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亡牌调查员总有办法。
但前提是作案现场最好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
另一边的马琳·格里菲斯咬了咬牙,缓缓放下了左轮手枪。
事到如今再冲回去毫无意义,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回归原点,已经使用的弹药不会自己补充,继续消耗体力亦是愚蠢之举,为今之计,她能做的就只有去切断地下灵脉的通路。
哪怕是炼金术之极点的贤者之石,好歹也要遵循一下基本法的。
世间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不死,物质当然也不会凭空产生。
“明白了,请您......坚持十分钟,虽然不能保证能将它削弱到什么程度,但我会尽快回来支援。”
重新取回优雅,即便满身狼藉,马琳·格里菲斯依旧在飞速计算的同时对着洛林这边欠了欠身。
格里菲斯家欢迎每一份强大与贪婪,但也懂得知恩图报。
“愿神保佑您,先生。”
下一秒,仿佛无限增殖着的血肉屏障便将她优雅的身姿彻底遮掩。
“十分钟......”
折磨的愉快时光有点子短了啊......
在女仆长小姐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容颜才刚刚被那些恶心的肉块阻断,不到一分钟,洛林就已经大大方方的从掩体后走了出来。
顺带一提为了不让赶回来的女仆长小姐看出什么破绽,今天的洛林先生打算做一个自然主义者。
一件衣服都没穿!
堂堂连载!
“Aaaaaaa——!”
对此,已经不成人形的奥米利安小少爷似乎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挑衅,那些布满整个地下室的嘴齐齐发出一阵刺耳难听的咆哮,随后鲜血的暴雨便顷刻袭来。
洛林在一秒之内被扎成了刺猬。
全身上下至少有一百多处贯穿伤,考虑到那些血刺惊人的增殖特性,每一处估计都足够让一个智人去阎王殿报道一次。
但对此,被字面意义上扎成钉子头的洛林只是活动了一下脖颈。
“没吃饭?”
“......Aa?”
那些浆球的蠕动似乎停滞了一下,或者说,身为怪物的本能让奥米利安少爷产生了一丝退缩的欲望。
强烈的本能下,它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从面前这个人类孱弱的躯体里破壳而出。
暴力会畏惧绝大的暴力,压迫者则是会在更上层的压迫面前屈膝。
此乃世间常理。
很快,那些隐隐的畏惧皆变成了现实。
起初,那是一抹橘红色的微渺火焰。
它看起来如此渺小,却仿佛带着创始之初的某种伟力。
起初,它只是一簇微渺的火苗。
像是融化的岩浆,又像是橘红色的糖果,它在孱弱的人类躯体上流淌,从灵魂到血管,从血管到皮肤。
那些岩浆般流动着的火焰互相缠绕,烧灼过它们所侵略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骨骼,它们像是在贪婪的吞吃什么东西,每当它们侵吞洛林的一寸皮肤,留下的都是无一例外如同灰烬的死灰。
它们互相扭曲,互相吞噬。
填满每一种欲望,行使每一种暴力,满足每一种饥渴,带来每一份生命,当那些火焰最终扭曲汇聚到一起,一枚空洞的圆环不知何时已经铭刻在洛林的胸膛上。
一股带着莫大恶意的黑色液体在那圆环之中徐徐流淌。
它是每一份恶意的凝聚体。
它是每一份善良的具象化。
自那灰烬上死灰复燃的,是薪王之化身。
无光的火焰会平等的摧毁一切,那些碍事的血刺早就在这个过程中被蒸发摧毁,洛林伸出干枯的手掌撩了撩头发,接着伸手进胸前的空洞,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灰败的螺旋大剑。
其上干涸遍布,余火燃烧,洛林将它扛在肩上。
“就你叫奥米利安啊?”
“......”
Aaaaaaaa——!!!
告死的本能让所有血肉发出刺耳的尖啸,但那些声音再听不出之前的一丝嚣张,余下的仅仅只有扭曲到不成体统的惊惧。
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怪物也是一样的。
也许是残余的人类意识发挥了作用,又或者那只是贤者之石的濒死挣扎,所有鲜红的浆球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变成一摊血水,面对余火,奥米利安小少爷化成的怪物开始竭尽所能的修复自己的躯体。
那些布满血肉的墙壁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它在透支自己的养分和转化能力,一颗崭新的扭曲头颅和无数根触手飞速的从血肉中再生。
然后洛林就用大剑把它干碎了。
脖子扭曲成麻花。
360°的那种。
“别急啊,杂种,我们还有八分钟时间慢慢玩......现在先让我们来讨论一下,你用血刺扎我脑袋是几个意思?”
干涸的活尸脸上带着扭曲又异常愉悦的狞笑,报复的快乐总是因人而异,现在洛林就打算体验一下暴打熊孩子的快乐。
“救......”
“?”
“饶......我......”
woc!
医学奇迹!
面对着那些扭曲的血肉中异常微弱的求饶声,洛林惊愕的瞪大眼睛,然后反手就把它的脑袋拧了下来,物理意义上的。
早干嘛去了?
放过是必不可能放过的,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交给那些卫道士去做,在一向灵活的道德底线下,洛林现在觉得棍棒教育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于是。
对于奥米利安小少爷而言,迟来了好几年的八分钟地狱教育愉快的开始了。
“先生!幸不辱命,我回......”
总之,当灰头土脸,连腿上的吊带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一只,看起来就像是只被遗弃三花猫的马琳·格里菲斯总算赶回来支援,少女扶墙的时候,她看到的是衣着光鲜亮丽的洛林先生,正蹲在地下拿着一根树枝逗血球玩。
“?”
脑子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短路了一下。
女仆长小姐呆呆地举着左轮手枪,这过于具有冲击力的画面让她罕见的懵逼了,眼前的地下室已经焕然一新,所有的血肉都消失不见,而那形容扭曲的怪物余留下来的部分,似乎就只有洛林面前那颗不到一个成年人拳头大的血球。
该死!她甚至看到了血球里半盎司的贤者之石!
所以,我之前的那些行动,跑到连袜子都崩线了的赶回来支援其实是......?
不得不承认,面对此情此景,马琳·格里菲斯感觉自己好像有一根神经爆掉了。
她那一如既往优雅温柔的微笑第一次有了明显的裂痕,看起来更像是在强迫自己控制嘴角肌肉运动。
“您......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