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你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吧～”
“我等的意志便是你自己心中所想……”
“还在犹豫什么～”
“……”
脑海中，无数思绪交织，掏心掏肺的字眼里却满是蛊惑之意。
庞大的信息冲击下，我险些有点控制不住嘴自言自语起来，愠怒道。
“够了！都给我闭嘴！”
沉寂了有好一会儿，脑海里又开始窃窃私语，时不时冒出“你算老几”之类的叛逆言论，还以为我听不见。
“嘻嘻～”
人总在极度无语时想笑，但……我很好地克制住了。
因为我发现，与自己亲热的“小缠”变得强壮了不少。
“小缠”是我给这只调皮的触手取的名字，它现在能很轻轻地拨动我的手指了，分明只有豆芽粗细～
自己能这么快冷静下来，或许是因为它吸收了自己的愤怒情绪。
可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小家伙与自己心意相通，算是自己的“子体”，而自己则是“母体”。
只是这样谈论起来多少有些怪异，像是“小缠”不要脸地寄居在我身体里一样。
我有些不忿。
就目前来看，小小的，还蛮可爱的嘛～
“总之，先就这样吧！”
“你会一直乖乖的，对吧小缠～”
“小缠”努力地拨动我的小拇指，像是在说，“一言为定”。
我笑了笑，将目光放在海面以下。
眼前的黑海看似死寂，实则生机盎然，里面潜藏着数不清的事物。
能任意改变形态的扁平涡蛭……
头上像肿瘤增生一样的怪鱼……
～～～状游动的线虫……
还有水中浮动着一种水藻——黑得看上去像是平面生物，如果不是上面附着的生物被遮盖了一部分，很难辨别是否立体。
而像刚才的那种溺尸，人头，身体，无端在海里悬浮着，我以为只是偶然，可实际上到处都是！
刚才的那一个可能是因为海平面升高，才被螺群裹挟上来的，其实只要目光不互相对上就没有什么影响。
“看见溺亡尸群诱发心底的恐惧，你的理智下降……”
提示声接二连三响起，但我直接自动忽略了，因为这种程度完全影响不到现在的我。
【伟大的见证者！】生效，我的理智下限永远保持在1点，降无可降。
“嗯，不过还是得想法子恢复上去才行……”
这处平台果然是某个楼房的天台，从结构上来看，确切来说是在天台的电梯井上面。
海面下3m左右的深度，是一处更加宽广的区域，真正的天台，不过在水藻覆盖之下也不大看得出来就是了。
很难想象这样的世界里会存在人类文明，还是说，正是因为这种改变才导致变成了现在这副情况？
远处边缘再往下，能见度断崖式下跌，只能看见漆黑的一片。
我这才明白，理智降低只不过是能正常地看清世界，并不能做到眼观千里。
而就在可视区与不可视区的交界处，有一个突兀的人影在其间穿梭游曳，因为皮肤的颜色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几乎是眯着眼睛，一手揽着连接腰腹的绳子，只用短枪左右挥舞，不断清让面前的尸体开路。
刚才没有看见，是因为她前往了比天台更下面的黑色区域。
“真令人意外，她居然能在水下坚持这么久耶！？”
我第一时间这样想。
“她的身体到底是属什么构造的？”
“真好，好想看一看啊～”
我趴在水边，两手托腮，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方向，现在应该是在按照原路返回，不过貌似有些仓促，莫非是干了什么坏事？
水下，花沐并不不知道水面上有一对眼睛在窥视，在侧身躲避，仰胸时，身姿被一览无余。
“吼吼～这种偷窥的悖德感～”
理智降太多不一定死，但是小狗偷窥主人……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啊喂！
“是谁！是哪根，看我不把你给拔了！”
对此，我气恼不已。
“你们看啊，又急～”
“哦不你说错了，分明是本性！”
“这种观察是必要的，对研究很有用，再多来点！”
“乱说！你们都给我住嘴＼(＞Д＜)ノ!”
究竟是怎样的扭曲思维啊，已经达到足够让变态都能为之汗颜的程度了。
在那样的对待下，自己绝对不可能有，哪怕一瞬间成为受虐狂的可能！绝无可能！
“是呀是呀，幻听真是越来越糟糕了。”
“对……不是，你谁啊？，这话应该由我这个本体来说才对吧？”
本体？本体不是我才对吗？这一个个的……
我捂着头，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思，我决定了，以后最好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至于要不要断掉绳子这件事，不用考虑了，想都别想！
说不定两人只是十分相似，而非同一人呢？
“哎呀，我只是不小心把绳子丢进海里了，她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用多说了，狗圣母，去死！”
“过来，躺我旁边，不对，再往狗后面稍稍……”
……
呃，这些声音还算好的，随着时间推移，我发现，自己隐约开始有“自杀试一试会不会死”的想法开始萌生……
地上很多风干的扁平石块，凌乱地铺满地面，有些破坏美观。
清扫一番后，花沐也破水而出。
海水淋漓，她甩了甩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角还挂着细碎的发丝。
只见她单手提着大腿高的渔网袋，湿哒哒地踩着楼梯走上岸，见我在上边等着她，还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道。
“好重啊，快来帮我。”
嗯？可是我明明有看见你单手轻轻就能提起耶？
一起将“食物”搬运上来后，她重重坐在地上脱力地喘息着。
——装得连我都觉得有些过头了喂！
此时的天色已经彻底黯淡下来，只剩下地平线还有光亮浮动。
她用那点着微微高光的瞳孔看向我，突然出声道。
“别动，你身后有人！”
这话我当然是不信的，怎么可能有除了你——
但别说，在这样的黑暗环境下，我心底真有些发毛。
“你都说天黑很危险了，我力气小一个人很难搬得动诶！居然还有心思在一边开玩笑？”
我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可她却不说话了。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喂？不会吧？”
当我正要转身一看究竟时，她却一把拉住我的手，疯狂摇头。
“别回头！你身后……站着一个饿死的的没牙老奶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