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面发生什么了?"塞莱斯特仰躺在索拉里斯的腿上,双脚在空中晃啊晃。
"虽然遇到了歇麻烦,但我们还是成功返回了现实。不过,这件事对伊芙利丝她而言或许有些不同。"
"伊芙利丝阿姨遇到什么了?"
"嗯…她从来都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在离开那个地方之前,我们遇到了一只相当巨大的怪物,就正好挡在我们想要通过的路口处。"
"它是在吸收我们世界的能量吗?"
"没错,因为我们当时的状态极差,与它的交手相当吃力。在我未能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伊芙利丝被那怪物抓住了。然后……它将她吞了下去。"
"啊?"塞莱斯特被这个结果吓了一跳。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总之即使我将她救了出来,她也和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已经不是原来的阿姨了吗。"
"我也曾这样想过,可是……灵魂本身也是可以探查的。当时救出她的第一时间我就检查了她的全身状况,灵魂给出的回答不会有假。"
"父亲。"房门突然响起,是克罗诺斯的声音。
"进来吧。"
"我有一件事相告。"克罗诺斯将一张搜查结果递到索拉里斯的桌上,然后视线看向索拉里斯腿上的塞莱斯特,"你也在啊,我就说怎么没在外面看到你。"
"这是……之前那次袭击的调查结果?"索拉里斯并未下令对此事进行追查,毕竟想要杀他的人实在太多,要是一直追究下去,恐怕只会适得其反,"魔偶特殊的魔力回路,基本可以确定出自魔女伊芙利丝之手。真是毫不意外的结论呢。"
"下面还有,其他的部分。"
"所有残留的残留痕迹都指向同一个源头,属于皇室的特殊素材仓库。线索到此戛然而止,没有进一步的调查结果。"
"所以,也就是坐实了想要对我出手的人是那皇帝本人?"索拉里斯先是来了个最夸张的假设,"还是有人想借皇室之手杀了我,啧……真是不让人安生。"
"您本可以自立为王,不是嘛,父亲。"克罗诺斯对此一直不解,"您的威望,力量,智谋,无论是其中的哪一项,都足以屹立于那位现任的人王乃至整个皇室之上,为何就一定要……"
"地位……这一事物从来都没有本质的意义,塔带不来实际的东西,唯有行动本身,才是一切存在的见证。"索拉里斯叹了一声,"古老的契约实际上留有余地,在当今的王不贤的时候,我们可以去取代他成为新的王。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会比他更好。"
"这,怎么……"
"力量,智谋,你所见的都只是在当前环境下的表现。想要成为真正的王,其侧重点终究是有所不同,我从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即使那个家伙昏庸无能。"
"父亲,您的想法还是太过理想。这个世界没法靠自己运行成那个样子,绝无可能。"
"我当然知道。只是以我现在的能力,所能做的仅此而已。"
"您已经是大陆上最强的几人,甚至可以说没有之一。"
"但威胁依旧存在,他们依旧有许多方法来将我击败甚至杀死,变革需要的真实强力依旧没有出现。未来是属于你们的,我只是停留在这个现状的无奈的老东西而已。"
"能将老爸你给杀死的家伙,会是什么人啊?"
"很多啊,即使是你哥哥他真实的父亲,那个老龙王。依托过去的特殊传承,也依旧对我而言是极大的威胁。"
"一旦暴露,就意味着自己先丢失了底牌的主动权,是这样么。"克罗诺斯逐渐跟上了索拉里斯的节奏。
"对。"索拉里斯的表情流露出赞许的情绪,"至于这次的袭击……还是得与那老皇帝亲自见一面。总是有家伙想骑到我头上来,这可不好。"
"万一……他们又用伊芙利丝阿姨的力量怎么办?"塞莱斯特抓住索拉里斯的衣领,有些担心,甚至带着哭腔。
"呃,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索拉里斯相当肯定地安抚着塞莱斯特,"她只是疯了……并非忘了一切。无论她想干什么,只有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用手摸了摸塞莱斯特的脑袋,然后拍了拍她,示意她起身。
"唉,我还有点事,塞莱斯特,你先和克罗诺斯出去吧。"
"好。"塞莱斯特从他身上一个打挺跳了起来,平稳落地。
"带她出去走走吧,最近也没啥可教的了,注意安全。"索拉里斯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
"回见。"
目送两人离开后,索拉里斯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他对皇室明面上的背叛实际上相当反感,他先前所说的信条,终究只是他在理想情况下的一种妥协。
人终究是有一些不能触碰的逆鳞的,但现任的这位年轻皇帝,似乎并不知道这个道理-即使前任皇帝就是死在他手里。
伊芙利丝为他做事的根本原因,那个家伙真的想过吗。
"呵,实在胡来。这走一趟,也不知道是过去兴师问罪,还是过去救人的了。"
伊芙利丝只是在等他,仅此而已。皇室的那些条件,限制之类的,对她而言其实完全没有意义。
"你到底在等我做什么呢,伊芙利丝。"
此刻,在皇室封印伊芙利丝的处所。幽暗的房间内,她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正在休息。
没有人知道这个姿势意味着什么,只有她自己知晓。
那是被钉在十字上,绝望后的姿态。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将这个动作几乎铭刻在灵魂里,甚至这个动作是唯一能让她有些混沌疯狂的意识陷入平静的选择。
她需要索拉里斯的答案,但她不敢见他。
但她又必须见他。
既然自己无法做出这个决定,那就让索拉里斯自己来选。
在她的感知中,很显然,先前放出的那些玩具,已经让索拉里斯知道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他一定会来的。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