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奈尔看完手账本上的字,两人便对着上面的内容分析。
首先“黑死的诅咒”很好理解,就是鼠疫,“其身”,赫兰斯没有染病,那么很有可能指代的就是奈尔。
“求生唯有天神”,赫兰斯对这句话的理解是想要活下去就要找神明求助,至于“死亡的使者”,如果两人猜得没错的话,那么应该就是医生了,可“静候到来”又是什么意思呢?他难道在等着赫兰斯和奈尔,赫兰斯无法确定。
而第一行的最后一句“可悲的巫女”虽然不想承认,但应该和第二行同样最后一句的绿炎是指的赫兰斯自己,只是“别无选择”,自己要是想让奈尔活下去就必须去找神明求助和医生吗?
自己没办法确定这些,而第二行的话就更看不懂了,完全没有头绪,勉强能够猜出一句“疯狂的信徒被禁忌吞噬”应该是信教的人做了什么事受到惩罚或者别的之类的,她们只能得出这些了。
赫兰斯无奈地叹息着,第一句已经应验了,假设手账本上写的都是真的话,那么求助天神,赫兰斯要去求“祂”吗,可赫兰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联系“祂”,总不能跟小说里写的邪教祭祀一样,画一堆复杂晦涩的奇怪图案,弄上血腥的诡异祭品,穿上黑袍手持记载着禁忌知识的神秘书籍大喊颂词吧。
不管“祂”喜不喜欢,反正赫兰斯自己是真弄不了这些,闭上眼睛捂脸无奈地再次叹息。
奈尔注意到这些,她发现赫兰斯的视线刚才一直停留在“天神”二字,她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小姐,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天神,是指天主上帝呢,联想到我们之前发生的事,我觉得那些手持火把把您掳走的疯子也很像疯狂的信徒,所以.....或许,我们不一定是要求助上帝,而是要去一趟教会呢?”
奈尔一语点醒赫兰斯,对啊,为什么不能是上帝那家伙呢,只是去教会的话,果然还是有点危险。
赫兰斯冷静地分析道,但无论如何有着超凡力量的医生明显才更加危险,起码教会那边能确定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自己和奈尔能应付过来。
只是这个“禁忌”果然还是有些在意。
“咱们先去一趟教会吧。”
......
自从那天之后,海莉修女总是会梦到,梦到浑身被火焰烤成焦炭的赫兰斯来找自己。
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海莉修女一直觉得要是在教堂那次,自己能够说些什么,或者说处刑时自己在的话,那么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呢,赫兰斯小姐会不会就不会以那么痛苦的方式死去了呢。
那晚赫兰斯的哀嚎依旧久久的围绕在海莉修女的耳畔无法散去,哦,我亲爱天主,上帝,请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每当海莉修女心中出现一个疑惑想要向神明祈祷乞求回应时,烧焦的赫兰斯身影就又出现在她眼前,她现在连双手合十的祷告都做不到。
她想要跟人忏悔自己的罪恶,可这座已经不知是神圣还是肮脏的教会里,又有谁能倾听呢?
海莉修女叹息着,重复今天的工作,从修道院的水井里打出水来,然后放入一旁的木桶中,一天大概要打三十几桶,每次都要打水只够木桶的四分之一,现在她才刚打完五桶水就已经累得不行了,可就算尽管这样,海莉修女也没有想要歇息的念头,这份工作是她自己跟贾恩神父要求的,为的就是能够让自己稍稍远离教会的其他人,不让自己这奇怪的状态被大家注意到,顺带也算是通过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弥补海莉自己本身的那种罪恶感。
至于为什么每天需要这么大量水,完全是因为贾恩神父“发现”教会的“圣水”能够一定程度缓解鼠疫病患的痛苦,并且还能一定程度上的压制鼠疫,因此需求量一下子变得多了起来,有些本来没病的修道院内部的神职人员甚至也在饮用,听说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有力量了不少,不过这一切都跟海莉没有任何关系。
她只需要打水,倒水,送水就可以了,其他的她一概与她无关。
终于,在海莉自暴自弃式的工作模式下,仅仅一个上午她就打了将近二十桶左右的水,但同时她的身体也是真扛不住了,包裹严实的修女服本身就热再加上这么劳累的工作,海莉的汗水早就将脚下的地面打成了一个个的小水塘,整个人跟掉进水里一样。
就算这样,脑子已经变得菠萝菠萝哒的海莉修女还想继续打水,幸好被提早赶来的换班人员看到,这才着急忙慌地送回了宿舍休息去了。
在床上,即便累得半点身子都动不了,海莉修女也是没有半点睡意。
无他,凡是闭上眼,赫兰斯的身影便会出现在她的眼前,折磨得她根本睡不着觉。
“万能的主啊,求求您告诉我前进的方向吧。”
海莉修女发自内心地向神明乞求道,随后,神明仿佛真的回应了她的乞求,一阵微风驶过,海莉修女没有锁上的窗户被风打开了,她看到了外面熙熙攘攘排队领取“圣水”的人群......以及天上盘旋的乌鸦。
教堂内,贾恩神父看着络绎不绝,一大清早就到教堂外排队的人群露出了无比欣慰的笑容。
“呵呵”贾恩神父拿起手旁的一瓶圣水就递给面前的一名信众,说道:“信徒们啊,不要吝啬你们对天主的赞美,这一切都是天主对你们的恩赐,感恩吧,感谢吧,赞美吧,这一切都是天主的恩赐!”
“赞美天主!”教堂内的所有信众异口同声。
眼见着这幅场景,深感自己又为天主的信仰出了一份力的贾恩神父再次露出了笑容,又把一瓶的“圣水”交给眼前的一名信众。
只是下一秒,贾恩神父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不因为别的,只因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来自营帐区,卡洛斯·杰克,赫兰斯父亲的“救命恩人”同时兼职“杀父仇人”的医生。
“哼,难道是老卡洛斯那家伙觉得医学救不了他于是让你过来窃取我们的圣水吗?”
贾恩神父并没有给眼前的医生多少好话,但医生显然并没有因为这些知难而退,他扶了扶自己的帽檐,十分淡然地说道:“天主向来是神圣且仁慈的,不是吗,而且我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卡洛斯·杰克先生,我只是对贾恩神父您的圣水有些好奇罢了。”
“毕竟,您知道的,以前的血清还有疫苗对这些的作用微乎其微,重新研制又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所以还请您贾恩神父您大发慈悲,起码救救深陷瘟疫里的孩子们吧。”
医生在说这些,声音无比真诚而殷切,而在听到深陷“瘟疫”里的孩子们时,贾恩神父那严肃的神情也出现了动容。
“好吧,看在神圣且仁慈的天主和可怜孩子们的份儿上,你可以多带走几瓶圣水,但是,我给你一个忠告。”
神父再次恢复了那严肃的神情。
“你最好还是把孩子们送过来为妙,唯有神圣天主的庇护才能使孩子们免容邪魔的侵害。”
“好了,现在,下一位。”
送完圣水之后,神父驱赶起还待在教堂里的医生,而医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也没多做停留,爽快地离开了。
“尊敬的神父大人,我,我那可怜姐姐本是营帐区的护工,可一次不小心照顾病人的途中竟不小心染上这要人命的瘟疫,恳求神父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姐姐吧,现在,现在只要您能救救我姐姐了。”
身着黑袍垢面的黑发女人紧紧抓住神父的衣袖,以近乎哀求声音对着神父说道。
“哦,我亲爱的孩子,我真是十分心疼你们姐妹的遭遇,尤其是你的姐姐,她一定是一位善良又美丽的姑娘。”
神父没有嫌弃,而是郑重地握住了黑发女人脏兮兮的双手。
“孩子,不要为难,收下它,然后拿上一瓶圣水离开吧。”
似乎是黑发女人所说的悲惨遭遇让神父起了恻隐之心,他竟偷偷从袍子里掏出一枚神秘的药丸。
“孩子,想必这就是神的旨意吧,今天我偶然剩下了本为我们这些修士准备的圣药,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不要担心,孩子,这药并不是唯一的,相信它应该能让你的姐姐好受一些,现在,快点,拿上圣水赶紧离开吧,不要让你的姐姐担心。”
“谢,真的万分感谢您,神父大人,您不愧是一位真正的神父。”
黑发女人收起药丸然后拿起一瓶圣水便飞快的离开了。
“好了,下一位。”神父接着说道。
......
在离教堂已经有一段路程后,黑发女人停在了路边而那里同样有一位身着黑袍的女人等着她。
“小姐,刚才没事吧,神父他们有没有认出你?”
女人一边问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张粗糙的手帕细心擦拭起黑发女人的面庞。
“没事,之前我毕竟一直带着眼罩,而且还是白发,不可能认出我的,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真的有意外之喜。”
赫兰斯摘下兜帽望向万里无云的天空,拿出藏好的“圣水”和药丸。
就在刚刚,她已经想好该怎么跟那家伙谈判了。
赫兰斯拿着药丸与空中的太阳重叠,光边围绕在遮住太阳的药丸周围,她笑着说道。
“或许无论如何我都应当承认,您是一位真正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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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宇在这里传两张以前拍过的照片(拍的不是很好,毕竟咱只是一个外行嘛,只是觉得有点好看,拍着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