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你们还是……"艾瑟莉娅的这句话还未说完,周围的环境突然发生了变化。
"不可能,这种感觉……封印本身被扩散到了我们的位置?这是为何……"以西结察觉到这种异样之后,明显出现了些许错愕。
"看来,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只是这种地步的话……"艾瑟莉娅试图使用空间魔法短暂突破这个封印,但她的魔力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不,别白费力气了。这个封印,它从未被动摇过。"伊希娅双眼紧闭,但依旧能从她那脸上挤出的线条上,看到她此时所想。
这个封印从未动摇,准确来说,它将永远巩固。
这是她在接触到这一结界本身之后,从魔力回路中得到的答案。
"你是说,这个封印,是那家伙自己设下的?而且其核心始终是它自己?"皮西亚向着四周试探性地开了一枪,在触及边界的时候,那些光束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样,沉入黑暗之中。
甚至是周围的岩石都变得无比坚固,光束在其表面都未能留下什么痕迹。
"不用白费功夫了,想要离开这里,我们恐怕必须继续前进了。"艾瑟莉娅看向远处,她的视线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阻碍,无法看清这封印的深处究竟是何等模样。
"攻击停歇了?"
皮西亚蹲下身,指尖抚过岩面——那些石头竟在缓慢蠕动,如同呼吸般起伏。
"不对,小心。"
苍白的指骨刺破地面,散发着一种隐隐的幽光。
这里不应该有这么多死去的尸体才对……西格德鲁和以西结对此极为意外。
"这不是死在这里的无辜生命所化的骷髅,这就是那家伙用自身作为材料创造出来的魔物。"皮西亚在它们的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在这一刻,他猛地发觉这种感觉似乎有些熟悉。但他并无法解释这种异样的感觉来自什么。
一种隐约埋藏着的联系,将这些枯骨串联起来。
"站在我身后。"艾瑟莉娅没有选择观望,而是一剑斩出,随着剑光划过,这些还未真正成型的魔物重新散为一摊碎骨。
其上所蕴含的魔力,没有因此消散,而是飘向了远方。
但很快,又是同样的过程重复。
无意义的徒劳,很快就让小队陷入一种焦急的情绪。
"在原地一直停留,并无任何意义。用那个吧。"皮西亚对着伊莉丝使了个眼色,随后抬起枪口,他没有选择对着地面或者怪物开枪,而是举起对着上方。
顺着皮西亚的视线与枪口指向,伊莉丝用冰元素制作了一个巨大的棱镜。
随着枪声响起,棱镜碎裂,无数的光束以难以言语的路径充斥了可视范围内的每一个角落。
"还是差点意思。"艾瑟莉娅伸出左手支起防护,右手作了一个抛出的动作,"皮西亚你这武器我一直弄不明白……不过,当个便携炸药倒是相当不错。"
于是,空中凭空出现许多与皮西亚手中那把魔铳核心类似的球体,它们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然后伴随着剧烈的闪烁,光芒刹那间短暂占据了主导地位。
“呼,结束了,走吧。”艾瑟莉娅拍了拍手,虽然上面没有沾上任何灰尘。
“呃,那是什么东西?”
“一些失败的仿制品,当炼金炸药用,相当不错。”
“……”
地面在经过这种强力的光束击打之后,性质出现了短暂的转变,因此,接下来的行动也不再会受到这些骷髅的阻碍,至少暂时如此。
在行进的过程中,地面逐渐发生了变化,从碎石与泥土的洞穴表面变成了坚硬的石砖。察觉到这点的时候,在众人视野的尽头,一只燃烧着白色火焰的巨龙骨架,正用它那空洞的眼睛侧视着来访者。
在看清黑暗中的巨物之后,所有人的脚步在这一刻都不约而同地停滞,一股源自本能的战栗掠过脊背。
那是来自上位者的俯视,这是除了艾瑟莉娅以外的其他人唯一的感受。
在众人握紧武器准备战斗的那一刻,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空中燃起了一团又一团苍白色的火焰,那火焰并未带来任何热量,反而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那空洞的龙眼眼眶中,白色的火苗猛地窜高,如一次无声的咆哮。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巨龙骨架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调整了一下它巨大的头颅,正对着众人。一种古老而沉重的意志,如同实质的压力,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
艾瑟莉娅猛地感到一阵心悸,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莫名的刺痛。她手中的剑不自觉地垂下几分。
就在这时,巨龙的颌骨发出一声沉重的巨响,它缓缓地低下头,将那巨大的、燃烧的头颅凑近众人。西格德鲁几人几乎要本能地发起攻击,却被艾瑟莉娅伸手拦住。
她抬起头,毫无畏惧地将视线迎向那空洞的视线。
“你……在等我?” 艾瑟莉娅的声音很轻,却在这死寂的大厅中是那般清晰,甚至能够听到些回响。
不同于刚才的主动,现在它并未给出任何回应。
但在沉默之后,那空洞的龙眼眼眶中,白色的火苗剧烈燃烧起来。不再是静静的凝视,一种纯粹、冰冷的战意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大厅,锁定了此时此刻在场的每一人。它巨大的骨尾猛地扫过地面,在坚硬的石砖上刮擦出刺耳的火星,整个空间都在为之震颤。
艾瑟莉娅赶忙抬手,一道屏障在空中出现,然而这剧烈的攻击瞬间就将这道临时的防护击碎,而伊莉丝几人很快用魔法接续了阻挡的工作,勉强将冲击力化解到只是将几人向后打飞了出去。
艾瑟莉娅已经没有功夫思考为何这骨龙会突然发难了,她放弃了不擅长应对这种坚固实体的苍月,转而用魔法在空中凝聚出一把巨剑。
像是觉察到这巨剑的威胁,回应她的,是毁灭的烈焰。
那苍白的火焰并非喷吐而出,而是如同潮汐般以巨龙为中心,无声却迅猛地向四周席卷,膨胀。
有了先前的经验,艾瑟莉娅已经放弃了常规的魔法手段来阻挡这种特殊的火焰。
“不就是龙焰吗,我也有。”艾瑟莉娅的指尖燃起一道与那巨龙几乎没什么差异的火苗,然后随着她意念的转动,覆盖到了那柄巨剑的剑身之上。
之后,巨剑顺势挥动而出,与那席卷而来的巨浪碰撞,似乎两者剧烈地互相侵蚀、湮灭。她脚下的石砖因巨大的压力开裂。
她能感觉到,那视线始终牢牢锁定在她身上。
“它的目标是我,你们注意策应,不要被卷进来了。”
巨龙那巨大的骨尾如同一条钢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横扫而来。
众人齐齐跃起,以西结一把拉住有些失去平衡的伊希娅,骨尾带着万钧之势从他们脚下扫过,狠狠砸在后方的墙壁上,伴随着一声巨响,石屑纷飞,整个大厅剧烈摇晃。
就在众人身处于半空无处借力的状态下,下一次的攻击已然酝酿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