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身乃由命定所天成,此世予其破灭,虚妄。于是,那原初的动力因此诞生。
于一切自由的意志而言,最大的折磨,苦难,莫过于无数经历自己所珍视之物的消亡。
她是不朽的,是无法磨灭的,是超越所谓真实的。因此,她的苦痛随着无限伸展开。
时间,未能,也没有能力去冲刷她的悲痛。无限的痛苦足以撕裂一切的理性。但她的理性犹如永燃的火炬,在一片绝望中闪烁着属于存在的光辉。
最初的人子于原初的时间行走,踏遍大地的每一处角落,建立其难以抹去的羁绊。
"你后悔吗?"无尽的岁月里,她的耳畔有时会响起如此的低语,仿佛来自时间的彼岸。
"不悔。"回复是无声无息的沉默,但仅凭其情绪,就能知晓其真意。
第一日,她为拯救而触碰虚无的禁忌,于是,破灭的终局降临的刹那,世界诅咒了她的过去。
第二日,意识回到昨日,持有一切过往记忆的她,依旧未能给这场注定的灾难带来丝毫的变化。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直至意识的计数模糊,双手浸满无数鲜血的她回身凝望。由她所终结的,或是她未能拯救的,所有的一切好似都凝在了她那浓重的阴影里。
她想要毁灭这个囚禁她的无限牢笼,但很显然,受限于存在层次的她,完全没有做到如此地步的可能。
似是有什么具备主动性的存在概念,在所谓囚笼的外部干涉其故事。
凡事皆需讲究目的,她的世界是为何而生?又为何而死?
既然她与她的世界必定走向那个死亡的终局,那推动一切震荡于一个既定现实的那第一因又处于何处。
在机械的重复中,恍惚间,灵光突兀闪现。
"倘若失败乃是一场定局,那失败本身,亦可以诞生出不一样的意义。"
命运,神明……她此时最嗤之以鼻的概念,便是所谓司掌因果的神明-莫格莱尼。
但,或许,她可以借助那所谓的因果,创造出一种新的可能。
在这先前的时光里,她早已被自己的行动固化,行走于一条固定的命运,徒劳无功。
无妨,对于拥有无尽岁月的她而言,试错的机会几近无限。既然命运已经展现了它的形貌,为何不以超脱的姿态,为其添上一笔注脚。
曾经,她的老师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自杀,是唯一严肃的哲学问题。]
尚且不知世事的她,还未能体悟其中的真谛。
[我为什么要活着,我为什么要去死。]
这是他给出的解释。
在踏灭无数时间之后,如今的她嗤笑于自己虽没有选择死亡的自由,但她拥有如何生的权力。
她开始拥抱另一种可能性,或许,没有结果的无限,依旧是具有其实在意义的。
或许,从一开始,她的努力就存在某种本质上的错谬。
她的徒劳与其努力的挣扎是一体的,她突然意识到一种荒诞的可能。
[既然强烈的因果关联会导致一个必然的定局,若是这样的因果产生动摇,结果又会导向何处?]
她无法战胜无尽轮回带来的所谓虚无,但她可以让世界将其遗忘。
于是,她找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但当她看向那个眼含恨意的自己站立在身前时,周围已经再度化为乌有。
[为什么!]
[击败我,再谈为什么。]
这几乎是顷刻间的覆灭,只是交手的刹那,那个新的自我便化作飞灰散去。
没有意义,她的心中乍然涌起这个念头。
但很快,她否定了这个想法。她看见空中有些许丝线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以命运而言,那个新的自己,也不该死去,所以……在那不可阻挡的一击下,其存在弥留下一丝最后的遗存。
这是一道因果,缠绕着属于这世界一切生灵的过去现在未来同一的因果。
她将其收纳于身,一种特别的感觉让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之振奋。
在重复了又不知多少次此般对自己的杀戮之后,她短暂的停下了手中已经沾满自己鲜血的长剑。
她惶恐的意识到一件事:
[她憎恶她那被捏塑的命运,而如今却成为了新的捏塑者,为这些本不该如此的自己塑造一个现实。]
她知晓,这或许是她唯一的办法。但这路径,即使是对她自己而言,也过于残忍。
她继续着这场彻头彻尾的杀戮,只为那个名为救赎的终点。
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终点,但那个她所提之质问,为如今的她的世界,带来了一道新生的曙光。
[另一个我,你还记得,自己为何启程吗?]
那柄熟悉的长剑刺穿她的胸膛,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溅而出。就那样,沾染在了对面那个送葬了一切的[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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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夏依,如果对剧情有所记忆,或许你应该已经很容易就能猜出这段文字所对应的究竟是谁了。
按理来说,这个故事以网文的标准来说或许才刚起步,这些东西不应该在如此早的时间节点就端上来呈现给各位。
不过,番外的很多内容,其实更接近于我的一种即兴创作,就好像这篇文字写作的时间,凌晨的深夜。
我把一些突如其来的灵感捕捉,用于塑造一个角色,书写一个故事的段落。
都说写文章要有什么大纲,这些频繁更新的番外,实际上也是我给自己一个立于明处的大纲。
即使抛开创作本身,这些番外之所以如此早就被我发布,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因为我本人只是因为爱好才决定写这本书。
谁也不知道这份热爱会在何时戛然而止,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无回报的事情。毕竟,在如今的时代,我所呈现的故事的桥段或许过于老套之类。
但我在意的是,它是属于我的故事。
虽然某一天也许我就会停更,但先于此,我希望安排好所有人的结局。
为了达成某种统一性,过去现在将来,都是属于番外所能叙述的范畴,它本身就是一种超越小说本体叙事的叙述。我痴迷于这种视角下的描绘,即使它并无太多作用。
好了,半夜总是容易多想,最近的读者数据也不咋好,若是有缘的话,希望我们能够一同见证这个故事的终点。这句话既是对各位,也是对我自己的一种期盼。
晚安,祝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