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魔法学院的校舍里,茜莉亚盘坐在地上,校袍罩住她的身子,两手静静搭在腿上。柔软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照亮出那宁静和专注,还有节奏平稳的呼吸。
这段时间里她的脸颊渐渐肥嫩,透着一点点淡淡粉色的可爱,叫人忍不住想上去捏一把。她的眉毛纤细,柳叶弯弯,形状很好,生得很干净,她的眼睛紧闭,让人期待睁开的样子,不知道那抹神韵如何?惹人遐想万分。
要不了几年,她一定会出落得十分漂亮,身子会比现在更高一些,头发会更长一些,可以穿一身漂亮的礼裙,在舞会上、灯光下、香酒和丹杜琴声里,翩翩起舞。
七道脉轮缓缓展开,徐徐转动,在她的心谷里呈现出七种颜色,流光溢彩,散发出奇异的光辉,用另一种方式诠释着世界、理解着世界。
内源魔力在七道脉轮里流动,大气魔力在这股涡流的牵引下分离出几缕纯净魔力,被她的身体捕获,慢慢壮大自身的魔力。一次次流转中,内源的魔力不断和新纳入的魔力共调,最终成为一部分。
她的魔力比一般人要多,完全不像一个初学者应有的量,如果菲莉娅知道了,恐怕要吓一跳。她的内源魔力净度很好,但存在另一股和魔力似是而非的杂质,有意思的是,这股杂质的净度也很好。
于是乎可以这么看,茜莉亚的体内似乎存在两种魔力一样的东西,形式相似但性质不同,却又和谐稳定的共处着,按恩赛科派的魔法理论,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茜莉亚不知道这件事,她理所当然的把这两种魔力视为一种,这两种魔力伴随了她很多年,支撑着她的人生,已然成为习惯。她最大限度展开自己的脉轮,感受着魔力流经身体带来的舒畅和平静感。
一股暖流汇聚在她的海底轮,慢慢向上,带来一种懒洋洋的热浪,这股热浪一样流经她的身体各处,和魔力交缠,带来些许温暖,在经过眉心轮的时候,暖意更上几分,有几分灼热,但不难受,让人精神一振。
夜很深,依稀有虫鸣,她在房间里一个人孤零零盘坐着,认真又严肃,枯燥又无味的锻炼着魔力,想为自己今后的人生打下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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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本部,那座高耸的钟塔里,老教授莫尔森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那张办公桌今天被收拾得很干净,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摞又一摞报告资料,还有一瓶墨水,一支羽毛笔。
协会的魔法使今天在检查多伦的城防大结界,名义上是特行检查,这是一个大工程,快二十名大魔法使,估计还要四五天。对王都的贵族来说,对帝国王族来说,因为魔物的袭击而让城墙掉了一块砖头,都是一件有损颜面的事情,这是最重要的,其它的事情可以排在这之后。
虽然莫尔森也是协会的一员,但他今天没有去检查多伦的大结界,一来他年纪大了,没有人会说什么,另一方面他比较在意别的一些事。
白天他去了魔物研究部,找到了这几年对黑犬魔物的全部研究报告,又从院长那里取得了秘案馆的二级权限,找到了几十年前的一些资料。下午他又去了一趟协会正教楼,在艾恩家的担保下,到王都历史档案库查阅了很多资料。
于是老教授推测出了一个结论,这个推测很大胆,很惊人,但很合理,可以解释很多疑问,解决很多问题。
他把这些推测整理成报告,在其中几份报告里甚至隐晦表达了自己一些天马行空的猜想,最后把这些报告封装进特制的信封里,盖上自己的魔力印章。
忙完这些的时候,瓶子里的墨水快要见底,不知不觉已经天黑到了深夜。莫尔森忧心忡忡,担心外城区的安危,洛琳还在协调让外城区居民暂时进城避难的事情,但恐怕很难取得进展,只能让守备营的战士加强巡防。
休息了一会,老教授开始在信封上署名,写上收信人的名字。他把写给铎兰王族的信摆在最上面,这封信的措辞很恭敬,相信不久后他就得去铎兰家一趟,解释里面的各种猜想还有他的观点。
他写给了威尔林家和马杜克家,但没有专门写给洛琳,也没有写给她的兄长,而是写上了内厄姆.艾恩。
在写给科维特家的那封信上,他习惯性写上了莲娜的名字,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只好拆开信封,重新封装一遍,写上加维泽夫.科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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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它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所有人都平等的渡过相同的时间,即使渡过时间的方式并不相同,或许这也是矛盾的根源之一。
茜莉亚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再平静的水面都可能存在暗流,所以人不应该轻易下水,可对陌生事物的恐惧与探索是人与生俱来的天性,它矛盾又精巧,支撑起了太多的东西,或许是愚蠢的。
但随着事物的变化,时间的推移,鹰从巢穴飞出,看到更宽广的景象,这种愚蠢似乎会变成另一种东西,某种不能忘记的东西。
茜莉亚知道的很少,她还看不到这些东西,她只知道自己知道的事,在这个基础上继续着她的生活。
这种感觉很好。她睁开眼,额头上是她今晚辛勤付出的汗水,窗外是一轮皎月,还有无垠的星空。
她赤着脚走在房间里,这双脚又白又干净,坐到书桌旁,拿起那本菲莉娅给她的魔导书,按菲莉娅教她的方法解开上面的禁制。
这不是一本传统的魔法理论书籍,是一本经过某人整理的手记,上面的字迹工整端庄,很像是菲莉娅写的,但没有平时的秀气感,而是很严肃的笔触。
书很厚,整理了十多二十篇手记,每篇的后面都有大小不一的注解,她在那些注解里看到了熟悉的秀气字迹,忍不住微微一笑。
上面的内容不太好理解,描写得很抽象和晦涩,有很多她不懂的名称用语,明明看不懂,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感悟,原来魔法还可以这样理解?还有这种视角?
她翻遍整本书,想知道手记的原作者是谁,最后在末页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行小字。
阿列克.佩泽拉.赛贝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