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救者...才能得救......”
她喃喃絮念着末尽的话音,
一语不过寥寥数字,却尽仿佛挑开了经年积蒙重层旧灰的匣盖,
打开其中,那是她视而未见的东西。
回望过去,如何病困这一室之中,愈久弥衰,
看向未来,却只能看见日复一日如风中残烛,命灯终将沉沦归黯。
以至于都忘记了,有人曾经这么说过这样的话,
「——坚持了这么久,很了不起喔?」
那时,母上也是相同的表情。
只不过,自己当时自己只是偶感风寒,穿过那段狭长的廊道来到母上寝宫,说着这番话的母上却已经卧床不起,息若游丝,
即便如此,她还是给特地来看望的女儿予以夸奖。
自那夜后,新君继位,
只是本以为没有机会再听过的话语,却再从眼前的男子口中说出来。
明明,就只是个受人摆布被送进宫来的灵鼎侍子,
却语温意暖,
既不是忠心偏私的亲近,也并非出于敬畏惧怕的下人,更不是欲有求于己的臣工子民,
就只是以一个最普通常见的善意者的立场,说出内心最如实的想法。
她能看得到,烛火映得出来,
面前青年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纷杂繁绪,只是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最基本的敬重。
看着他的样子,她竟产生一瞬间的恍惚,似乎烛火都在这宁静无风的室内摇曳出迷人的斓彩。
等到她努力的摒神深吸一口气过来,才换回那怡然自如的微笑:
“你啊,别的不说,安慰人的说辞还真有得一套一套的,若是你在御榻前,怕不是要成个蛊惑君上祸国妖妃。”
“哈?我单纯就事论事而已,怎么就成妖妃了......”
晓千下巴好悬没给这话硌歪,
不过,真要论男妲己,丰醴宫里边那个男娘小叔才合适。
女子依言莞尔,俄而却是嘴角弧度一收,话锋急转道:
“那如若按你所说的「自救者方才得救」,你自己呢?又该当如何?眼下你的麻烦可不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