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萨兰娅从睡梦中苏醒，抹掉脸上的露水，立刻扭头去看睡在旁边的凯拉。
唔，还没醒呢。
凯拉呼吸均匀，胳膊枕在脑后，睫毛忽闪忽闪的，上面挂着清澈的水珠。
萨兰娅松了口气，目光看向凯拉的右耳，那里有一处淡淡的咬痕。
盯着主人精致的小耳，她感到一丝愧疚。
昨晚最后过得不怎么愉快。
她先是半强迫着凯拉，夺走了对方耳朵的使用权，凯拉一开始是拒绝的，但随着她舌头的精心服务，凯拉的表情渐渐融化了......
就这样，她们通过亲身测试，证明了人们对混血精灵的看法是正确的。
主人的耳廓......的确超级敏感。
昨夜凯拉那副半抗拒，半享受，明知不对却还要沉迷其中的崩坏表情，萨兰娅恐怕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但是在那之后，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欲望汹涌的自己居然胆大妄为到那种程度......
她凭借体格优势，偷袭扑倒了凯拉，粗暴地扯开了对方的法袍，连下半身也拉扯到了极度危险的三角领域，主人柔嫩清白的下腹暴露在空气中，被她连摸带尝弄了个遍。
可以说，如果不是凯拉强硬地要求停止，而她也还尚有一丝理智，下一步两人真就进展到扣扣空间了......
她看着主人愠怒的眼神，想起一句经典台词：
“我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你的东西，你不可以抢。”
是啊，她得到的，只是主人所谓的“奖励”，凯拉是在警告她，不要强行占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看向凯拉恬静的睡颜，萨兰娅越想越羞耻，抬手捂住了脸。
“嗨呀......”
她后悔了，这下肯定是被凯拉讨厌了......
......
维罗城中心区，月痕圣堂，神职人员居所。
一个男人躺卧在床上，暗红色的绷带从他的大腿开始，一直缠绕到头顶，他残余的几根毛发打着蔫，从绷带的缝隙中探出，无力地低垂着，在身下，奢华的丝绸床单被人体组织液和脓血浸透，散发出难闻的腐臭味。
床前，帕蕾莎手持一条干净的绷带，轻抚西里尔的额头、示意要为其更换。
“哥哥......”
在两根布条的缝隙之间，西里尔的眼睛骤然睁开，他的瞳孔先是扩张，又惊慌地收缩成一点，他开始悲愤地颤动身体，发出沙哑的呜咽声，可是他无论怎样尝试，都无法吐出完整的字词。
“我知道你很疼，请你忍一忍，请你......”
因为一夜没睡，帕蕾莎面容十分憔悴。见到哥哥这副样子，她红肿的眼眸又一次被泪水填满。
“对不起，西里尔，对不起......”
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在哥哥面前道歉了，反正多少次都不够，如果不是她坚持要出城，如果当时她听哥哥的不进入那个教堂，如果她实力再强一些，就像海娅小姐一样......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认为她是领养的孩子，猜疑她是私生女，甚至谣传她是主教多伦养的小情妇，只有哥哥不在意这些。
哥哥和她不一样，他虔诚，博学，明智，他本来喜欢泡在圣堂的藏书馆里，但是为了能陪着她，哥哥渐渐养成了抱着书到处走的习惯。哥哥不喜欢争斗，遇到一点危险就吓得不知所措，可是他又包容她的蛮横，即使和她一起涉险也毫无怨言......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的鲁莽和自负害了哥哥。
“咚咚咚”
房门被叩响了，帕蕾莎赶紧抹掉眼泪，小跑过去开门。
是主教多伦，自己的父亲。
多伦的神色比往日更加冷淡，他走到西里尔的床前探望，低声安慰了几句，又转身面向帕蕾莎，两撇白胡子微微颤动着。
“父亲——”
“什么也不要说，当务之急是尽快帮你通过神官选举，至于西里尔......他显然已经不适合做圣堂的主教候选人了。”
“什么......”
“卢修斯，没事的，你进来吧。”
一个男青年走进房间，乍看是个儒雅的贵族公子，就是打扮得太花枝招展，像只大公鸡。
帕蕾莎微微皱眉，她不太喜欢这个人。
“他是维恩希尔家的卢修斯，你应该知道，他的父亲是维罗的执政官兼自治委员会成员，而维恩希尔家族，对教会的事业有着非常慷慨的贡献。”
贡献？应该是指用钱收买圣堂高层，进行肮脏的利益交换吧。
“所以呢？”
帕蕾莎看向那个叫卢修斯的家伙，表情有些僵硬。
“卢修斯博学多才，书读得不比西里尔少，我和他的父亲，也就是帕沃执政官商量过了，帕沃同意他留在圣堂，以后由他代替西里尔辅导你。”
卢修斯朝帕蕾莎鞠了一躬，走近几步，像是在期待什么。
按照礼仪，帕蕾莎大概是要伸出手让对方亲吻一下，可是她没有。
卢修斯要留在圣堂......那就是说，这个人要代替西里尔成为主教候选人吗？
“父亲！那西里尔呢？！”
多伦的脸色一沉，两只眉毛挤出一道深沟：“西里尔就是太纵容你了！”
“你不能这样对哥哥！”
“你以为我想吗？！帕蕾莎·格雷斯通，成熟一点！一定要有人坐上这个位置的，不可以是别人，必须是被我选中的人，必须是我们格雷斯通家族的人！”
必须是......我们家族的人？也就是说，父亲要把她私生女的身份合法化，要她和卢修斯......
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后，帕蕾莎脸色唰地苍白一片，就在父亲身后，她的哥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绝望地瞪圆了眼睛。
卢修斯对帕蕾莎咧开嘴角，表情不知是欢喜还是得意：
“帕蕾莎，你哥哥的事我很遗憾，这不是你的错......”
这个假惺惺的口吻......
帕蕾莎皱起眉头，满脸厌恶：
“我们才刚刚见面，请你不要直呼我的名字。”
“总之，你们年轻人互相熟悉一下，卢修斯是你新的老师，也可以成为优秀的未婚夫，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比他更好地照顾你了。”
多伦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西里尔昨天出的事，多伦今天就有了行动，显然，比起亲情，自己的父亲更关心他的权力继承。
“帕蕾莎，你就算这样也无济于事——”
“不要，你不要靠近我！”
帕蕾莎站起身子，往哥哥身边退了几步。
“我是很好的人，你相信我，我们家很有钱，我还能教给你很多事情，你可以问问其他的小姐，那些尊贵的小姐都很喜欢和我相处......”
卢修斯抖抖金色的帽檐，帽子上的羽饰挺立在空气中，骄傲地晃动着。
“不！你滚出这个房间！”
帕蕾莎后退，痛苦地捂住胸口。
她感觉好恶心。
卢修斯不愿放弃，又靠近了一步，帕蕾莎嗅到他身上有刺鼻的香水味，不禁要呕吐出来。
“帕蕾莎，我们可以慢慢相处，你——”
“我不要！”
“我父亲认识一个很有名的人，他可以治好你的哥哥。”
“......”
帕蕾莎这次犹豫了，
“怎么......怎么治好？圣堂里的医生都说哥哥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很难......恢复过来的。”
“那个人，他不是医生。”
卢修斯压低嗓音，自顾自坐在桌前，又拍拍旁边的椅子，脸上挂着虚伪的假笑，
“你先坐在这里，我们好好聊一聊，我还想多了解一下你呢......”
帕蕾莎转头看了看哥哥，咬咬牙，终于走上前去，坐在了那把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