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九月九的时空裂隙传送至大殿之上的艾尔玛，一脸忐忑地凝视着与她面对面的魔女首席。
对方手中紧握着一团纯净的火元素。
她之前那么肯定亚历克西娅的第二个方法本身就是为了活下去。
仅凭她自己，生存的希望渺茫。
魔女议会极有可能对她背离的行为进行清算。
尽管魔女议会放弃了她，甚至将她的灵魂从轮回中拉出，重新献给亚历克西娅，以期得到帝国的宽恕，这让她感到愤怒和怨恨。
仿佛一切错误都归咎于她。
然而，艾尔玛非常清楚自己的实力。
再给她一千年的时间，她或许能达到与魔女议会最强者抗衡的魔法水平。
因此，她需要帝国的支持，需要与亚历克西娅联手。
但若现在就与赞诺对峙，她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少胜算。
尤其是对方手中浮现出的火魔法元素。
其纯净程度是她前所未见的。
即使再给她几百年的时间，她也不确定能否将体内的魔力提炼到那种境界。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赞诺的可怕。
能稳坐魔女首席几百年的人，绝非她这种仅几百岁的魔女所能比拟。
“我...女皇陛下，我想要活下去。”艾尔玛转向亚历克西娅。
在赞诺面前，她别无选择。
亚历克西娅的态度明显是不打算插手此事。
如果她不介入，艾尔玛对上赞诺将毫无胜算。
“那么朕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不打算追究魔女议会的责任了呢？”亚历克西娅反问艾尔玛。
得到对方沉重的点头后，她挥了挥手。
示意艾尔玛可以退下了。
艾尔玛离开后，亚历克西娅询问赞诺：“你真的就这样放过她了吗？”
她这种做法确实非常不妥。
但魔女议会成为她附庸的诱惑实在太大。
“为什么要追究呢？她已经为魔女议会牺牲了一次。”赞诺轻声回答，“没有必要再牺牲第二次，何况她已经无法再入轮回，这是她的最后一次生命。”
“而且艾尔玛也是魔女，我希望她能继续活下去。”
如果艾尔玛阻碍了她保护更多魔女的道路，她会毫不犹豫地将其铲除。
但如果艾尔玛选择和解，她也不会干涉。
生存是人的本能，对每个魔女来说更是如此。
正如她最初寻求亚历克西娅帮助的理由，她只希望能让更多的魔女生存下去。
艾尔玛也是其中之一。
赞诺再次抬头看向亚历克西娅：“如果女皇陛下认为现在没问题了，那我就对你发誓。”
亚历克西娅的眼中再次流露出一丝不可思议。
这是...来真的吗？！
她原以为自己需要与赞诺进行长时间的争论，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果断。
虽然从各方面来看，魔女议会都是吃亏的一方，一旦发誓，就意味着赞诺将受她掌控。
“先让我听听，你打算对我发下怎样的誓言？”亚历克西娅询问赞诺。
赞诺回答：“我将用起源魔女之名起誓，对女皇陛下效忠。”
“嗯，这听起来很有意思...也就是说只要朕在位，魔女议会就会忠诚于帝国，但如果有一天朕不在了，或者你不在了，魔女议会就不再忠于帝国，甚至可能反噬帝国，对吗？”
果然还是留了一手的。
“或者朕换个说法，从头到尾，对朕发誓的只有你这一个魔女。”
亚历克西娅的确想要利用魔女议会，但她绝不会被轻易的承诺冲昏头脑。
作为擅长文字游戏的她，自然能听出赞诺的言外之意。
赞诺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她的眼神已经向亚历克西娅透露了答案。
亚历克西娅随即说道：“不过没关系，朕认为这笔交易对帝国来说很划算。”
凡事都有两面性，不可能只有利没有弊。
既然她打算利用魔女议会，就必须做好被利用的准备。
赞诺再怎么也是魔女首席，绝非易与之辈。
“只是朕要你换一个誓言，不要忠诚誓言，而要守护誓言。”
“朕要你发誓从今天起守护朕这一生的生命，反正你对朕本来就没有什么忠诚度可言，而虚假的忠诚，朕也不需要。”
亚历克西娅现在急需一个能释放西蒙的办法。
在解决了魔女议会和潘达斯，甚至是先王的问题之后，她的目光将转向整个帝国。
而在此基础上，西蒙不可能时刻守护在她身边。
特别是在东部联合王国的威胁下。
如果此时有另一个人能保护她的生命，那么西蒙这边自然也就解放了出来，不必再为她的安全担忧。
赞诺的实力已经显而易见，她的魔力浓郁程度，亚历克西娅都不知道有几人能与之匹敌。
“赞诺，你同意吗？”
“我可以接受，但我还有一个问题。”赞诺看向亚历克西娅，“女皇陛下打算如何利用魔女议会？”
她自己怎样都可以接受，但在此基础上能为魔女们换来什么，是她需要明确的。
亚历克西娅回答：“朕会在帝国成立一个专属的魔法机构，用来给你们魔女议会披上一层外衣，朕不会过分要求你们做什么，只要在你我共存的这段时间里，为帝国稳定效力即可。”
“之后，朕会给予你们魔女们生存的自由，让她们能在帝国中得到一些喘息的机会。”
魔女议会的名声在全世界都不算好，因此不能直接宣布帝国与魔女议会联合。
必须换一个说法才行。
“而你也要答应朕，能够约束好她们，不要给朕和帝国带来麻烦，否则一切将按帝国律令处理。”
“这是自然，女皇陛下。”赞诺对此没有异议。
既然加入了帝国，就必须遵守帝国的规则。
赞诺缓缓举起手，对准亚历克西娅：“我以起源魔女之名起誓，从今以后会守护亚历克西娅一生，直到她的生命自然终结，我的使命才会结束。”
“咚~咚~咚！”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从赞诺的胸膛中传出。
一双又一双虚无的幻手从她身后冒出，牵引着一条从心脏处浮现的锁链，朝亚历克西娅飞去。
而她的背后仿佛有一只眼睛在注视着她。
赞诺缓缓转过身去，同那道视线对上了。
亚历克西娅也举起手，说道：“我刚才所说的一切，将在誓言之后履行，愿请诸位先王见证！”
诗书礼乐、金戈铁马之声莫名从整个大殿之中回荡而起。
随着象征着帝国的标志从她的身后穿过，与对面的锁链牵连在一起，也意味着双方间的誓约已经达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