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取到阿奎莉丝后，萨兰娅没有无视凯拉要她陪同就餐的命令，让人鱼少女带着她来到了会客厅。
会客厅靠近地牢的入口，有全天供应的点心和主食，一些驻扎在酒馆的夜百合骑士会在此吃正餐，不过今晚这里却空荡荡的。
就餐的黑曜石圆桌前，凯拉面无表情，轻轻放下手中的奶酪，抿一口圆筒杯中的热奶，这才把视线落在了她们这边。
“啧。”
凯拉咂咂嘴，用手帕抹掉脸蛋上的奶渍，赤红色的靓眸眨也不眨，像是要完全洞穿两个下位者。
阿奎莉丝被小女巫盯得脸色一僵，赶紧后撤到桌边，低着头等待两位御主互相交涉。
萨兰娅也下意识地低眉顺眼，语调间带了点弱气：
“主人。”
“小娅，坐下吃饭。”
萨兰娅绕圆桌一周，按照先前的习惯，她紧靠着凯拉落座，而凯拉很自然地伸展手臂，冰凉的小手一把搂住她的侧腰。把她的肚子当成了暖宝宝。
作为回应，她埋下头，吻了主人两侧面颊。
如今，和主人这样互动，算是少数几件不会加重她的压力，反而让她感到幸福的事情之一了。
哪怕她正图谋夺走主人的权力。
萨兰娅轻合贝齿，将口中酥脆的薄饼咬断，发出了“咔擦”一声：
“按主人吩咐的，我亲手把塞西莉亚关进了监牢，还给了她教训，确保她不敢再逃跑了。”
“是吗......”
半精灵女巫舔舔嘴唇，把一杯热奶推到了她面前，
“能收起一点你那可悲的同理心了？”
“嗯，主人......是对的，我之前不该那么犹豫，唯有蛊惑和威吓才能征服大家，在那之后，按照我对主人的理解，我们应该推行魔灾中的铁腕统治，靠制造恐惧来维持城市的稳定，我会提前制定好政策的。”
“不愧是小娅，终于肯开窍了。”
小女巫忽然凑近，吐息温热，带着淡淡的奶香，
“小娅变得好乖呢......”
“都是......主人调教得好......”
被主人夸了。
凯拉的夸奖似乎有一种可怕的魔力，巨大的喜悦像海浪般席卷而来，萨兰娅脆弱的精神完全无法与之对抗。
几乎是一瞬间，她呼吸困难，脸颊飙红，两只耳朵开始发烫，陷入了极端亢奋的状态。
“嗯，下面我要告诉你外面的事情，还得请你帮忙解决更多麻烦呢......你会听主人的吧？”
“呼......呼嗯......我......”
萨兰娅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异常，可是不知怎的，此时要她抗拒这副身体对主人的反应，就好比想要遏制吃饭喝水的求生本能一样，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这些是小娅该做的......小娅......会永远效忠主人......”
这样下去，无论凯拉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无法反抗了。
混蛋......要是她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岂不是......彻底完蛋了吗？
可是，换个角度来想，就这样成为凯拉的爪牙，即便无法改变现状也好，即便被当作玩具也好，好像也都没关系啊......
两人不用管其他人，只要随心所欲去放纵，把这座城市当作她们快乐的祭品，最后在幸福之中迎来魔灾带给她们的毁灭，这样......不也挺好吗？
“唔咕！咳......呕——”
萨兰娅拼命把薄饼往喉咙深处塞，又抄起旁边的大壶，仰头狂灌牛奶——她靠折磨自己来保持清醒，痛苦的反胃感令她一头歪在桌边，哇哇吐了一地。
“你要干什么，不舒服吗，怎么了？！”
凯拉伸手扶住了她，显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不乖乖顺其自然，反而要这样折腾自己。
待她眼里噙着因呕吐而溢出的泪花，转过头与主人对上视线时，小女巫忽然阴下脸，似乎在猜测什么。
“阿奎莉丝。”
“是......是！”
凯拉用苍白的指头抓起手帕，一边轻轻替她擦拭唇角，一边凶狠地盯向了人鱼小姐，
“我就说我的小娅为什么会这样......你是对她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欸？！我没有！”
人鱼少女穿着一身粗麻布，衣不蔽体，漂亮的银白色长发此时蓬乱不堪，露在外面的肩头和小腹全都脏兮兮的，本就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现在被凯拉冤枉，更是浑身颤抖，像只凄惨的小羊羔，马上就要被恶狼吞进肚子里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有没有在她那里为塞西莉亚求情？你让小娅难做，因为要想法子帮你们，她在我面前才有这么大压力，对不对？！”
“凯拉大人......我真的没有啊！”
“该死的臭奴隶，你没有......？！”
阿奎莉丝吓得站立不稳，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目光无助地在两位御主大人之间徘徊，最后停在了萨兰娅这里。
萨兰娅顿时也紧张起来。
事实恰恰相反，阿奎莉丝什么都没做，是她对阿奎莉丝说了不该说的话，万一这时人鱼少女顶不住压力，把她供出来的话......
她咽了口唾沫。
“萨兰娅，她有要求你为塞西莉亚做什么吗？”
“没、没有这种事。”
“哼！”
在她这里没进展，凯拉“腾”地站起身，还是把矛头对准了阿奎莉丝，
“你跪好。”
阿奎莉丝连忙正跪起来，慢慢蹭向凯拉，把脑袋连同整个上半身紧贴向地面，纤瘦的后背几乎完全展示在两人面前。
在人鱼少女柔美细腻的脊背上，一块大大的深红色奴隶烙印格外扎眼。
没有一丝尊严可言。
“御主大人......我如果想救塞西莉亚，之前就不会给您报信了......”
“是吗？我以为，你提前报信，是想让小娅把塞西莉亚截回来，以免她后面被我重新逮住，像只可悲的蚂蚁一样死在我的行刑室里......”
凯拉绕过地上淡黄色的呕吐物，迈步走到阿奎莉丝脚边，带着邪恶而残酷的气势缓缓朝对方俯下身，一把掐住对方的下巴，强迫涕泪横流的人鱼少女抬起了头，
“啐！谎话连篇，对主人就只会欺骗和背叛，你竟敢胁迫我的小娅，害她这样......你这只低贱的人鱼杂种......”
阿奎莉丝脸上沾了凯拉的口水，也不敢擦拭，少女非常惊恐，由此变得极度虚弱，似乎下一秒就要闭上眼睛昏迷过去：
“我没做......您可以问萨兰娅大人......”
“你的意思是和你没关系，小娅表现这么奇怪，是她自己心里有鬼喽？”
凯拉神情阴暗，微微向萨兰娅侧过了头，
“不会的，我相信小娅，她永远都不会欺瞒我任何事的。”
小女巫末尾一句话说得极轻，带着绝对的自信，让萨兰娅心里咯噔一下，
“因为她做不到，她一定会失败的......”
“！”
萨兰娅僵在座位上，光是压制自己的恐惧就已经拼劲了全力。
如果是以前的她，恐怕早就跳出来给阿奎莉丝解围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一句话也不敢说，不仅是不敢说，更不能说，任何为阿奎莉丝解释的行为，都会把嫌疑揽到她自己身上。
她从主人手里夺权的计划不能胎死腹中，所以无论事实如何，凯拉的愤怒......都必须由阿奎莉丝独自承担。
因此，她冷淡地垂下头，错开了阿奎莉丝求助的眼神：
“阿奎莉丝，再辩解下去没有意义，你向凯拉认错吧。”
“啊......萨兰娅大人......？”
阿奎莉丝那声充满困惑和绝望的尊称，给萨兰娅注入了巨量的负罪感。
她如此卑鄙，胆小，即使阿奎莉丝承受不住压力，当场把她戳破，她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是......是啊......”
“是我......”
结果，阿奎莉丝没有戳穿她。
悲惨的人鱼少女又一次低下脑袋，将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选择独自吞下所有苦果，对凯拉表示了屈服，
“是我不对……我不该……影响萨兰娅大人……请凯拉大人……惩罚我……”
小女巫满意了，露出一副残忍的微笑，甩开掐着阿奎莉丝下巴的手，嫌弃地在人鱼少女的粗麻衣服上抹了抹：
“这才对，坏孩子就要承认错误，这样才能被御主大人改造成好孩子......”
凯拉提高自己的哥特裙摆，裙下一只漆黑的小皮靴慢慢抬高，用靴底碾了碾阿奎莉丝的脑袋。
阿奎莉丝只是悲怮地哭泣着，动都不敢动，随着脑袋被踩踏，对方的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在地板上浸出了凌乱的黑影。
“凯拉，够了，阿奎莉丝已经认错了，差不多该——”
“小娅？那你说，要怎么惩罚这只......想要离间我们的小家畜呢？”
萨兰娅没抬头看凯拉，她明白主人这是在试探她，在压力下，她艰难开了口：
“阿奎莉丝肯认错，也不容易，我们就从轻发落吧......”
“从轻？好啊，我想想——”
小女巫歪了歪头，神态故作思考，随即一拍手，脸上绽放出一个既天真又恶毒的嗤笑，
“那就让她把这里打扫干净？”
“打扫卫生？行、行啊！”
听到惩罚不过如此，萨兰娅心情一缓，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看来凯拉这次是重在威吓，没准备搞严酷的惩罚。
小女巫早就把阿奎莉丝看成是自家的奴隶，在对方的眼里，奴隶也是器物，也需要好好养护，不能真的凭一时兴起就给用坏、玩坏了。
阿奎莉丝抬起脑袋，两眼放光：
“谢谢、谢谢凯拉大人！我会把整个地牢都打扫干净的，我再也不会让您失望了！”
“不，不用，你只要......”
然而，当凯拉给阿奎莉丝让出空间，伸手指向地上那滩她留下的淡黄色不明糊状物时，她才反应过来凯拉话里的意思，
“像条乖狗狗一样，把这一滩‘清理’干净就行。”
“啊.......？”
阿奎莉丝小嘴微张，天青色的眸子剧烈地颤了一下，而萨兰娅更加焦急，箭步跑到了主人身前：
“等等，凯拉？！还是换一个——”
“明明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凯拉挥手把她打退了一步，残忍地眯起眼睛，坐实了自己要凌辱阿奎莉丝的目标：
“阿奎莉丝，你听明白了吗？”
“......是。”
“喂！你别答应啊！！快求凯拉让她放过你啊！！”
“不.....没事，没关系的......这种程度......不算什么。”
萨兰娅僵硬地坐回了座位上，看着阿奎莉丝仿若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一样，慢慢接近了那滩污物。
人鱼少女趴在地上，修长的银色睫毛被泪水浸湿，发丝也被汗水黏在了带着红晕的脸颊上，少女先是鼻尖凑近，在污秽前稍作停留，随即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因为是萨兰娅大人的......所以......”
萨兰娅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勇气，猛地偏过脑袋。
她听到凯拉银铃般咯咯的轻笑声，她听到不远处的地面上传来了细碎，微妙，带着犹豫的舔舐声，偶尔穿插几次少女喉咙里无法抑制的干呕。
“呜呕......呜......唔！”
萨兰娅拼命阻止自己再次吐出来，她捂紧嘴巴，把已经从胃里涌到喉头的东西给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小娅......”
眼前的小女巫宛若最邪佞的恶魔，瞪起一双赤红色的眸子，亢奋而贪婪地享受着一位异族少女的悲剧。
可与此同时，那罪恶之人却轻柔地搂着她的腰，小小的脑袋，靠在她紧绷的手臂上，那个模样，和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没有任何区别......
怎么可以这样？
她的凯拉，怎么可以这样啊......？
“小娅......？”
“......”
“嘻嘻......她那样的家伙，不过是供我们取乐的消耗品，可是小娅不一样......”
"我啊，会永远守护小娅的......"
"小娅，就放她在旁边忙活，我们继续谈公事吧......"
“小娅怎么不说话......这样，有哪里不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