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如此。”艾瑟莉娅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看向面色凝重的维瑟普斯和琉克雷西娅。
“所以,你们并不打算牺牲我们的世界?”维瑟普斯点出了这点,“为什么?”
“我看起来有这么坏吗?”艾瑟莉娅的嘴角抽了一下。
“不是你,我说的是,另一个我。”
“你是他,我不是他,他到底怎么想的,你自己应该有数。”艾瑟莉娅揉了揉太阳穴,“不过也对,你们虽本质上是同一个人,但经历有所不同,或许确实无法互相理解。”
“呵,想多了,我知道了。”维瑟普斯下意识抓住一旁琉克雷西娅的手,“若他真与我是同一人的话,那我想,我们的意志理应始终如一。”
“这是在理性的角度,还是在感性的角度得出的结论?”莉莉安拨弄着桌前摆放着的绿植,似乎有些心绪,只是下意识接上了维瑟普斯的话。
“自然都有,一切决策均不可能脱离两者的合力范畴。这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理性--同样,绝对的感性亦是无从谈起。”
“好了,维希。这不是今天我们聚在这里的重点,不是吗?”琉克雷西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维瑟普斯突然踊跃的兴致。【此处维希是缩写维瑟普名字后的Ves,是琉克雷西娅对维瑟普斯的昵称】
“哦……也对,如你所说,我们将要遭遇这个世界所谓的造物主一样的敌人?”维瑟普斯直指核心。
“没错。”
“即使它们的权能有所残缺,我想,对于我们而言,都是无法对抗的。”
“这个世界并非由她主宰,就如我刚才所说,这个世界伊始于一个梦。但它,已经完全脱离其最初的形貌、她已然失去了对其的掌控,就像梦中,我们无法主宰自己看到的一切,除非,我们清晰地能够认知存在本身。”艾瑟莉娅在手中展现出一片虚幻的图景,那是她所拥有的世界投射于此的景象。
“这是?你身上的奇异实在太令人称奇了。”琉克雷西娅看着不断变换的场景,感慨道。
“这是我所掌握的世界,我对所谓【神】能够行使的极致,或许有更加深的认知。”
“你做不到掌控其中一切?”维瑟普斯下意识将手撑在扶手上。
“要掌控一切,需要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全知全能】。这是不可能的任务,即使是被裁断的片段,残余,其所含括的信息都将超越生灵智能所能承载的极限。”
“说了这么多,到底准备怎么对付它们呢?”莉莉安打断了几人近乎天书的讨论。
“很简单,你们作为这场梦的主要内容,实际上在这个世界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这个世界的起点。因此,我需要各位帮我拖延时间,它们能够操控一定范围的规则,结构,但对你们并不会有效。事实上,你们本身就是锚定故事的重要支点。”艾瑟莉娅用魔力摊开一副模拟沙盘,向远处平原的尽头一点,“而这里,就是你们的现实,最脆弱的部分。”
“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师标注的。”艾瑟莉娅说了谎,她是已经在实际上感受到了一道异样的威胁,不过此时并不需要在意这个。
“故事……锚定……”维瑟普斯低声喃喃了几声之后,抬头近乎是向艾瑟莉娅抛出了渴求的神色,“这意味着我们的存在本身,在这个由梦演化而来的世界里,具有某种超越的权重?就像……故事里不可或缺的光环,或者更确切地说,就像是某种关键的叙事节点。”
“你们或许没有察觉,这个世界,只有在你们的某些行为下才会以常态流动。”
“这个世界存在某种特殊的异常,就像梦一样,时间只会在特殊的事件中维持其平常的流速。”
“看来平日里的那种错觉一样的感知,居然是真的。”维瑟普斯聚起了一团火焰,然后又很快将其熄灭,“所有,你打算利用我们在故事上的优势解决一切问题?”
"正是,只要一切的观测者认为你们能够战胜它们,那这个现实就会被一定程度覆写。"
"这不符合常理。"
"本来确实不该如此,但这个世界某种意义上是一场集体梦境,无数自那最初之物中诞生的可能性共同塑造之物。"
"若是我们无法构建这种局面,那该怎么样?"莉莉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圣殿的影响力应该可以帮我们构建这种优势,但我们应该如何向大众说这件事?"琉克雷西娅拿出一张特殊的羊皮纸,随手取了一支羽毛笔准备拟一封[神谕]。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们难道不可以去寻求其他种族的帮助吗?"
"除了月漓,其他的种族你恐怕无法找到其人。"艾瑟莉娅用头发在手指上绕了个圈,"实际上,在我如此暴露在大众视野之下的现在,还没有任何龙族的人找上来,恐怕除了已经登场的狐族和人族,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其他种族的大族群。"
"那你这样说,我们的世界还真是一个谎言。"
"算不上,若是我们夺得了所有权,这些都是可以增补出来的。"
"那你呢,你准备做什么?"维瑟普斯在简单思考了一下可行性之后,抬头询问了最关键的一环。
"将这个世界剥离的方法,我已经有了。"艾瑟莉娅在手中展开一张星图,"这个星辰魔法能够凝聚出一把锐不可当的利刃,足以切割空间之类的概念。我们只需要切断火种与这个世界的连续性即可。"
"那世界运行所需要的根基呢?无根之木,必不长久。"
"再之后,将它与我的那个世界合并便是了。"
"以这个世界的人的角度来说,这个计划实在是过于疯狂了,不过……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毕竟若非如此,你们甚至可以直接放弃我们。"维瑟普斯作出扶额头的姿势。
远处的狐族青丘,在族人被带回后,这青丘的样貌倒与往日相差无二,只是少了些熟悉的身影,就在她在房间中处理公务时,一阵风吹进房间,月漓收到了琉克雷西娅传来的讯息。
"原来如此。这点忙,我怎么好推辞呢。"月漓将魔力注入其中,她知道这样就相当于给予了对面肯定的答复。
在艾瑟莉娅等人的计划中,青丘将作为冲突的前哨站,她对此并无意见,只是族人们……
"真是没完没了了,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