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任何人来看,此处如此景象都不像一处理论上的废土。没有人知道这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为何变成如今这样。
"这里安静的有些可怕了。"维瑟普斯折下一根麦子,在手中把玩了一阵,用手搓了搓麦穗,"与外界的麦子并无什么区别。"
"狐神大人,现在怎么样了?"月漓看着如此反常的景象,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慌乱。
"按照先前那位先生的说法。这里或许只是一层表象?"莉莉安蹲下用手抓起一小撮泥土,她的魔力渗入其中,一样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的地方。
"大概是这样,既然此处应该暂时没有危险,我们分头行动在四处看看吧。"
"嗯……不,还是一起走吧。"维瑟普斯还是阻止了众人分开行动的念头,"先不说此处还有太多未知,我们一行人中目前甚至还有一个人处于昏迷,就这样分开行动恐怕有些不为妥当。"
"也是,先去那边看看吧,似乎有个屋子。"月漓指着远处一个冒尖的顶。
"嗯,四下都是些看不到头的麦田,若是能有什么突破口,肯定也在那屋中。"琉克雷西娅附和道。
维瑟普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这是……什么?"少女自无人的麦浪中苏醒。
她睁眼,四下尽是些近乎能遮掩其视线的麦子。
是她变小了吗?艾瑟莉娅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很显然,这双手不属于她。这双手带着属于幼童的稚嫩,却也夹杂着有别于这岁数的痕迹。
"莉莉安她们人呢?"她有些无奈,如今这幅样貌肯定又是她落入了什么奇怪的幻境或是秘境之类的地方,"看来这只有我一个人呢,得赶紧想办法离开了。"
"洺,该吃饭了。"叫喊声自远处传来。
"哦,知道了!"艾瑟莉娅的嘴不由自主地回应了那声音。
顺着身体自发的趋向,艾瑟莉娅来到了一处屋前。这是一间极为普通的房子,就如那些狐族田野间的房舍那般。
"姐姐,我回来啦。"同样,是无法阻止的话语。
"累了吧,赶紧来吃饭吧。"被这具身体称作姐姐的女子,并非人族。她头顶的狐耳宣告了她的身份-一位狐人。
艾瑟莉娅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意外的是,头上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似乎是过分关切,这个动作引起了她的注意。
"没什么,只是头上沾了点东西啦。"艾瑟莉娅随口胡纠了过去。
"呵,又躺在地里睡觉了?"女子的语气带着点责怪。
"嗯。"艾瑟莉娅故意缩了缩脑袋,她知道这样示弱或许会让对方心软一点。
"真是拿你没办法。"她端起一碗汤,放在了艾瑟莉娅的面前,"喝了吧,下午不必下地了,已经很久没有练习挥刀了吧。"
"啊,好。"艾瑟莉娅本想催动魔力将这些汤转移,却发现自己的魔力受到了极大程度的限制。迫不得已,她只能释放了一个小型的魔法来检测这汤是否有问题。
不过庆幸的是,她的这份担心是多余的。只是她刚刚释放魔法的过程,还是被一旁洺的姐姐看在了眼里。
她的眉头轻轻地跳动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她尝不出这汤中究竟加了些什么,不过其味道算不上复杂,也没有什么突出的主调。只是温暖,似乎一阵暖流入腹,她身上本来携带着的疲倦被这股暖流很快驱散了。
她仔细思考了一阵,想从脑海里找到些关于这个身体中的信息。
大多数的内容并没有什么意义,但她确实翻找到了眼前这个姐姐的名字-月殇。
"既然已经吃完了,那歇息会儿便开始吧。"月殇收拾其桌面上的碗筷,转身走向厨房。
也是这时,艾瑟莉娅才终于又有机会来好好整理一下现状。
她无法确定目前自己究竟处于一个怎么样的状态。她的肉体如今怎么了,是伙伴们被迫将其舍弃,还是说她只有意识彻底离开了身体,而身体依旧在伙伴们身边。
这一切都完全不得而知,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过捏脸后真实的痛感至少让她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但无论如何,这个场景都必然与那位狐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名为月殇的存在,或许就是一切的关键。
她现如今扮演的这位,洺,哦不,应该叫月洺才对。实际上并非月殇的亲妹妹,而只是收养的关系。
除此之外的其他讯息,就好像笼罩了什么东西一样,无法读取了。
整理思绪的过程,时间过得很快。月殇拿着一把木刀,将躺在地上的艾瑟莉娅提了起来,然后走到了院子。
"狐族的力气,果然还算是挺大。"艾瑟莉娅暗自吐槽道。
"拿好,刀尖举过头顶,正握,不要拿错了。顺着你身体的势,竖直下劈,就是这样。"
艾瑟莉娅对这套动作算不上熟悉,她所用的剑术完全秉持着实用主义,是她自己摸索出来的。所以更别提这种属于"刀"的动作。
"注意脚步,向前踏步,然后借机发力。"
顺着这个架势,艾瑟莉娅很轻松地挥出了强有力的一剑。
之后又是些其他进攻架势的教学,艾瑟莉娅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她应当不是第一次学这些东西,为何这位月殇还要重新完整教她一遍。
但这样也好,如此一来便不用担心她那拙劣的演技出现什么问题了。
"嗯,不错。就如此重复,挥到脱力为止吧。"
于是,艾瑟莉娅就这样不断重复着这些动作,直到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再醒来,眼前所见之物是屋内的天花板,还有月殇的前胸。看来她现在正枕着月殇的腿躺着,她倒是不抗拒,毕竟还挺舒服。
"算是有进步,安静歇会吧。"月殇的神情平和,带着些许属于春风的轻柔。又有着那种秋风带来的清凉舒爽。
一天就如此结束了。
第二日,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起始的地点换做了屋中。
她醒的很早,但不见月殇的踪影,这正是好时机,来探索一下这个屋内的世界。
当她翻开梳妆台的抽屉时,一样东西让她心中一惊。
"这是?"
那是一张相片,看着似乎有些年头了,是那种很老的留影技术制作的,但上面的样子依旧清晰可见。
那是月殇与一位人族的女子的合影,背景似乎就是如今的这片麦田。
相片上并没有属于月洺的身影,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会是什么线索吗?"
她没敢多停留,只是用记忆简单地将它描绘在了脑中,然后就将它原封不动放了回去。
然后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她继续躺下,装作还在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