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店里播放着动感的音乐，却被维洛蒂的气场全部阻挡在她周围。
不知为何，店里的女孩们都刻意远离维洛蒂，害怕在她面前自己的缺点就会更加明显。
“抱歉维洛蒂，我知道这些礼物是有点廉价，但我目前确实负担不起更昂贵的礼品。”
维洛蒂连忙摇了摇头，反驳道：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我收了礼物，你又会不理我了。”
这段时间自己帮着菲林补习，他愿意待在自己的身边或许是因为菲林心里觉得有亏欠，觉得自己帮了他很多忙。
但收了这个礼物，菲林就不欠自己人情了。
他就又会离开我。
维洛蒂不知道自己这股情绪是什么意思。
刚刚她在咖啡店一想到有个女孩来找菲林就完全坐不住了。
等了菲林许久，维洛蒂主动去问了店员才知道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和他一起出去了。
她心中一沉，连忙一路小跑着跟了过来。
看到菲林和那个女孩说说笑笑的场景，维洛蒂的手紧紧地捂着胸口。
又来了，和那次看见菲林和艾德琳娜在地下城的场景一样，自己的胸口又开始痛了。
为什么会这样？维洛蒂很困惑。
自己躲在货架后面，听着菲林在别人面前夸奖自己，维洛蒂很高兴。
冰冷的面容在那个时候像是昙花一样，在无人的角落绽放着最美的样子。
菲林不知为何，在那一天突然和自己正式告别。他也从那一天开始就刻意地远离自己。
维洛蒂不止一次在夜晚失眠。
她不停地回忆着菲林和自己告别的那一天前，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了菲林生气。
但她想不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想来想去，维洛蒂只想到了是不是自己对菲林太冷淡了。
索菲亚老师这次让自己和菲林成为学习搭档，维洛蒂心里其实是很开心的。
这几天的相处，她发现菲林并非是讨厌自己，或者没有讨厌到不想见自己的地步。
一切或许能够回到从前，维洛蒂在心里如此想到。
所以自己绝对不能接受菲林的礼物。
一旦接受了，菲林就不会觉得亏欠自己了。
一旦接受了，菲林说不定又要离开自己了。
“维洛蒂，你有喜欢的人吗？”
菲林盯着维洛蒂的眼睛，突然开口询问道。
他不喜欢问这种问题，这样总显得自己像是个到处求爱的家伙。
但自己必须说出口。
维洛蒂的想法，菲林大概能猜到。
自己不讨厌维洛蒂，在做维洛蒂舔狗的那段日子里，自己其实并没有受到维洛蒂的鄙视和排挤，相反，她反而在很多地方照顾自己。
她只是不太擅长和别人交流，面对那些流言她不知如何反驳而已。
但这样的想法是不行的。
和前客户纠缠不清这种事情，自己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因为一旦发生了这种事情，自己该如何面对现在的所有客户？
难不成把她们都收了？
一旦心理上接受了可以和客户动情，那么自己在面对客户的时候，就会有很多完全没必要的情绪阻碍自己做出最正确的反应。
菲林对舔狗的工作一直很认真，他不觉得讨好女孩子有什么技巧。
他一直都是将心扔出去，用真心扮演好每一个角色。
只有将客户真正的放在心上，她们才会感受到真挚的感情。
如果只是单纯用理性的知识和技巧去玩弄人心，菲林害怕自己最后会变成没有能力真的去爱一个人的家伙。
菲林很谨慎地对待每一个客户。
一旦自己的心留在了客户那里，那自己的后果会很惨。
自己的客户都是有钱的大小姐，而自己是只有外貌和真心的小丑。
所以菲林用金钱给自己的心附上一层保护膜。
“维洛蒂小姐，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想问问，你喜欢我吗？”
看着维洛蒂没有回答自己的第一个问题，菲林干脆直接进入正题。
维洛蒂依然没有回答。
在上周，菲林在宴会上问了自己同样的问题。
当时自己回答的是不喜欢。
可现在，维洛蒂努力张着嘴，喉咙拼命地想要发声，但她说不出口。
她发现再也说不出自己不喜欢菲林的话了。
这是喜欢吗？
她同样回答不了，维洛蒂分不清楚。
她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也没有朋友能够解答自己现在的感情。
如果说了自己喜欢菲林，那万一和他相处后又觉得不是，那么会不会给菲林带来伤害呢。
所以，维洛蒂不敢迈出这一步。她害怕伤害菲林。
或许，等自己再长大一些，就能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喜欢了。
但是在这之前，自己不想要菲林离开。
哪怕花掉自己所有的钱，自己只想回到当初菲林陪在自己身边的日子。
哪怕，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但维洛蒂没办法这么做。
她不能那么自私，明明对菲林的感情不清不楚，却还要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我有点不太舒服。”
维洛蒂没有回答菲林的问题，她的目光盯着菲林怀里的玩偶，咬着嘴唇思考了几秒后说道：“我先回去了，不好意思。”
她无法回答菲林的问题，害怕自己选错选项会让自己和菲林的关系变得更糟。
于是她选择了逃避。
维洛蒂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情绪，才发现自己的四肢都已经有些麻木。
她转身离去，那抹粉色在菲林面前消失，只留下一个人抱着两个玩偶的菲林站在原地。
“这家店放的歌也太难听了。”
菲林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夜晚的风有些凉。
维洛蒂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脚步匆匆地穿过霍姆霍特商业区的街道。
霓虹灯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映在石板路上，显得格外孤单。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尖微微发白，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菲林怀里的那个玩偶。
她很想要那个很丑的毛毛虫，那是菲林送给自己的礼物。
之前菲林送过维洛蒂很多礼物，维洛蒂都没收。
因为那时两人的关系在维洛蒂看来并不平等，她因为自己的原因不好意思开口让菲林不要再送了，所以每次都是冷冷地拒绝。
街道两旁的店铺依旧热闹，灯光的光芒洒在她的肩头，却驱散不了她心中的寒意。
她想起了刚刚在咖啡店那让人心安的味道。
维洛蒂有些后悔。
原来菲林在自己的身边是如此的安心，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给菲林更多的回应呢。
想来也是自作自受。
“吵架了吗？”
维洛蒂抬头，看见索菲亚站在自己的身前。
这位在车里睡了两个小时的老师终于来接他们两人了。
“索菲亚老师？我们没有吵架，是我自己有点不舒服先离开了。”
索菲亚走过来，拍了拍维洛蒂的肩膀。
“老师也年轻过，你这个样子骗不了我的。”
维洛蒂的睫毛低垂着，那双琥珀色的双眸无力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索菲亚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