麻烦，钱绮诗也脱不了干系。
恐怕全天下都会认为是她杀了皇上。
说起来，竟然还是她自己欠考虑了。
钱绮诗用衣袖拂去晶莹的汗珠，说道：“陛下说的是，那洪诗雨你就呆在这里，我就先出去了。”
“朕让你走了吗？”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就听到背后的柳尘开口了。
钱绮诗这下更不明白了，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自己怎么还不能走？
她快速调整自己的情绪，问道：“陛下还需要微臣做什么？”
“现在爱卿出去也容易受到危险，不如留在此处。”
“谢陛下关心，但微臣应该不会有事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爱卿还是留下吧。”
“……”
钱绮诗沉默了，没料到柳尘会来这么一手，也知道自己没法拒绝柳尘。
她现在一想起梦境里自己被五马分尸的场景就害怕，完全没办法违抗柳尘的命令，鞠躬道：“好……吧。”
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
钱绮诗、洪诗雨和楚含蕊三人面面相觑，她们那精致的俏脸上充满了尴尬与僵硬。
她们每一个人都不知道柳尘到底要干嘛，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光是楚含蕊一个人在这里，她们还能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现在是她们三个人，她们就有些搞不懂了。
“清苑楼的背后是谁？”
柳尘用一种平淡的语气打破了整个房间里尴尬的气氛，朝楚含蕊询问道。
难道真是为了调查清苑楼？
钱绮诗生出了几分惊讶，柳尘一路上的表现让她竟然忘记了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是一位明君。
说不定一切都是假象，就是为了调查清苑楼。
“陛下说笑了，这些我哪里知道？”
楚含蕊没有胡编，而是直接表示自己不知道。
她是花魁，并非楼主，自然是有可能不知道的。
“不知道也没关系。”
柳尘倒是没有继续在清苑楼背景上多做文章的打算，问道：“你有去皇宫里的想法吗？”
楚含蕊当然知道柳尘什么意思，但还是装作不知地谦虚道：“陛下说笑了，我不过一青楼女子，怎会有如此想法？”
“没有想法不要紧，就说你想不想去吧。”
柳尘当然不是来听楚含蕊说这种话，将所有的路都给楚含蕊封死了。
楚含蕊内心一颤，知道这看似两个选择，实则只有一个选择。
你如果说不想去皇宫，那为什么？
不想去皇宫，你是看不起？
你是对皇室有什么意见吗？
这个原因想要编出来就很难。
而且她不管找什么理由，柳尘都可以往皇室上靠，甚至可以给楚含蕊治罪。
楚含蕊明白这根本不是给她选择，而是让她强行选择皇宫。
这是阳谋。
无解。
楚含蕊自知没有选择的权力，点头应道：“当然想，做梦都想，天下谁人不想进皇宫呢？”
“那朕今天就给你这个机会，做朕的妃子如何？”
来了。
这哪里是能拒绝的？
楚含蕊要是拒绝，那就是不想要脖颈上的东西了，强作欢愉道：“陛下，这可万万使不得，我不过一青楼女子，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传出去恐怕为天下人耻笑。”
她这样说的同时语气带着欢快，给人挑不出毛病。
楚含蕊内心里却是在不停祈祷，祈祷着柳尘不要看上自己。
其实，这话并没有错。
皇上娶了一名青楼女子，这是不得了的丑闻。
如果柳尘此时此刻是一名将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皇帝，可能还没有太大的事情。
但重点就在于柳尘并不是。
朝中大臣众多，甚至一些大臣还拥有着跟柳尘同样的权力，这种事一旦发生，那后果不堪设想。
钱绮诗跟楚含蕊是同样的想法，但她想到了柳尘带自己来这一举动。
该不会柳尘本身带自己来就是为了分锅吧？
钱绮诗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心里更是凉得透透的。
其他人要是参皇上一本，多半还要连带着她，毕竟她也在。
还是她带柳尘来的清苑楼。
这更是罪加一等。
原来我一直在被陛下算计吗？
钱绮诗都快被柳尘整出阴影了，梦境里那道身影依旧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以为朕在意这些吗？为了你，朕承受骂名又何妨？”
柳尘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都差点笑出来了，却还是装作一脸深情的样子，凝视着楚含蕊那张洁白动人的俏脸，时刻观察着她的反应。
楚含蕊心里苦啊，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了？
早知道她今天就休息一天了。
这样皇上也不会看见她了。
楚含蕊贝齿轻轻地抵住柔软的下唇，沉默了片刻后，才说道：“要是因为我而让陛下承受骂名，那我宁愿去死。”
“可不许胡说。”
柳尘说完这话，就紧紧抱住了楚含蕊，像是什么都不懂在安慰楚含蕊一般。
手上却一点不老实，不停地摸索着。
钱绮诗看得眼皮都跳起来了。
皇上，你真有必要在我面前这样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