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你的来意,别让我重复太多次。”
威尔曼突然发起攻击,那伽罗尔也没必要给他什么好脸色。
雪落在纹丝不动的枪管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伽罗尔感觉他的出现和戴雅的事肯定有所关联。
“哦,先生你这用枪指着人的礼节是从哪里学来的。”
“回答我的问题。”
“你不觉得雪很好看吗。”紫衣人伸出手接下一片雪花揉捏着,轻轻一笑,侧视着举枪的伽罗尔。
伽罗尔握枪的手越来越紧,要不是因为可能引起骚乱,他早就一枪把这个紫衣变态嘣了!
但现在还是白天,在这里打斗绝对会引人注意,搞不好还会误伤无辜的人。
“啧——”
面前的男人是有备而来。
他就这么笑眯眯的面向伽罗尔,看上去完全没有设防,搞得好像伽罗尔是个拿枪指人的混账一样。
前提是忽视伽罗尔脚侧那崩裂的碎砖的话......
“现在离开这里!我不会说第二遍。”
伽罗尔很少表现出这种不近人情的样子,但现在他真的感到十分的愤怒,他想快点回到教堂,向戴雅询问这一切的缘由,但这个男人就像一堵墙一样堵死在他面前,惹得他分外恼火。
基本上不用怀疑,就算换条路他也一样会拦下来。
“这么着急干什么,你还没向我打招呼欸。”他歪歪头,继续说道:“哦~看来是想回去见那个女——”
砰——!
钨金弹头带着一阵暴戾的飓风擦过他的脸颊,将他挂在耳下的水晶吊坠轰碎。
他抬起手轻巧的拭去脸颊渗出的血迹。淡淡说道:“看来我猜对了。”
眯着的眼睛缓缓张开。
伽罗尔一手持剑一手握枪,一缕缕的白烟正从枪口飘出。
天青色的瞳孔中燃起的怒火仿佛化为实质,灼耀而冰冷,宛如轰鸣的雷霆。
已经没必要犹豫了。
威尔曼依旧面带微笑,但那笑容中透出的寒意丝毫不亚于这冬日的风雪。
狭小的巷子中遍地雪白,伽罗尔与威尔曼一明一暗,屹立在两侧。
多说无益——
砰!
伽罗尔毫不犹豫地再次扣下了扳机。
燃气迸发推进子弹以惊人的速度飞驰而来,在高压的枪膛中加速到3倍的音速,化作一道无形的闪电,瞬间穿透空气的阻力。
威尔曼却像一名优雅的舞者,轻轻侧身,大衣随风扬起,子弹擦过他胸前的纽扣,带起一丝细微的撕裂声。
他的动作流畅而从容,仿佛早已预判了子弹的轨迹。
身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子弹的动能毫无保留地倾泻在砖墙上,砖块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崩裂。砖墙被硬生生撕开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口,洞口边缘参差不齐,砖块碎片四散飞溅,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内部炸开。
硝石的气息与烟尘在巷子中弥散。
威尔曼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伽罗尔身上,尽管对方的动作老练而凌厉,但他依然能从伽罗尔的细微姿态中捕捉到进攻前的预兆。
正是这些几乎难以察觉的准备动作,让他能够提前做出反应,从容避开那致命的一击。
他轻轻拍了拍胸前被子弹擦过的纽扣,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意:“真是危险啊,如果我不躲,这颗子弹恐怕已经穿透我的心脏了吧。”
正当他得意的的时候,伽罗尔早已挎着剑闪身到他面前,划破空气,横剑劈出。
威尔曼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他镇静的向后仰去,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冰冷的剑锋擦过他的衣领,带起几缕碎裂的布料。
视线向下,威尔曼与俯身执剑的伽罗尔相互对视,天青色的眼睛凶狠而毒辣,是动了杀心。
他的笑容愈发张狂。
“钢之刺!”他振声喊道。
在地下开裂的钢制下水管道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在扭曲尖锐的嘶喊下化为荆棘般的尖刺,突破地面,从下方向伽罗尔刺去。
在伽罗尔的意识反应过来之前,身体早已做出了反应。
嘣——
尖刺与挥过的剑刃相撞,发出锐利的声响,带着火光双方相互偏折擦过。
伽罗尔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掀起,在空中翻起身体。仰面望向站在尖刺上方威尔曼。
提枪起手,瞄准——射击!
砰!
旋转的子弹在威尔曼反应之前,一口咬下了他胳膊上一块巨大的血肉。
威尔曼脸色一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能在空中转体时完成瞄准与射击,他还是轻敌了。
“果然安瑟苏人都是怪物!”他咬咬牙,于尖刺上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金属风暴!”
威尔曼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低沉,却蕴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在那一刻周围的金属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碎裂的钢制管道、散落的铁片,甚至地面下的钢筋,都在一瞬间扭曲、变形,化作无数尖锐的金属利刃,如同风暴般向伽罗尔席卷而去。
伽罗尔在空中迅速调整姿态,落地时单膝跪地,手中的长剑迅疾的划出一道弧光,将迎面而来的几根金属尖刺斩断。然而,金属风暴的范围太大,速度太快,他根本无法完全避开。
“啧——”他眼神一冷,尽管他已经斩断了尖刺,一根锈蚀的钢筋还是插进了他的大腿,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长裤。
来不及顾不上疼痛,借着翻滚的势头迅速起身。
“Pedibus super aves surgere!【踏燕!】”
强势的力量将伽罗尔托起,飞跃到了和威尔曼同样的高度。
威尔曼捂着滴血的胳膊,嘲弄地看着伽罗尔。
伽罗尔悬在半空中,鲜血从大腿的伤口处滴落,与飘落的雪花交织在一起。
没有丝毫迟疑借着“踏燕”之势,身体在空中微微一旋,长剑如雷霆般直刺威尔曼。
滋啦——嘣!
突然升起的金属构成物为威尔玛挡下了这夺命一击。
纤细的剑刃,在金属铸成的厚壁下纹丝不动。
借着这个机会,威尔曼一脚跳上了两侧的屋顶,同伽罗尔拉开距离,居高临下的望着下方的伽罗尔。
伽罗尔健壮果断抽出剑锋,随即反身将其定在墙上,一手发力,将自己的身体甩上了对侧的屋顶并艰难的站稳。
下城区漆黑的屋顶在白雪的遮盖下显得格外冷清。威尔曼和伽罗尔站在两座相邻的屋顶上,彼此对峙,仿佛两尊冰冷的雕像。
“看来我们两个都低估了彼此的实力啊。”威尔曼冷声说道。
由于失血伽罗尔的呼吸逐渐沉重,但他眼中此时却燃烧着更加炽热的怒火。
自己不能在这里倒下,否则戴雅的安危将无法保障。
另一旁的威尔曼在背后悄无声息的洒下了化作碎片的卷轴。
啧——存货不多了啊,能耗过这个怪物吗,他担忧的想着。
寒风自二人间吹过,卷起雪花与金属的碎屑,仿佛是在为这场战斗献上间奏。
伽罗尔的伤口在寒风中微微作痛,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目光紧紧锁定着威尔曼,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却依然散发着逼人的寒芒。
威尔曼的脸上虽保持着镇定,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焦虑。
自己已经没有太多底牌可以打了,一会儿得想个法子脱战。
一正当切好似归于平静时伽罗尔却出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对峙。
“Ex sanguine meo,gladium meum tango!【以吾之血,铸吾之剑】!”
听到这话的威尔曼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随着伽罗尔的话语落下,一股奇异的力量从他的体内涌出,当他再度抬起头时,原本天青色的双瞳此时正翻涌着灼目的金光。
以吾之信仰为坚盾,以吾之忠诚为锋刃!
吾之双目洞悉奸邪,吾之双耳勿进佞言。
诛邪讨逆,荡恶平乱!
吾主若临于此!
明亮的白光自剑尖处骤然迸发,将整柄银剑染上了一层纯翠的耀金。
“于污泥中堕落的罪人啊,我将赐予你与永恒同等的毁灭!”
目睹着这一幕的威尔曼终于意识到钢魔女和自己说过的“做得过火”是是什么意思了。
他现在也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作,惹上一个疯子!为了区区一个魔女侍从动用神术至于吗?
“操!真特么是个疯子!”头一次威尔曼当着人面爆出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