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我也不是真正的月殇,这不重要。”
“你在和谁战斗。”艾瑟莉娅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她现在的情绪有些异常的波动,难以遏制。
“你的朋友们,用你的身体。”
“为何。”
“你们不该来这里的。”
“我们有不得不来此的理由。”
“你们不是祂的对手,只会丧命于此,并且让外面的人和你们一同陪葬。”月殇的视线在艾瑟莉娅的身上停留,眼眸中倒映出月洺的身影,在沉默一阵之后,她再度开口,“放弃吧,这是为了你们。”
“不,我,我们绝不会就此放弃。”艾瑟莉娅从地上起身,她的眼神坚毅,似有火焰在燃烧。随着她起身,周围的麦田,突然陷入了诡异的静止。
“你们,你们这些家伙,总是这样。”月殇的神情再度被痛苦笼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悲惨的过去。
“月殇,你心中当真如此想吗。就这样,不断地重复着可悲的命运。”艾瑟莉娅质问。
“她已经为了这里献上了所有,而剩下的部分,是我的职责。”月殇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剑,她的态度不容拒绝,“既然无法说服你,就不怪我……”
“你在期待这一刻,对吗。”艾瑟莉娅闭上眼,抽出村雨,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她也是。”
“月洺?她不过是一场玩笑,为了阻止那个结局必要的自我欺骗。”
“什么?那你…”在艾瑟莉娅再度开口之前,一剑向着她的面门袭来,虽然及时招架住了攻击,但受到巨大的冲击力之后,她在空中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向远处飞去。
此刻在众人眼中,艾瑟莉娅的身体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怎么回事,她怎么不见了。”莉莉安放下弓,先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也许,她有比我们更麻烦的东西要处理了。”
“谁?”
“艾瑟莉娅,她大概,借助我们刚刚创造的契机,打破了自己的束缚。”
“咳,偷盗别人身体的家伙,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和自己打架了。”话虽如此,艾瑟莉娅还是低头对着自己现在这具弱小的身体有些无奈。刚刚的攻击,已经让她双手脱力了。
“若是你在此留下,想来,这封印也会因此更加稳固。抱歉,永别了。”艾瑟莉娅模样的月殇,举起苍月正要砍下。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未落下。艾瑟莉娅睁开眼,看到的是月殇已经停滞在了空中。
“艾瑟莉娅,初次见面。”有些熟悉的声音自身旁传来。
“你是,月洺?”艾瑟莉娅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那有些脆弱的身影,很显然就是她这段时间中扮演的那个女孩。
“嗯……是,又不是。”月洺走到艾瑟莉娅身边,用袖子擦了下艾瑟莉娅脸上的灰尘,“你见过那张相片了,对吧。”
“那张相片上,没有你……等等,你不会是。”艾瑟莉娅在回忆中突然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没错,我就是照片上的第二人。不对,应该说,只是她留下的一点痕迹。是这个地方,弄巧成拙,维系了我最后的一点存在性,月殇或许对此并不知情。”
“我有个问题,月殇,到底是什么人?”
“月殇啊,她的真实身份,就是她刚刚口中提到的那个'祂'。你一定也有所察觉,对吧?”
“但她不是在阻止……”
“没错,她在努力阻止的,正是自己,那个已经无药可救的自己。”说着,她笑了,“不过,好在,我们等到了你们。”
顿了一下,她再度开口。
“我相信你,还有你的那些伙伴们,你们拥有代替我完成那未尽之事的能力。”她的身影逐渐淡去,而艾瑟莉娅也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她已化作了月洺真正的模样,“去终结这场荒诞的漫长煎熬吧,行于大地的银月。”
“别了。”艾瑟莉娅眼眶湿润,她虽已多次经历类似的情景,但还是没能阻止泪水落下。
也就在此时,已经冻结的空间,出现了许多裂隙。之后,破碎的声音响起,再之后,一切恢复了流动。
“?”她的一剑劈空,而艾瑟莉娅也不知去处。然后,她感受到身后有人,回头,看见的却是一副熟悉的面容。
“月洺?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她。”她的惊愕转瞬即逝。
“来吧。结束这一切。”艾瑟莉娅将村雨持于左手,然后,苍月挣脱了月殇的手,回到了艾瑟莉娅的手中,“这么久以来,辛苦了,月殇。”
“呵,哈哈哈哈,你要做什么,杀了我?还是……再度投身那场战斗。”月殇的状态非常糟糕,她的理智似乎在此刻已经快要走到尽头。
“想要继续前进,我已没有选择的余地。”
在失去理智之后,月殇的攻击毫无章法,逻辑。艾瑟莉娅并没有废太大的功夫,用苍月作假动作,掩护村雨径直插入了月殇的胸口。
随之,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溅到了艾瑟莉娅身上。借助着最后的痛楚,其意识再度恢复。
“洺,你,一定小心。那个我,还有,导致我陷入疯狂的那个东西。”语句断断续续,勉强凑出最后的遗言。
“这就不必您费心了,姐姐。”艾瑟莉娅和月洺的声音混杂着回荡在空间中。
随着这无限轮回构成的壁障破碎,艾瑟莉娅的意识就回归了原本的身体。而此间,也发生了极其剧烈的颤动。大地发出了悲鸣,四周的麦田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枯萎。
然后,以众人意料之外的方式,艾瑟莉娅随着一道闪光突然现身于众人跟前。
吓得琉克雷西娅一刀就砍了上来。
“呃,不是,你们,就这么欢迎我回来?”艾瑟莉娅徒手接住了迎面而来的村雨,然后爆发出了与被月殇控制下截然不同的魔力。
“欢迎回来,先前,对付使用你这具身体的敌人,可给我们快整死了。”维瑟普斯说完转向远处天与地的交界之处,逐渐弥漫过来的漆黑,回身继续说到,“既然这动静与你归来是同时发生的,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吧。”
而此时,月漓的血脉也正在沸腾,她似乎冥冥中也已经提前感知到了来者是谁。
“狐神,祂来了。”
“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们的手中,已经有迈过这一步的关键。”艾瑟莉娅抬手,琉克雷西娅手中的村雨就失去了控制,落入她的手中,“你们,保护好自己,接下来的战斗,交由我一人便是。大家,就拜托你了,维瑟普斯。”
“呵,你要去独自面对那个家伙吗,还好有你在,若是我一人,恐怕……”
“如果是你的话,也一定可以做到的。不过,既然已经受了他人所托,我自没有退却的道理。”说罢,她背对众人,蹬地起跳,张开龙翼向着那地平线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