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诺依塔克斯离开这个据点后不久,据点内的人员终于是发现了他已经离开了这里。
不过,他们认为的诺依塔克斯是"逃离"了此地。事实恰恰相反,若是诺依塔克斯此刻有意,在之前就可以送他们全部上路,只是没有那个必要。
如此大的动作或许会加速轮回者们的动作,他得立刻返回。
在路人的闲谈中,他勉强确认了时间,现在已经是启程时起三天后了。
时间不算太长,还在他的预期之内。
他的行动很快,不过受限于此时的身体本身素质问题。魔力的总量只能说远不如他正常情况下的储备,不过欺负这些家伙,大概是足够了。
在他的印象里,这附近的轮回者应当没有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
但一种隐隐的担心开始扩散开来,似乎有什么在他设想之外的东西正在接近。这是一种完全没有由头的直觉,让他不免有些心乱。
轮回者会进攻他所在的城池,这一结论其实相当荒谬,不过这是虚拟的世界,有些逻辑已经无法用常理度量。
诺依塔克斯在路上见到了足以证明他们已经有所行动的证据,这意味着一切都刻不容缓了。
在行进过程中,他在低空掠过许多村镇,但都沉浸在属于深夜的梦之中,没有什么除风吹草木之外的动静。
在领主城堡的瞭望塔上,艾琳正登高凝望远方。自从诺依塔克斯离开,她每日都会在此远眺,领主与将士们都劝不动,只得在一旁守候。
"父亲,您说他会是去干什么了?"艾琳从瞭望用的窗口收回身子,看向正坐在一旁批阅文件的父亲。
"那小子你老爸我可没你认识的多,这件事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领主停下笔,借着月光与暖色的灯光看着自己的女儿,似乎回想起了过去一些很美好的景象,不禁陷入了回忆。
"嗯,也是。"她这几天已经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只是对象有所不同,但得到的答案几乎皆是如此。
诺依塔克斯在平日里算得上孤僻寡言,与他有所交集的人实在算不上多。
"您说,会是和边界处的那些怪人有关吗?"艾琳从士兵口中听闻过这个消息,在这几日里她已经不止一次设想过这种可能。
但她不确定的是,究竟是什么人可以做到让她父亲与战士们都无法抵挡。
需要他,一个只需要逃离就可以化解这场灾难的铁匠,赌上生命去阻止。
他像个英雄一样。这是艾琳最真切的感觉,她当然也是看过数不清的英雄故事,但诺依塔克斯这种为了某个原因义无反顾踏上旅途的行为,确实与那些各色的英雄在她的眼里重合了些许。
就在她如此想是,一阵风自她的耳边轻轻拂过。这很寻常,但随着这一阵风同时出现的,还有突然出现在这瞭望塔楼内的诺依塔克斯。
"您好,领主大人。还有,艾琳小姐。"诺依塔克斯用魔法在没有任何人觉察的情况下进入了领主的城堡,并且来到了他的身前。
这让旁边的士兵们如临大敌,但在看清来者的面容之后,他们的紧张感似乎也削减了几分。
虽然他们对这位铁匠并不熟悉,但最近也是在艾琳手中看过他的画像。
"你就是诺依塔克斯?"领主见诺依塔克斯只是带着恭敬的神情地站在那,于是才开口问到,"艾琳那孩子等你3天了。不过,虽然她或许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比起这个,你应该还有更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对吧?"
"如您所说,确实如此。"诺依塔克斯对艾琳的眼神感受到相当的不习惯,这短暂的分别似乎让少女的心与他拉的更近了-虽然只是单方面的。毕竟男孩的心思再加上他那上了年纪后的迟钝叠加,这种情况对他的影响算不上大。
听到肯定的答复,他示意其他无关的护卫们暂且退下。这是表示对他的尊重。
"好了,说吧。"
"在您的领地外围,存在着一批被称作轮回者的势力。他们的实际势力遍布整个大陆,不过您现在所要知道的是,他们盯上了您的领地……准确来说,是盯上了您的女儿,艾琳小姐。"诺依塔克斯隐瞒了自身也是对方的目标这一情况,只是将艾琳的处境作了解释。
"我要如何才能相信你?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
"父亲,您……"
"艾琳,没关系的。我没有任何的必要骗您,领主大人。这份力量足以作为我不会背叛这片领地的证据。"
诺依塔克斯抬起右手,只是一瞬间,一个微小的风元素漩涡在他的手心凝聚,然后,随着一股触发的魔力注入,这团看似柔和的风元素顷刻间炸裂开来。
但那些看似锋锐的风元素并未失去控制,反倒是在将要接触并造成破坏之前,就突然自行溃散。
这是控制力的极致表现,在此时此刻此处,这样的展示算得上是恰到好处。
艾琳的父亲只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他需要消化刚刚眼见的一切。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刚刚所见的究竟是何等强大的魔法造诣。
因为在他曾经学习的魔法教材里,这种操作元素的境界只存在于大魔导师或是非人种族中。
他确实没有任何欺骗他的必要,因为如果他愿意,此刻的领主俊没有任何人能够在正面与其抗衡。
但另一个问题也因此产生了:他要自己做什么?
"恕我先前的冒昧,虽不知您是如何获得的这种力量,但毫无疑问,您确实没有欺骗我的必要。"他对诺依塔克斯的人称代词换成敬语,似乎是在试探他的意思。
"没必要如此称呼我,领主大人。"诺依塔克斯当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给出了应有的答复。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在忌惮什么?以你的实力,若是想要处理那些敌人,恐怕是相当容易吧。"
"我此刻的身体存在着极大的缺陷,无法维系长时间的战斗。我需要盟友,您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件事既是为了艾琳,也是为了领主您领地的所有居民。"
"他们会破坏这里?"
"据我所知,若是他们亲临此地,在没有抵抗力量的情况下,此处将会化作再无人烟的死地。"诺依塔克斯陈述了他在"曾经"亲眼所见证的一切。
"那还真是……相当糟糕的光景。"
此刻的艾琳,原本心中与诺依塔克斯的重逢那点喜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重问题给驱散了一干二净。
在意识到对方的目标是自己时,她攥紧了拳头,站了出来,开口:
"如果敌人的目标是我的话……我要是离开这里,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很多的伤亡。"
"那是根本不现实的,他们如果知道你的去向,那一切都会相当危险。如果他们不知道你的去向,那这片领地上的所有人依旧会遭到他们的袭击。只有应战才是唯一的选择。"诺依塔克斯摇了摇头,在言语与动作上都给予了不容置疑的否定。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呢?"话已至此,领主也算正式下定主意,开始询问具体的方案。
"当然,我们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