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兰娅姐......大人，起床啦......”
吱嘎作响的船舱中，帕蕾莎轻声呼唤着。
萨兰娅睫毛弹动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唔......唔哦......”
也许是习惯了教会的规律生活，帕蕾莎比她和凯拉起得早很多，一个人领来了三人份的洗漱用具和早饭，将她们所在的船舱悉心打扫了一遍，并把她们的衣服叠放整齐，放在了枕头边，甚至还拿来了小桌小凳和一副纸牌，也不知道是抢来的还是偷来的......
萨兰娅扶着额头，慢吞吞地爬起来，从帕蕾莎那里接过一条毛巾和一个水袋，坐在铺盖上草草洗漱了一下。
“唉......”
昨晚真是好险，差点就触发甲板play了，最后主人考虑到夜里的气温太低，风又很大，让她摸着黑到处爬有点太危险了，这才小发慈悲，答应把这次的“任务”推迟进行。
再看面前乖巧的帕蕾莎，把一切置办得妥妥当当，正伏在她面前，用轻飘飘的娇声向她问好：
“早安，萨兰娅大人......”
“欸！早安，帕蕾莎。”
神官少女已经穿好了装备，武器在腰侧佩戴整齐，脸上戴着一只黑色的独眼眼罩，淡金色的短发打理得干净利落，在脑后扎了一只小小的金色发辫，随着动作起伏一翘一翘的。
不得不说，帕蕾莎经过一番历练，如今确实成长了不少，形象上更成熟了，面对外人时也改掉了以前的刁蛮性子，变得沉稳有城府，总体称得上是一位优秀的战士。
只可惜这么好的孩子，偏偏叫女巫给调坏了......
“帕蕾莎，你只要不违抗命令就行......不用照顾我俩到这个程度......”
“没关系的萨兰娅大人！是、是我自己想做的！”
“那就，谢谢你了......”
“嗯！只要小莎能跟着两位御主大人把日子过好，这些都不算什么！”
明明被当作奴隶下的奴隶来使唤，却仍旧神色虔诚，满脸挂着幸福，看着这样的帕蕾莎，萨兰娅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好。
现在的帕蕾莎，私下里对她和凯拉的顺从度极高，已经从一个贵族大小姐，蜕变成可以主动照料她们身心起居的乖巧肉脔了啊......
作为罪魁祸首之一，萨兰娅唯一能补偿帕蕾莎的，就是履行好她答应过对方的事情。她们有共同的目标——找到各自的哥哥。
以及，她想试试看......能不能把坏掉的帕蕾莎重新修理一下，孩子真的太可怜了......
要怎么做才好呢？
萨兰娅叹了口气，瞥了眼身旁的凯拉，确定对方仍在熟睡后，她悄悄凑近了帕蕾莎的耳侧：
“帕蕾莎，如果主人没在看的话......你可以不用叫我御主大人，像往常那样把我当姐姐就好......”
“可是......”
“没有可是！我和凯拉不一样，我不想奴役任何人！”
萨兰娅皱起眉，假装成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帕蕾莎咽了一下口水，犹豫着、试探性地开了口：
“姐、姐姐~”
神官少女轻吐出这两个久违的字眼，像是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一抹红霞瞬间自耳垂晕染到了脖子根，表情管理也崩得一塌糊涂，
“呜咿......”
帕蕾莎赶紧伸手捂紧双颊，讲话呜噜呜噜的，
“那，我可以向萨兰娅姐姐提一个要求吗......？”
提要求！
自视为奴隶的人是不会这样讲话的，帕蕾莎既然这样讲了，说明......说明对方有变好的苗头！对吧？！
“你讲！只要是我能帮上的——”
“可不可以跟凯拉大人商量，让她下次再临幸姐姐您的时候，也一起带上小莎......？小莎想被姐姐大人和凯拉大人......踩在脚下......”
期待落空，萨兰娅瞳孔骤缩，心脏也重重一抽。
帕蕾莎那些话，简直是给她当头扣下了一桶冰水，她愣在原地，面无血色，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那......那个......”
完了。
没救了......
“怎么了，萨兰娅姐姐？”
帕蕾莎受凯拉影响太深了，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何不妥，在萨兰娅沮丧的注视下，对方缓缓放下了捂住脸的两只手。
手掌下方的那张脸，双眸无神，面色潮红，嘴角一上一下反复颤动，五官痉挛着扭曲在了一起......
那是一种狂热，卑微，混杂着渴望的表情，是不折不扣的，心理最扭曲的精神变态才有的表情。
“凯拉大人说过，全心全意为御主大人服务，这是小莎的荣幸，是小莎存在的意义......小莎有好好去做啊......萨兰娅大人您刚才让我叫您‘姐姐’，这条指令，小莎好好完成了！”
“不...不对，这不是指令......你......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怎么会这样......”
萨兰娅顿时被无力感笼罩，她喃喃着，向后坐靠在了舱壁上。
她本来想着要把帕蕾莎掰回来，靠着温柔和耐心，她以为自己会成功的......结果，反倒像是触发了一个奇怪的开关。
帕蕾莎在看着她，呼吸急促，眼神直勾勾的，明显还想继续朝她倾诉什么：
“请原谅，小莎的私心……就是想被两位御主大人一起使用啊！求求你们......小莎想加入......小莎什么都会做的，当脚垫，当地毯，给两位大人支撑身体，做清洁......什么都可以的！”
少女越说越激动，原本挺拔的身姿摇摇晃晃，一下子跪在地上，伸手捏了捏萨兰娅的脚尖，
“呐......萨兰娅大人，就是这样，帮我跟凯拉大人求求情吧......”
“帕蕾莎，别这样......！”
萨兰娅觉得整团胃都在抽搐，捂住嘴干呕了一下，猛然向后蜷腿，逃离了帕蕾莎的触碰。
她要怎么办？
怎么回答？
怎么面对帕蕾莎？
告诉对方，身为奴隶，被主人被踩在脚下不算什么荣幸？告诉对方，不要屈从于凯拉，要拥有自己的人格？
她......她真有资格说这些话么？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这样说了，帕蕾莎也不会听的，经过凯拉的调教，对方早就构筑了一层认知滤网，她出口的所有话都会被视为“指令”，要帕蕾莎机械地执行指令，复读她的话，也没有意义吧......
萨兰娅挣扎，思考，陷入绝望，最后僵硬地勾起了嘴角。
“我明白了......你、你做得很好......帕蕾莎......值得表扬......哈......哈哈......”
没用的，在凯拉的阴影之下，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拯救不了帕蕾莎。
帕蕾莎这具行尸走肉，不仅没有尊严，还会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失望。
最重要的是，帕蕾莎这样下去，肯定会破坏她跟主人的二人关系吧？
主人是她的，是她独自享有的东西，她......绝不要跟别人一起分享主人，肉体和心灵都不行！
既然这样......
萨兰娅颤了一下。
某种冰冷、粘稠的邪恶念头，径直闯入了她的脑海，刹那间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帕蕾莎，靠过来一点......”
“呃——”
萨兰娅搂过懵懂的神官少女，唇瓣微开，轻轻吻上了对方的额头：
“乖......”
得到奖励的帕蕾莎情绪亢奋，发出了猫咪似的呼噜声，在她怀里轻蹭着。
而萨兰娅趁此机会，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匕首......
修不好的东西，就是废品，废品，自然要‘处理’掉。
没错，其实帕蕾莎早就死了......她此刻要杀的不是帕蕾莎，而是一个......一个由凯拉改造的，有着帕蕾莎形体的堕落造物。
这种事，是正义的啊......这是正义......
“呼......嘻嘻......”
温热的泪水自脸颊蔓延而下，萨兰娅抓紧帕蕾莎的背甲，低头吻上了少女的唇......
意料之中，这个强烈的刺激瞬间让帕蕾莎大脑宕机，眼珠翻上，眼眶里只剩下了大片的眼白。
自然，身处极乐状态的帕蕾莎是最脆弱的，卸下了所有防备......
没有痛苦，在无边的快乐中离开，这个结局不是很好吗？
一道冰冷的寒光闪过。
“哈——唔——”
身边，凯拉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从铺盖上坐了起来，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欸......哈？！”
见到了眼前的一幕，小女巫大脑极速启动，直接就清醒了过来，
“你们......是在接吻......哈?”
“当啷！”
萨兰娅吓得魂飞天外，匕首掉落在地，一把将帕蕾莎推飞了出去。
“主人！”
“凯拉大人！”
“你听我们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