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于宽敞华丽的城市步道中，车轮碾过地上的砖缝，使得整座车厢有节奏地颠簸着。
萨兰娅一只胳膊搭在紧闭的窗口旁，脸颊微红，凯拉则哼着小调，一丝不挂地站在她身后，从衣柜里挑选自己中意的舞会礼服。
萨兰娅非常识趣，这些天来，她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在庄园敞开怀抱，和主人做“妈妈活”的那个夜晚，凯拉也主动删除了记忆，像往常那样绷起小脸，以主人的身份对她颐指气使，仿佛两人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妈妈活的功效还是有的，至少，萨兰娅发现从那之后，主人的脾气变好了很多。
“你们和卡莉玛的会面顺利么？”
凯拉嗓音慵懒，混杂着淡淡的睡意，苍白色的身躯晃晃悠悠，把衣料拨弄得唰啦直响。
“顺利，维蕾塔这孩子表现不错，卡莉玛对骑士团的现状也很同情，她确认自己会当月痕派的主教，还主动提出要找城市委员会谈判，看能不能让他们解除对圣堂的封锁，把教会的核心地产要回来。”
“很有希望？”
“希望......不大，卢修斯肯定会从中阻挠，不过至少我们可以向委员会表明态度，教会作为受害者，有权收回财产，同时监督神官评选凶案的调查。”
“调查”，话是这样说，卢修斯肯定知道杀害投票人的凶手就是梅加，这混蛋在意的根本不是凶手，只是想仗着维恩希尔家在委员会的影响力，长期霸占圣堂，这样教会就不能正常运行，也丧失了主要收入，会给她们添很大的麻烦。
“嗯，不管怎样，先专注于眼下这场舞会吧，潮汐镜厅里的所谓上等宾客，最会附庸风雅，咱们得好好打扮，让自己珠光宝气一点，别被那些富商和贵族看出破绽了。”
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响动，距离萨兰娅越来越近，那是主人光溜溜的小脚板直接踩在车厢上的声音：
“你穿这件。”
凯拉递来一件超大的双层斗篷，外围用金线绣着帝国宫廷形制的百合花纹，内层衬着天鹅绒，摸上去暖暖的，面积也足以覆盖萨兰娅全身的护甲，还能在她身后拖出长长一节，显出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来。
“来，别上这支猫眼石胸针，嗯......还有......这个......”
萨兰娅身边摆满了一圈的首饰盒，她简直成了凯拉的大号洋娃娃，被主人按照心意打扮得布灵布灵。凯拉踮起脚，为她披上斗篷，别好胸针，然后给她挑了一对八角形的蓝宝石耳坠，接着又在她颈上戴了一条素雅的银质琥珀项链。
“那个......主人，我不习惯戴这么多——”
“闭嘴，忍着。”
“唔......”
搞定服装和首饰后，凯拉轻轻推开萨兰娅，自己也后退几步拉开距离，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遍：
“不错......一会儿下车时你记得戴好头纱......”
感觉满意后，凯拉还不打算放过她，而是拉开化妆台的抽屉，抄起瓶瓶罐罐，又一次靠近过来，往她脸颊上擦了一点腮红，抬手端起她的下巴，继续为她涂上一层粘腻的唇彩。
面前的主人一样画了淡妆，脸蛋和嘴唇都比平时多了一丝血色，看上去诱惑至极。
萨兰娅呆呆的，瞳孔中倒映着主人的绝美面庞，主人离她近在咫尺，正在为她的美貌而认真忙碌，对方睫毛轻颤，呼吸极有规律，夹带着一股令她沉醉的香气，一下又一下地探进她的鼻腔。
“主人......主人这个样子，太犯规了......”
“哈？哼哼......”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主人勾起唇角，嫣然一笑，
“怎么啦......嗯？”
“凯拉......凯拉......”
萨兰娅迷昏了头，感觉心脏在胸膛里狂跳，她唇瓣微动，脑袋稍稍前倾，就要贴上主人的小嘴。
“Nah......不可以哦，唇彩会花～”
凯拉一声轻叱，指尖点按萨兰娅的额头，把她的脑袋推向一边。
萨兰娅眸子一热，变得眼泪汪汪：
“好，好吧......”
可口的蜜唇就在眼前，却无法品尝到，都快给孩子馋哭了。
她只能打消念头，表情苦涩，在粉红的气氛中一番煎熬，终于等到马车抵达了目的地。
不行，自己的精神状态不能这样飘飘悠悠的！化妆舞会，影鳞帮，莱妮克丝，今天她在潮汐镜厅还有正事要办！
“等等——”
马车停稳后，萨兰娅赶紧踩上她不熟悉的高跟鞋，起身拉开一段车门，腿都跨出去了，结果凯拉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身后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萨兰娅收回腿，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凯拉湿热的吐息就逼近了她的耳际。
凯拉向她倾身，张口含住她的琥珀吊坠，微微一扯，萨兰娅就被迫仰头，露出了光洁而雪白的颈线。
“哈嗯......！”
主人用嘴唇抵进她的皮肤，衔住脆弱的软肉，享受完她悦耳的娇嗔后，女巫的眸中闪过一丝贪婪，重重吮了几口，在她脖子上种下了花瓣似的吻痕：
“得让他们知道你是有主的，省得哪个不长眼的色棍来骚扰你......”
那枚瘀痕小巧而精致，在粘腻唇印的包裹下，像一颗鲜嫩的小草莓，微风拂过上面残留的水渍，一阵凉丝丝的感觉让她打了个哆嗦。
“呜......你不是说怕把唇彩弄花......”
萨兰娅吐出一口白花花的水汽，轻声抗议凯拉的霸权，凯拉却不以为然，在座位上重新描好了嘴唇，回应得理直气壮，
“只有我可以这样，你不行。”
“怎么这样......”
萨兰娅扭头看向车外，目睹街上那些身着华服的老爷小姐们从她身边穿过，不由得涨红了脸，从心底渐渐升起一股微妙的羞耻感。
在路人好奇的目光下，她匆忙遮住自己发烫的颈侧，踉跄着走出车厢，转身面朝主人，低低地垂着头不敢吭声。
凯拉轻飘飘地走下来，在她身前站定，为她戴上了一块黑色的舞会假面，随后给自己也戴上了一块。
“唔。”
“大胆一点，小娅，没人会认识我们的。”
主人说什么？
没人认识她们......
萨兰娅的半张脸遮在面具之下，在那一瞬间，她脑袋里的某个开关好像被打开了。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贵族喜欢参加这种化妆舞会，为什么那些纨绔子弟大多都自甘堕落，私生活放荡不堪，她现在终于有点理解了：
“对，对啊......反正也......没人认识我们......”
她犹豫一下，还是垂下了捂着脖颈的手，任凭那块色情的吻痕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
好羞耻，但是......也好兴奋啊......
萨兰娅身上最后一点战士的气质，也隐没在了那块小小的面具之下，她咽下一口唾沫，快乐地发着抖，感觉自己有点不太会走路了。
现在的她，彻底化身成了一位美丽，色气，还带着几分娇羞的优质贵宾。
“想通了？”
“嗯......”
见她这副模样，凯拉不禁掩嘴轻笑，朝她伸出一只胳膊，她立刻乖巧地挽住，和主人一起走入了身前的高级娼馆。
“没错，就是这种表情，小娅，要保持住哦......你融入得很快嘛......”
两人跨入大厅的同时，在这座奢华建筑的后侧，某个阴暗的街角，正横陈着两具打扮华丽的女性贵族，几个灰袍人刚刚完成业务，在做最后的清理工作。
“她们两位混进去了吧？”
“看样子是，咱们伪造的请帖不会有问题的。”
“嗯，咱影鳞帮什么时候失过手嘛。”
“得嘞，你俩换上女装，再骗两个傻瓜贵宾过来，要一男一女才行，过会还得帮艾薇和她那个男人混进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