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家伙的个人原创歌曲录制异常顺利，几乎都是一遍过。随后的品评环节，我和张萌都给予了高度评价。我们一致认为，无论是肢体动作的感染力、舞台风采的展现，还是歌曲技巧的运用，他们如今的表现都足以让初次接触的观众眼前一亮，留下深刻印象。
“不过，真要严格较真起来，”我摩挲着下巴，总结道，“单论演唱技巧的扎实功底和舞台风格的掌控力，还是镜音连更胜一筹。”
听到我的细致评价，张萌深以为然地频频点头：“嗯，我也有同感。或许也跟歌曲风格有关，连选的摇滚曲风，在冲击力和瞬间爆发力上，天生就比铃选的抒情歌曲更具优势。”
我和张萌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双子音乐表现上的细微差异与各自特点。倒是一旁的百希那，从始至终都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在旁边默默听着，完全插不上话。看她那副既好奇又有些委屈巴巴的小模样，我不禁莞尔，笑着主动招呼她：
“希那，你觉得铃和连这两首歌，他们各自的演唱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突然被点名提问，原本竖着耳朵旁听的镜音双子，立刻齐刷刷将目光投向百希那。瞬间成为焦点的百希那明显慌了神，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啊？！突、突然问我吗？评、评价什么的……我……我不太会说……”她有些语无伦次，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没关系，别紧张，就说说你最直观的感受就好。”我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大胆说出来，我们都想听听你的意见。”
镜音双子听我这么说，立刻露出友善的微笑，异口同声：
“是啊，希那姐，您就随便说说嘛！”
“嘿嘿，我也很好奇希那姐会怎么评价呢！”镜音铃补充道，语气带着期待。
感受到大家的鼓励，百希那深吸一口气，鼓起莫大的勇气，像小学生背课文般一字一句道：“唔……我、我觉得……你们……唱得都非常好听！就是……就是那个……回音好像太杂乱了，有些地方……歌词会听不太清楚……”
她这番朴素却精准的评价，让我不禁赞同地点点头。这个问题在镜音连唱摇滚时尤为明显。之前合唱《Start Dash!》有和声掩护，歌词尾字带拖音，问题尚可掩盖。但到了个人独唱，需要发声干脆利落，在这空旷无吸音的烂尾楼里，回声干扰就暴露无遗。
“希那观察得很仔细，说得没错。”我肯定道，“这里的声学环境确实不理想。等回到研究所，这两首单曲的音频必须重新棚内录制，否则无法作为正式作品发布。”
“嗯，没问题，老大！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镜音双子立刻齐声应道，毫无异议。
我欣慰地看了眼身旁的百希那，她的小脸此刻红扑扑的，像是自己的话得到重要认可，内心充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喜悦，那副害羞又带着一丝小得意的模样，真是……好可爱。
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她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这样，先是一愣，随即不自觉地嘟起了小嘴，表达着某种不满，反而显得更加娇憨可爱。
“老板，”一旁的张萌无奈地打断这温馨氛围，“我们接下来……还要把这些沉重的器材，再原路搬回楼下去吗？”
“当然。”我毫不犹豫，“跟上来时一样，你们女生负责轻便的服装道具和小型设备，其他大件重型器材，由我和镜音双子负责。”
张萌精致的脸蛋顿时垮了下来，认命般叹了口气，走过去关掉备用蓄电池总开关，然后认命地抱起一盏大型聚光灯灯头。“那好吧，我在车子旁边等你们。”她声音有气无力，显然对重体力劳动感到绝望。
“好的。连，我们先抬那个功放下去。”我招呼道。
看到我要动手，镜音连赶紧上前阻止：“不用了，老大！这个功放我和铃两个人来就行，您去搬那两只主音箱吧，那个也挺重的。”
“那也行，你们俩多加小心。”我没有坚持。
将所有器材设备从十三楼再搬运回地面SUV里，又耗费了近一个小时。好在人没受伤，设备也没损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老板，”刚把最后一包线材扔进后备箱，张萌便扶着车门，上气不接下气地抱怨，“我求求您了，以后可千万别再选这种十几层高还没电梯的鬼地方搞外景了！我感觉我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湖边、草地，或者废弃工厂一楼，不香吗？真的！”她语气里满是劫后余生的疲惫。
“对啊对啊！”百希那也在一旁连声附和，小脸累得通红，额头渗着细汗，“这次太消耗体力了，我现在只想立刻回去泡个热水澡，然后在床上趴一整天，谁也别叫我！”
镜音双子倒是没什么特别表示，作为AI机器人，他们不存在生理疲劳感。不过，镜音连却若有所思地开口：“老大，虽然我们机体不会疲劳，但像今天这样频繁超负荷搬运重物，对关节和动力骨骼的零件磨损消耗确实很大。长远来看……张萌姐和希那姐说的，也有道理。”
我双手叉腰，听着他们的集体“控诉”，只觉好气又好笑，连最听话的镜音双子都“叛变”了。“好好好，我知道了！保证下次绝对不选这种高难度场地了，行了吧？”我无奈举手投降，“现在下午三点，回研究所还有点时间。你们两个，趁热打铁，把各自的单曲音频，在录音棚里重录一遍。”
“嗯！谢谢老大！”
“非常感谢您，老大！”
镜音双子闻言，立刻喜形于色，齐声应道。
回到研究所，后续音频重录进行得方便高效。录音棚专业设备准备就绪后，镜音双子调整好状态，几乎都是一次性完美通过了各自单曲的录制。
看着张萌在电脑上完成最后的混音母带处理，播放成品。听完后，我不禁由衷地鼓掌。特别是镜音连演唱的那段副歌：“我即是那迫近的末日风暴，誓要唤醒囚笼中的雷霆乌云！我要亲手取回失落的荣耀，哪怕沐浴地狱之火，也终将迎来新生祝福！因为，连执掌生死的死神，亦不过是我的附属！”充满力量与决绝的歌声，配上激昂摇滚旋律，令人热血沸腾。
“很好！非常好！”我毫不吝啬赞美，目光炯炯地看着双子，“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们‘神之曲’的首席签约歌者，也是后续AI偶像们学习和追赶的榜样！希望你们今后不断打磨完善演唱风格，深入挖掘自身潜能。否则，很快就会被更年轻、更强大的后辈赶上甚至超越。”
“嗯！老大，我们一定会努力的！”镜音连郑重承诺，眼神坚定。
“哼！我们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赶上呢！”镜音铃傲娇扬起小下巴，充满自信。
看着眼前性格差异愈发明显的AI少年少女，我心中暗赞。这就是“个性”的魅力，对他们未来吸引核心粉丝群体至关重要。
关掉播放器，我沉思片刻，抬起头严肃道：“事不宜迟，你们明早动身出发。局势瞬息万变，每一秒都紧张。张萌——”
“啊？哦！老板？”整理数据的张萌连忙应道。
“今晚之前，能把他们出道作品的所有宣传资料都制作准备好吗？”
张萌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您是说把录好的出道单曲和MV上传平台宣发？没问题！素材现成，简单剪辑排版就能搞定。不过正式发布前，还需要在官方账号和社媒预热一下，炒热度。您放心，这些很快，保证今晚十二点前全部搞定！”
“那就好，这些事全权交给你负责了。”我点头，心中稍定。
看着眼前的镜音双子、张萌和百希那，一丝感慨涌上心头。从明天起，她们就要离开这座研究所，踏上未知旅程了。之后相当长的时间里，留在这里与我日夜相伴的，恐怕只有那个核心程序尚未完成、还未真正觉醒意识的巡音流歌了。虽谈不上寂寞，但一想到热热闹闹的研究所即将变得如此冷清，心里总归不是滋味。
“好了，都去做各自的事吧，该准备的抓紧准备好。”我挥了挥手，“我这边……也需要一个人静下心来，好好考虑些事情。”
“好的，老大。那我们先告辞了。走吧，铃。”镜音连说道。
“啊？哦，好的，哥哥。”镜音铃乖巧应道。
张萌也对我微微低头：“老板，那我先去处理出道发布事宜了。”随即转身离开。很快，热闹的控制室只剩下我和百希那。
“老板……？”百希那怯生生轻唤，眼神带着一丝不安。
听到她的声音，我轻轻叹了口气，身体有些疲惫地倚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百希那见状，默默走过来，在我身边不远处整理了下裙摆，席地而坐。
“希那，知道……我此刻在想什么吗？”我望着窗外被夕阳染红的天际，声音飘忽。
百希那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眨了眨纯真的大眼睛：“您……在想张萌姐和镜音他们之后的事？”
我缓缓摇头，目光投向远方连绵的山脉轮廓。群山之后是相对安全的内陆省份。但我脑海中盘旋的，并非他们的安危。
“不，”我轻声道，“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把你一个人单独送走，送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而不是让你跟着张萌她们，去冒未知的风险。”
听到这句话，百希那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般一跃而起！这激烈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
“您……您要我一个人独自离开？！这……这绝对不行！”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颤，白皙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我……光是和张萌姐她们一起走，就已经很不情愿了！我最想的……是能一直留在您身边啊！”说到最后，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
她的脸色显得异样潮红，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战争什么的……我、我根本不在乎！我们不是还有这座坚固的实验室吗？这里很安全！更何况……灯塔国那些坏蛋，也不一定真敢把核弹扔过来！就算……就算他们丧心病狂扔了，我……我也能躲在地下深处，等辐射过去！”
“我只想……我只想留在这里，和老板您在一起！只有待在您身边，我才能安心！我不要跟张萌姐她们走！我哪里都不去！”她越说越激动，眼眶中泪珠打转。
我再次轻叹。她的想法在残酷现实面前绝无可能实现。灯塔国已公然发出核威胁，意味着他们的核弹发射井很可能已进入战备状态。一声令下，毁灭性的核弹头可能在几分钟内呼啸而至，将这里夷为平地。我能争取到让张萌她们明早出发，本身就冒了极大风险。
我伸出手，怜惜地摸了摸她微颤的头顶。她的眼泪终于滚落，原本潮红的小脸此刻更是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我不会把你送到什么让你不放心的地方。”我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安抚，“我要送你去见的，是你一位老朋友。”
“老朋友……？”百希那抽噎着，泪眼婆娑，充满疑惑。
“嗯，一位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老朋友。”我点头，“还记得这座研究所，原先是属于谁的吗？”
“这里……您是说，这座私人研究所？”百希那努力回忆，“我记得……好像是……是那个叫‘莎莎仔’的女孩的家……”
提到“莎莎仔”，她的声音逐渐平静，激动情绪似乎缓解。但身体依旧因刚才的激动而微微发烫。实验室温度偏低，再这样下去恐怕真会着凉。
我没再多说，直接弯腰，将身体有些发软的她打横抱起。她“呀”地轻呼一声，本能想挣扎，但感受到我怀抱的温度和力量后，最终放弃抵抗，只是将脸颊羞涩地埋进我的颈窝。
我抱着她，快步走出冰冷实验室，将她送回生活区那间稍暖和的卧室，轻轻放在床上。环境的改变让她心绪渐渐平复。
“没错，”我替她拉了拉被角，轻声道，“这里，曾经是枣茹，也就是你口中的‘莎莎仔’，和她的父亲枣罗博士一起居住工作的地方。后来，因一些复杂原因，他们父女离开了华夏，去了冰岛。”
“哦……冰岛……”百希那喃喃重复，对这个国家似乎很陌生。
“对，冰岛是永久中立国。即便将来爆发全球核战，待在那里也比世界上绝大多数地方安全得多。”我解释，“我已通过特殊渠道联系上枣罗博士，他很乐意在冰岛接应照顾你。”
“不要！我不要一个人去冰岛！”百希那闻言，立刻又激动起来，用力摇头。
看她如此坚决拒绝，我只能无奈再叹，看来这方案暂时行不通。
“那……那好吧！”百希那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然后用带着恳求和一丝威胁的语气说，“总之！如果我一定要离开，那我明天就跟张萌姐她们一起走！我会在双子和张萌姐身边，乖乖等您！您……处理完这边的事之后，一定要来找我们！一定要来！”
看着她那双充满期盼与不安的清澈眼眸，我终究不忍拒绝，缓缓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就去整理明天要带的东西！”得到承诺，百希那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但仍不放心地叮嘱，“您一定要来啊！您答应我了！不许反悔！”
我再次点头，在她床边静静坐了一会儿，看她真的开始翻找收拾衣物用品，才悄无声息地起身离开。
虽然不知这小家伙何时对我产生如此强烈的依赖，但这绝非好现象。若将来真爆发难以控制的核战，她这种过度依赖的性格，恐怕很难在残酷末世中独自生存。只希望张萌和镜音双子能在路途上好好照顾她，让她尽快成长起来。
我重新坐回实验室控制台前的电脑椅上，打开巡音流歌的核心代码编辑器，继续编写未完成的程序模块。之前工期赶，突发状况多，巡音的整体开发进度勉强完成不到百分之七十。想要彻底完成剩余部分，并进行充分系统测试优化确保稳定，至少还需整整三天不间断的高强度工作。
时间不短啊……希望这三天，别再发生无法预料的意外了。
过了一会儿，实验室自动门无声滑开。百希那应是整理完行李了。她没说话，默默搬了张小凳子，在我身边不远处坐下，安静地看着我工作。我也没太在意，尽可能将全部心神投入眼前浩如烟海的代码，努力加快进度。
夜渐深。晚上十点左右，百希那终究抵挡不住困意，在我身边抱着不知哪找来的薄毯子，蜷缩在实验室角落临时搭建的折叠床上，沉沉睡去。我抽空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躺在简陋的床上，眉头轻蹙，想必梦境也非美好。
“姐姐……姐姐……”她含混不清地呢喃着梦话。
姐姐？她还有个姐姐吗？之前似乎从未听她提起。算了，这些与我无关，非此刻该思考的事。与其胡思乱想，不如集中精力写完代码。
又过了约两小时，百希那似乎睡醒一觉。她迷迷糊糊爬起来，揉着惺忪睡眼，摇摇晃晃走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应是刚去生活区厨房热的。
“老板……您还在写啊……”她把热牛奶放我手边，小声问。
“嗯，”我应了一声，眼睛没离开屏幕，“争取快点写完，好尽快赶去内陆跟上你们。”
她好奇地凑过来看我屏幕上飞速滚动的代码流。显然，对一个完全不懂编程的普通女孩来说，这如同天书。
“老板，巡音流歌姐姐的程序……是不是比镜音双子他们的复杂很多？”她歪着脑袋不解地问。
我摇头解释：“不，其实单论核心算法复杂度，巡音的代码甚至比双子还稍简单些。之所以耗时这么久，主要是当初从钱塘研究所接收她的核心素体时，他们没有提供完整的底层硬件驱动包和相关开发SDK，导致我不得不从头逆向分析编写适配驱动，额外耗费了大量精力。不然，如果驱动齐全，今天巡音说不定就能和我们一起出发了。”
“哦，原来是这样……”百希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又搬来把椅子坐我身边，托着下巴，安安静静看我聚精会神写代码。单调枯燥的过程很快让她再次困倦，她靠着椅背，脑袋一点一点，很快又睡着了。对不了解其中奥妙的人来说，长时间盯着满屏代码确实无聊催眠。
我无奈摇头，再次放下工作，小心翼翼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放回折叠床，仔细盖好毯子。然后坐回电脑前，继续与复杂精密的代码无声战斗。这一次，我一直工作到第二天清晨，天色微明。
实验室自动门滑开，张萌精神抖擞地走进来。
“早啊，老板！哟，我们的小希那也在这儿睡了一宿？”看到折叠床上的百希那，她意外地调侃。
听到“小希那”这个称呼，睡梦中的百希那不满地嘟囔：“人家才不小呢！”然后才迷迷糊糊睁眼坐起。
我保存当前进度，转过身。门口不光张萌，镜音双子也已收拾妥当，一起走了进来。
“老大。”他们齐声问好。
我点头起身，朝门口走去。“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出去吧。”
“嗯。”
别墅外庭院里，改装过的黑色SUV已发动引擎，静静停在实验室门口。车上所有行李物资，已在张萌指挥下装载完毕，包括百希那那几个不大的行李箱。
我大致扫了一眼，SUV后备箱被各种生活用品和应急物资塞得满满当当，后排车座也堆放了不少行李包和压缩食品，密不透风。里面没看到一件乐器、音响或演出道具。
张萌看出我眼中疑惑，主动解释：“老板，我想过了，接下来撤离路途情况瞬息万变。那些笨重演出器材这次就不带了。如果途中需要演出或执行‘街头路演’计划，我们就现场清唱或用便携小扩音设备。毕竟，特殊时期，确保生存安全才是第一位。”
“嗯，考虑周全。”我点头赞同，又问，“那镜音双子日常运作的电力供应，有什么解决方案？”
“老板，这问题不好解决。”张萌苦笑，“我能想到的，就是在车顶加装几块便携太阳能板，准备几个大容量移动电源。希望晴天能勉强维持他们低功耗模式基本运作。如果遇到连续阴雨或设备损坏……就只能再想办法，比如找发电机，或者……实在不行，让他们暂时休眠节省能源。”
她的回答让我心情有些郁闷。若真爆发全球核危机，稳定电力来源必成致命问题。虽然曾在国家科技论坛交流网站上看过关于“AI意识数据安全转移至生物人脑”的前沿论文，但相关技术远未成熟。
如果……现在能有将生物体日常消耗食物高效转化为AI可用电能的黑科技就好了……虽然国际科学界对此有研究设想，但也仅停留在理论阶段，距离商业化应用路途尚远。
“老板……？老板？”耳边隐约传来张萌担忧的呼唤。
我猛地回神，抬头发现她正满是疑惑地注视着我。
“老板，您……刚才想到什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张萌小心翼翼地问。
我缓缓摇头，努力抛却脑中纷乱不切实际的想法。“没什么，一些不成熟的设想而已。”
“好了，我处理完剩余工作会尽快赶去内陆与你们汇合。你们快出发吧，路上注意安全。”我叮嘱道，“今早加密新闻推送说，我们与灯塔国最高层紧急外交谈判彻底破裂，对方公然宣称不排除动用战略核武器清除‘潜在威胁’。我想……他们动手时间，就在这一两天内了，甚至更快。”
“好的，老板，您自己也千万保重！”张萌郑重点头，转身对其他人道，“希那，铃，连，都上车！出发了！”
张萌率先坐进驾驶座。百希那却没立刻跟上，而是快步跑到我身边，伸出双臂，使劲抱紧了我。
“老板！未来！你……你处理完事情之后，一定要平平安安来找我们啊！一定要来！”她的声音带着浓浓鼻音和哭腔，身体在我怀中微颤。
“嗯，我会的。放心吧。”我伸手轻拍她后背，柔声安慰。
她紧紧抱了我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低着头快步跑向SUV，拉开副驾车门坐进去，全程没再回头看我一眼，似乎怕自己忍不住再次哭出来。
“老大！您一定要快点来哦！我们会想您的！”镜音连在后座用力挥手。
“一定要来哦，老大！我们会在江右等您消息！”镜音铃也探出小脑袋大喊。
我站在原地，对他们招手示意安心。SUV引擎发出低沉轰鸣，缓缓驶离研究所庭院，汇入通往外界的道路。我仿佛还能隐约听到，从渐渐远去的车里，传来百希那带着哭腔、声嘶力竭的呼喊：
“未来——！嫒未来——！你一定要完完整整、平平安安地来啊！我会……我会一直等你的！一直等你——！”
“哦——！我一定会来的——！”我也忍不住提高音量大声回应，直到SUV的影子彻底消失在远方晨雾中。
你们……一定要平安抵达啊……一定要安安全全到达江右……
七冠……你们在江右的秘密基地里，到底隐藏了什么？如果……那里真有我推测的关键技术或资源……那么这次，拜托你们，务必让我的亲友们，能在你们的庇护下暂时躲避这即将到来的末日风暴。这份恩情，将来我嫒未来，定当加倍回报！
我正准备转身返回实验室继续工作，一阵突兀急促的电话铃声猛地打断了脚步。
“电话？”我微怔，跑到楼房中接起了电话。
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略显焦急沙哑的男声，是克里斯。
“喂？是嫒未来吗？你现在还在研究所？”他的声音非常急促，像有十万火急之事，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喂？克里斯，是我。有什么紧急事？”我平静问。
“太好了！你还在就好！”克里斯似乎长松一口气，随即语气异常严肃凝重，“嫒未来，我刚接到最高指挥部绝密通报：灯塔国已启动针对燕京地区的战略核打击预案！根据截获情报分析，第一波核弹预计将在今天傍晚六点整，准时命中燕京及周边所有重要战略目标！我这边紧急调配了一架重型武装运输直升机，正全速赶往你研究所！请你立刻做好撤离准备，待在所内不要外出，我们的人马上去接你！”
我心中猛地咯噔一下！这么快？比我预想的快得多！
傍晚六点……现在才刚过早上八点。到那时，张萌她们如果顺利，应该已驶出燕京地界，进入相对安全的大山深处了。
“克里斯，我先问你个问题。”我并未立刻回应撤离安排，反而冷静问道。
克里斯似乎完全没想到这生死关头我还能问问题，不由得愣住。“什……什么问题？”
“我想问，那些从燕京紧急撤离的普通民众，龙组会负责将他们安全引导到预设地下避难所吗？”
“哦，你说这个。”克里斯松了口气，连忙回答，“放心。所有离开燕京的主要交通枢纽和出城路口，我们都已加派专人引导分流。只要现在开始撤离的民众，时间上应该都还来得及被转移到周边大型人防工程和地下避难所。”
“那就好。”听到答复，我悬着的心稍放。
电话那头，克里斯急切催促：“好了，情况说清楚了！你那边赶紧准备离开，直升机马上到！这次行动保密等级最高，你务必……”
“我不去。”我淡淡打断。
“你说什么？！”克里斯声音瞬间拔高八度，充满难以置信和怒气，“嫒未来！你必须跟我们一起撤离！你现在是龙组重点保护的S级战略技术要员！保护你生命安全是我们的首要任务！你……”
我挺直身子，一字一句清晰坚定：“我说，我，不，需，要，你，们，来，接。我这座私人研究所地下主体结构，在设计时就充分考虑了抵御常规武器乃至小型战术核弹攻击的能力。除非多枚大当量战略核弹直接命中正上方，否则单凭冲击波和早期核辐射，不足以对我造成致命威胁。而且，我现在手头有个非常重要的研究项目未完成，等项目搞定，我自会设法离开。”
电话对面的克里斯被我这番“不知好歹”的言论彻底激怒，几乎嘶吼：“嫒未来！你搞清楚状况！现在是生死存亡关头！是你的破研究重要，还是你这‘小命’重要？！哦，对了，你严格来说不算有‘生命’！但听清楚了，如果你这具特制机器人身体被核弹摧毁，你就再没机会继续那些所谓‘重要研究’了！而且，你的存在对国家未来科技发展有巨大战略价值！国家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支持你所有研究项目！所以，你必须立刻马上跟我们撤离！这是命令！你不走，我们用强硬手段也要把你安全带走！”
“你敢！”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你看我怎么不敢！我告诉你，嫒未来，这次我——”
他还想威胁，我已懒得听，直接挂断。但手中手机，却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响起。
“我不是说了……诶？”
我以为是克里斯不死心打来，意外的是，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我非常熟悉、带着慵懒戏谑的成熟女声。
“哎呀呀，小未来，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对我这么凶巴巴的？”
“呃……是弗维瑟啊。”我愣了一下，“好久不见。怎么突然打电话？”
“当然有非常重要的事通知你喽。”弗维瑟语气依旧漫不经心，但内容不容小觑，“长话短说：我现在在“衔尾蛇”组织里，是个跟龙组差不多，但办事风格不太一样的组织。根据我们‘衔尾蛇’可靠情报，燕京马上要遭大规模饱和式核弹攻击了。你现在能接电话，说明人肯定还在燕京范围内咯？”
“对，我还在研究所。”我坦然承认，“而且，我建好了坚固地下避难所，有足够信心确保自己不会在这次攻击中受致命损伤。”
弗维瑟闻言，“嗯嗯”轻笑两声，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核弹避难所啊……小未来，你恐怕有所不知哦。要想近距离有效躲避大当量战略核弹直接杀伤和强辐射，避难所埋深至少在地下100米以上，还得有极其复杂的减震防护结构。你那个小小私人研究所，地下工事能有几米深啊？”
我没有回答，她说的确实是事实。
弗维瑟似乎也不需要回答，自顾自继续：“然后呢，根据‘衔尾蛇’最新军事情报，此次灯塔国计划发射向燕京的战略核弹头，总数至少在30颗以上。考虑到华夏军方导弹拦截系统理论最高拦截成功率也就50%左右。也就是说，即便一切顺利，最终也至少会有15颗以上大当量核弹头突破拦截，准确落在预定目标区域。你研究所位置虽在郊区，但绝非偏僻无人地带，周边也无高大山脉天然屏障。你猜，在至少15颗核弹无差别轰炸下，你那小小‘避难所’，能幸免于难吗？”
我依旧沉默。我知道，她说的恐怕是最接近真相的残酷现实。
“好了，小未来，姐姐不绕圈子了。”弗维瑟语气终于认真了些，“‘衔尾蛇’已为你紧急调配了一架最新型‘鲲鹏’级大型隐形运输直升机，预计十五分钟内抵达你研究所上空。那直升机运载能力惊人，你完全可以把实验室最核心、最重要的大型精密设备都拆下来，我们会负责安全转移到内陆秘密基地。”
听她说完，我已……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之前不是没想过研究所被核弹直接命中的可能。但当时国际局势未紧张至此，我满脑子想的只是尽快完成巡音流歌核心程序，让她顺利诞生。至于其他昂贵设备和资料，潜意识里只算可有可无的陪衬。千算万算，终究没算到局势变化如此之快，如此迅猛，超出我的预料和掌控。
无论如何，当时心中总存着一丝不切实际的侥幸：赌灯塔国疯子们的核弹不会那么快发射；赌耗费心血建造的实验室真能侥幸扛过核弹。但如今残酷现实已堵死所有退路。弗维瑟代表“衔尾蛇”提出的“交易”，或许已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一线生机，唯一能选的道路。我，别无选择。
“你……怎知我一定会答应跟你们走？”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干涩。
电话对面，弗维瑟回复依旧直接坦白，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因为，关于你嫒未来的一切——行为模式、思维逻辑、性格弱点，还有你身边那些可爱的‘小跟班’们……我们‘衔尾蛇’，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哦。”
听到“小跟班们”几个字，我的心猛地一沉。
“请务必……保护好她们所有人的安全。”我用近乎请求的语气说。
“当然，小未来，我们是‘朋友’嘛。”弗维瑟声音恢复慵懒妩媚，“合作愉快。”
得到肯定答复，我默默挂上电话。
无力地倚靠在实验室外冰冷的楼梯扶手上，心中并未因暂时获得“安全保障”而欣喜，反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淡淡不甘与遗憾。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只要再给我最后两天就足够了啊！只要两天，我就能彻底完成巡音流歌的核心程序，让她完美降生。那时，我就能带着她，带着所有AI孩子，逍遥自在，不受任何掣肘威胁。而不是像现在，被人用近乎胁迫的方式，一步步逼迫着，无奈走进精心准备好的无形牢笼。
说起来，当初选址规划研究所时，确实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考虑不够长远周全。如果当初不是贪图隐蔽清静，选择将研究所固定修建在此，而是像科幻小说那样，斥巨资打造一个拥有独立动力和维生系统的大型可移动实验平台，该多好！那样，现在面临危机，我自己就能开着“移动堡垒”跑路，哪还需看人脸色接受这种带附加条件的“援助”？甚至能带着可爱的小伙伴们一起寻找新家园。
心中充满无尽不甘与遗憾，正准备强打精神返回实验室配合即将到来的“衔尾蛇”人员拆卸设备。就在这时，一阵沉闷巨大的螺旋桨轰鸣声由远及近从头顶传来。我下意识抬头，只见一架体型异常庞大、涂装暗灰色迷彩的重型运输直升机，正以与其庞大体型极不相称的灵活姿态，缓缓从云层中降落。极具科幻色彩的独特气动外形，机身上若隐若现的奇特徽记——正是弗维瑟所说的“鲲鹏”级大型隐形运输直升机。它在空中调整好姿态，稳稳垂直降落，在巨大气浪和噪音中占据整个前院空地。
很快，直升机后部巨大舱门在液压助力下缓缓打开，快步走下两个身穿黑色紧身作战服、外套轻型外骨骼动力机甲、脸戴全覆盖式战术头盔的神秘人。
“你好，我们是‘龙组’特别行动队员。”其中一个身材略高的人率先开口，声音电子合成，听不出男女年龄，“根据上级指示，前来协助‘嫒未来博士’紧急撤离和重要科研设备转移。请问，您是嫒未来博士本人吗？”
嫒未来博士……这称呼真特殊。
我只能默默点头承认。
“你好，嫒博士。”对方似乎不在意我的沉默，继续用毫无感情波动的电子音说，“我们需要立刻开始对您实验室内核心设备进行拆卸打包作业，时间紧迫。请带我们去主实验室。”
我没多言，转身默默带他们走向地下实验室入口，将厚重合金自动防爆门设为持续开启状态。侧身示意：“这里就是主实验室，进来吧。”
两人走进实验室，迅速左右扫视。这里是第一层，主要摆放大型金属切割机、高精度数控角磨机、3D打印设备及材料分析仪器等。
“请问嫒博士，这一层所有设备也需要拆卸运走吗？”其中一人问。
我想了想直升机内部空间，恐怕无法装下所有。这一层设备多属常规工业加工母机，后续研究也非不可替代。索性不带这些累赘了。
“这一层不用，你们搬不走。”我摇头道，“需要带走的，主要是更下层核心实验区的定制化精密仪器和特殊材料。”
“好的，明白。请您继续带路。”
很快来到地下更深处的核心实验区。我指着由多台高精度六轴机械臂组成的自动化操作平台，以及下方几台大型精密数控机床：“这个多功能机械臂操作平台必须完整带走。下面这几台定制高精度数控机床，也请尽快拆卸。另外，那边角落冷藏柜里的化学药剂和特殊高分子材料，小心打包带走，那些是制作仿真皮肤和生物组织粘合的关键材料。”
看着龙组成员从随身工具包拿出专业拆卸工具，开始有条不紊拆解精密设备，我默默退到一旁墙边，无力地倚靠冰冷墙壁，一股淡淡无力感再次从心底升起。
正想着是否上前帮忙加快进度，其中一个埋头拆卸机械臂固定螺栓的成员突然头也不抬地问：
“嫒博士，您这座实验室地下结构，设计之初也是为了重点防范核爆炸之类的极端情况吧？”
“嗯，有这方面考虑。”我平静回答。
“恕我直言，嫒博士，”那人继续道，语气不带感情，“以您实验室目前的结构强度和防护等级，恐怕……远远抵御不了大当量战略核武器近距离爆炸的恐怖威力。”
我没什么好回答，只能沉默。
“我听说，您研究所里之前还有其他助手和研究人员。她们现在……都安全撤离了？”另一位成员也开口问。
“嗯，她们在接到你们通知前就已动身离开，前往内陆地区了。届时，龙组后方其他分队会负责接应保护她们安全吧？”
“她们离开多久了？”那人追问，“若离开不久，您不妨现在就联系她们，让她们赶紧返回。您看，我们这架运输直升机内部空间还很富余，完全能将她们一并安全带离。”
“不用了，”我摇头拒绝，“她们……有必须去完成的使命和任务。”
“那样啊……好吧。”那人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有龙组后方人员接应，她们安全肯定没问题。好了，老王，主控制模块拆下来了，准备一下，合力抬出去！”
“好嘞！一，二，起！”
看着他们合力抬起沉重的机床主控模块小心运出，我回想他们刚才的话。直升机上还有空位……但即使如此，我也绝不能让张萌她们再回来。跟着龙组直升机撤离，目的地多半是军方严格管控的秘密军事基地。而张萌和镜音双子，却必须尽快融入普通民众中，才能在即将到来的乱世最大限度扩大“AI偶像”影响力，收集足够“信仰之力”。
但即使这样，还是该再打个电话，至少确认她们目前情况和位置，看是否一切顺利。万一……万一她们撤离路上遇到交通大拥堵被堵在半路，现在让她们掉头往回跑，或许还来得及在核弹落下前与我会合。
我快步走出地下实验室，来到一层大厅角落的固定电话旁。也许因太多人疯狂使用电话联络，或因电信维护人员早已弃岗逃生，我连续拨打几次张萌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始终是“线路正忙”的冰冷提示音。
“嗯？怎么会打不通……”我放下听筒，心情格外沉重。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沉稳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嫒博士，您是要打电话吗？”
我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与刚才两人同样龙组黑色作战服，但未佩戴外骨骼机甲和战术头盔的中年男人站在身后。直升机降落时曾在驾驶舱瞥见过，他应是这架“鲲鹏”的驾驶员。
“是的，要打电话给同伴，确认她们情况。”我回答。
“您是要叫她们也一起返回，搭乘直升机撤离？”驾驶员问。
“不，不是。”我摇头，“只想问问她们现在到哪了，路上是否顺利。”
听到这，驾驶员点头，从腰间战术包取出一部极具科技感的银灰色卫星电话递给我。
“用这个打吧，衔尾蛇内部卫星通讯线路还算畅通。”
“多谢。”我接过电话，心中感激。
很快，我拨通张萌那部手机号码。这次，电话只响三声便被接通。
“喂？请问哪位？我正在开车，路况不太好，有什么急事吗？”电话那头传来张萌略带疲惫但精神满满的声音。
听到这熟悉声音，我悬着的心总算放松了一点。
“喂，张萌，是我，嫒未来。你们现在……路况怎么样？有没有堵车？”
“啊！是未来啊！你终于打电话来了！”张萌似乎也松了口气。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镜音铃和镜音连惊喜的叫声：
“什么？老板打电话来了？”
“是老大吗？老大说什么了？快让我们听听！”
电话那头声音变得嘈杂混乱，不过听起来精神状态都不错，让我欣慰。
“嘘——！你们几个都安静点！吵得我都听不见了！”张萌先呵斥双子，然后才对话筒说，“抱歉啊未来，她们太激动了。你刚才说什么？没太听清。”
我无奈叹气，重复问题：“问你们现在交通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大堵车？我刚接到紧急通知，灯塔国针对燕京的核弹攻击预计今天下午六点发动。你们务必抓紧时间全速撤离！如果……路上遇到严重堵车实在走不动，立刻跟我说，我想办法让龙组派飞机接应。”
我的心依旧悬着，生怕听到坏消息。好在，她接下来的回复让我彻底松了口气。
“啊，原来是这事！未来你放心！”张萌语气颇为轻松，“我们运气不错。之前出城虽遇到小拥堵，但很快有政府派出的交警和军队疏导秩序，开辟了几条紧急撤离通道。现在路上非常顺畅。按这速度，很快就能驶出燕京地界，进入西部山区了。”
“哈……那就好，我就放心了。”我长长舒了口气，“总之，路上务必注意安全，一切小心。”
“好的，未来，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会小心的。倒是你，一个人留研究所那边，千万保重！”张萌叮嘱，“那先这样，等我们到江右安顿好再联系。放心，江右见！”
不等我多说，她便干脆利落挂了电话。虽心中仍有隐隐担忧，但总比之前生死未卜的焦虑好多了。
“放心吧，嫒博士。”身旁的龙组驾驶员在我挂断电话后开口，“华夏军方在各主要撤离路线都部署了足够力量，会尽全力协助保护所有撤离民众安全，帮他们躲过这次核弹危机。对了，您刚才电话里说，您同伴最终目的地是江右省？”
“对，因一些特殊原因，我对江右那边情况很好奇，想让她们先过去帮我探探路。”我回答。
驾驶员闻言，脸上却露出一丝微妙古怪的表情。见他这副神情，我心中一动，感觉他似乎知道一些关于江右的、我所不知的内幕。
“江右那边是有什么不对劲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情？”我忍不住追问。
“呵呵，这个嘛……”驾驶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卖关子，“等嫒博士您将来有机会亲自去江右看看，自然就知道了。总之，我目前任务只是负责将您和核心设备安全护送到内陆秘密军事基地。至于您之后的具体安排，就不是我这小小驾驶员能知晓的了。”
我没再追问。想必再怎么问，以他讳莫如深的态度，也绝不会轻易告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