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牢深处，监禁区，囚犯拷问室。
铁链当啷作响，萨兰娅把那条沉重的金属扣在墙面上，转身穿过铁栅门，准备从大门离开。
身后，少女绝望的呼吸音响起了一次又一次，像是能直接鞭打在她脊背上，终于让她忍无可忍，猛地回过了头。
火炬的焰光晃动，塞西莉亚身穿粗麻囚服，蜷在一片墙面的阴影下，神态涣散，一对眸子木然地看着前方。
“切......！”
萨兰娅快步逼近受害者，一把拎起修女的衣领，把对方从地上拔起来，狠狠按在了墙上，
“不要给我摆出这种样子。”
塞西莉亚吃痛呜咽，哪怕被她强行提起身子，对方也仍旧不肯看她一眼，把脑袋越垂越低。
“塞西莉亚！”
萨兰娅一把推起塞西莉亚的额头，小臂紧紧抵住对方咽喉，强迫对方的目光与她相交。
“你在决定私自行动之前，为什么不能跟我商量一下？！”
“......”
“我在问你！你串通阿奎莉丝，就没想过她会背叛你吗？！她是有前科的！神官选举的时候她就勾结过梅加，害我和凯拉陷入危险！如果你事先肯和我交流，了解这些情况，体谅一下我的难处......”
“萨兰娅......没用的。表面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你其实什么都做不到，你不过是跪在凯拉脚边的奴隶......”
“你！”
被锁在铁链上的塞西莉亚这样讲，一股浓浓的耻辱感瞬间包围了萨兰娅，她瞪大了冰蓝色的双眸，脸色煞白一片，
“你说什么？！”
塞西莉亚被她死死抵在冰冷的石墙上，呼吸艰难，语气里满是心死后的麻木：
“你只是她养的奴隶......我和你商量，有什么用？”
“是......是啊，我是奴隶，我是她的玩具，你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那种行为根本算不上什么，她啊......还会给我戴上项圈，像牵小狗一样牵着我。不仅这样，我还要告诉你，我是自愿的，我喜欢那样，我就是喜欢凯拉！”
萨兰娅话已至此，把塞西莉亚惊得瞳孔一缩，终于主动抬眼看向了她：
“所以你在干什么，向我做忏悔么......？”
“我在告诉你事实......很意外对吧？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些龌龊的事着迷，真的不知道......我，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萨兰娅语气颤抖，她深深厌恶这样的自己，不知不觉间，她确实把塞西莉亚当成了聆听她忏悔的修女，
“也许，也许我就是适合做她的奴隶吧......也许这是天生的，我生来就和主人有这么契合的相性......”
然而，听完她忏悔的塞西莉亚，并没有像大多数的修女姐姐一样，代表神明给予她宽恕：
“好恶心......”
塞西莉亚吐出那三个字，接着是一声沉闷的撞击。
“恶心？是么......”
萨兰娅将塞西莉亚顶在墙上，逼近眼前紧绷的俏脸，她呼吸灼热，直直打在塞西莉亚冰凉的皮肤上，
“是，我是恶心的变态，我受凯拉的限制......但那不代表我连保护一个同伴的能力都没有！我......我根本没有你说得那么不堪！！我给你安排住处，给你吃穿，要阿奎莉丝照顾你，我在保护你！你为什么擅自行动，为什么不相信我？！”
因为被塞西莉亚的话所刺伤，萨兰娅宛若一头受伤的母狼，也开始用一种近乎绝望的低吼声指责起对方，
“你但凡对我有一丝信任，处境就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塞西莉亚，你是我的同伴，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啊！！”
“同伴......咳咳......”
塞西莉亚被她压得喘不过气来，眸中毫无光彩，语调也愈发讽刺，
“军团长大人......你就是这样保护同伴的？”
“那是因为你蠢！你这个蠢货！！你害的不只是自己，你还害了乌娜，害了那些异族，害了我的艾琳！！”
脆弱的理智彻底绷断，萨兰娅咆哮着，猛地把塞西莉亚推倒在地，无情地压上对方，双手死死掐住了塞西莉亚苍白纤细的脖颈，
“我想帮你，我也想让你实现理想，有尊严地生活！我也想尽力保护同伴啊！！你以为我就那么愿意看你受苦吗？！”
被这样蹂躏，塞西莉亚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一边哭泣一边承受下来。
接着，塞西莉亚开始缺氧，脸颊泛起一片不正常的潮红，修女连忙扯起自己挂着铁链的胳膊，想掰开萨兰娅的手......
尽是徒劳。
“唔.......唔唔——！”
渐渐地，塞西莉亚的呼吸从急促变得破碎，又转为窒息时的抽搐，胸膛起伏慢慢变小，双腿不再踢打，而是紧紧夹在了萨兰娅的腰侧，也不知是在尝试挣扎，还是已经认命了。
“萨......兰......娅......”
“停......下......我......错......”
被一种扭曲的悸动驱使着，萨兰娅还在继续收紧手掌，丝毫不顾塞西莉亚的求饶。
这个足以置塞西莉亚于死地的动作，她保持了许久，直到她感觉修女的身下涌出了一片湿热，这才如梦初醒，惊恐地松开了手。
“......”
塞西莉亚的脖颈上有一圈殷红的手印，人已经两眼翻白，嘴唇发紫，躺在那里没了呼吸。
“喂......”
萨兰娅顿时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不过，她还是庆幸自己做了唯一正确的事，那就是放平塞西莉亚的身体，在对方的心口处拼命按压了几下。
“咳！咳咳！”
塞西莉亚咳嗽，泪水汩汩溢出眼眶，身体一阵怪异而剧烈的颤抖，缓过来一些后，修女慢慢明白了发生的事情，抬眸看向萨兰娅。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表情，遗憾、疲惫、慌张......这些解释都能说得通。
萨兰娅翻身，轻轻站起来，沉默着等待塞西莉亚向她搭话。
“闹够了吗？”
令萨兰娅意外的是，自己几乎要了塞西莉亚的命，对方居然没有丝毫怨恨的情绪。
非要说的话，塞西莉亚的语气里只有一点微妙的责怪意味。
“记住你说过的话，萨兰娅。”
“呃，哈？”
“我听到了，你刚才说过你会帮我的。”
“你想怎么样？”
“到现在为止，我还是认为依赖你这种人，非常......可笑，我一点都不信任你......如果可以的话，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塞西莉亚轻弯嘴角，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但是，银手福音会被你们弄散了，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到，我没办法......你明白么？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修女微微偏过头，露出脖颈上那圈清晰泛着血丝的指痕，声音变得更小，几乎成了气音，像是要说服自己似的，里面还带着一种奇异的依赖感，
“我的待遇不重要，萨兰娅，你随便怎么对我都可以......请你保护阿奎莉丝，保护好这座城市。”
“虽然不知道你的态度是怎么转变的......我答应你，这本来就是我的目的。”
“嗯，谢谢你。”
萨兰娅拉开了铁栅门，走出牢房，把塞西莉亚独自一人关在了门后。
她感觉塞西莉亚醒过来之后就怪怪的，但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对了......你能时不时过来我这里一下吗？我们可以交换情报，有些事情......说不定我能帮上你。”
在她身后，塞西莉亚扒上了栏杆，她转过身，发现修女脸颊微红，压抑着因身体兴奋而产生的轻颤，用手指了指脖颈上的掌痕，
“然后，就......像这样，在我身上制造出这样的伤痕，这样也能打消凯拉的疑问？”
萨兰娅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塞西莉亚是想勾引她，那这个借口真是烂极了，她怀疑对方有什么别的阴谋......也有可能是缺氧把脑子憋坏了，现在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总不可能是修女喜欢这样被她暴力掐脖子到窒息，但又不好直接说出口吧？不可能吧？！
“不，这种事最好让阿奎莉丝来做，她已经主动向凯拉表忠心，要负责审讯你了，你可以尝试跟她接触看看......当然，我不知道凯拉会怎么给阿奎莉丝洗脑，你多注意点吧。”
“欸......不是，那个，阿奎莉丝背叛我了，我没有怪她......只是，你和她不一样......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