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后厨的蒸汽在橡木横梁凝成水滴，坠落在艾莉娅的匕首上发出清响。精灵手腕轻抖，刃尖沿着洛恩的锁骨游移，月芒在银灰软甲上碎成冰渣："最后一次机会，契约的缔结者是谁？"
洛恩抿紧唇，项圈下的蔷薇纹路隐隐发烫。她能嗅到艾莉娅身上铁锈与松脂混杂的气息，还有……一丝压抑的躁动。半精灵的尖耳在烛光中泛起薄红，像被晚霞亲吻的雪原。
洛恩缩在绒布椅背与墙壁的夹角，赤瞳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星砂般的碎光。她无意识摩挲项圈下的蔷薇印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契约......"
"撒谎。"艾莉娅忽然俯身贴近，尖耳擦过洛恩的鬓角，"魅魔不会凭空诞生，特别是身上带着莉莉丝烙印的......"匕首猛地划破少女左臂，暗红色的血液徐徐渗出，"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她的力量？"
艾莉娅嗤笑一声，靴底碾碎枯枝的声响宛如骨裂。她俯身逼近，翠色瞳孔倒映出洛恩骤然缩紧的赤瞳：“每个奸细都这么说。”
冰冷的金属贴上魅魔脖颈，匕首缓缓游移至锁骨，“让我看看……剥开这层漂亮皮囊，里面藏着多少谎话？”
刀尖刺破皮肤的刹那，甜腻的香气在空气中炸开。洛恩闷哼一声，殷红血珠顺着锁骨滑落，在火光中折射出蜜糖般的光泽。
艾莉娅的呼吸陡然粗重，匕首“当啷”坠地。她猛地扣住洛恩手腕按向墙壁，鼻尖几乎贴上那道渗血的伤口。
“你……涂了什么毒药？”半精灵的嗓音沙哑得可怕，尖耳充血般嫣红。洛恩能感觉到她指尖的战栗，像濒临断弦的弓。
“是我的血……”洛恩偏头躲避她灼热的吐息，银发凌乱地扫过艾莉娅颈侧，“放开我，你会后悔的。”
逞着半精灵动摇的瞬间，洛恩猛的抽回手臂，后腰撞上酒柜晃出一串脆响。天鹅绒帘幕突然被夜风掀起，月光如探照灯刺入包厢，照亮艾莉娅瞳孔里翻涌的欲念——那是捕食者锁定猎物的眼神。
回答她的是突然收紧的力道。艾莉娅的唇擦过那道伤口，舌尖卷走血珠的瞬间，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理智与本能在她眼底撕扯，如同困兽在牢笼中冲撞。洛恩的挣扎反而激起更凶猛的攻势——半精灵的膝盖抵进她双腿间，皮革护甲摩擦过敏感的大腿内侧，激得魅魔脊背弓起，银发如月光织就的蛛网铺满岩壁。
“艾莉娅……住手！”洛恩的警告染上哭腔。她能清晰感知对方加速的心跳、蒸腾的体温、以及袖箭机关因手掌过度用力发出的“咔哒”声。
若动用魅影绞杀，她有七成把握脱身，可艾莉娅刚刚替她挡下众人围组的画面突然闪现，装着两百铜叶的袋子还在洛记忆里叮当作响。
犹豫的刹那，艾莉娅的犬齿已咬上她耳垂。半精灵滚烫的掌心探入衣服，顺着腰线抚上脊背，厚实的茧摩挲过每一节脊椎，但不粗糙，激起洛恩陌生而危险的战栗。
「别动。」疑似莉莉丝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愉悦，「她灵魂里流淌着暗夜精灵的血，你的气息正在唤醒远古的繁衍本能。」
"开什么玩笑！"洛恩翻身欲逃，却被精灵擒住脚踝扯回桌面。银制餐具叮咚散落，艾莉娅屈膝抵住她腰腹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悸，软甲边缘蹭过肌肤的触感激起细小的战栗。
"真狡猾啊......"艾莉娅埋首在她颈窝低笑，温热的呼吸染红洛恩瓷白的耳垂，"用这种手段动摇敌人。"
惩戒性的啃咬落在锁骨，犬齿厮磨项圈的力道却愈发暧昧，"说，你是不是他们培养的武器？"
洛恩攥紧桌布的指节发白。她能清晰感知到精灵紊乱的心跳，混杂着松树清香的吐息，以及游走在腰际的手甲正不自觉地卸去力道——这绝非审判者的姿态，倒像坠入蛛网的飞蛾在做最后挣扎。
「反击啊，用魅魔职阶自带的深渊回响。」女声怂恿道，「或者享受也不错？她的灵魂可比那些教徒美味多了......」
"闭嘴！"洛恩屈膝顶向对方小腹，却在触及软甲前被扣住膝弯。艾莉娅灰蓝的长发垂落成帘，将两人缠绕在昏暗的囚笼里，精灵眼底最后一丝清明正被血蜜侵蚀："别乱动......"沙哑的警告化作喘息，"否则我不能保证......"
酒柜突然倾倒。洛恩趁机抓过白葡萄酒瓶砸向墙面，飞溅的琉璃碎片在精灵侧脸划出血线。殷红顺着下颌滴落银甲，像是雪地绽放的红梅，反倒为那张清冷面容添了妖冶。
"停下！你被我的血影响了！"洛恩缩向墙角，扯落的桌布如褪鳞的蛇皮委顿在地。她看着艾莉娅踉跄逼近，精灵丢弃的手甲露出布满旧伤的掌心——那是指尖常年扣动弓弦的痕迹。
最后半步，艾莉娅的指尖触到洛恩的银发。魅魔的被动天赋在此刻达到顶峰，空气甜腻得能酿出蜜酒，精灵眼底的挣扎彻底湮灭。
「就是现在！」莉莉丝突然喝令。
洛恩抄起橡木酒桶架上残留的龙舌兰，朝着那张被欲望浸透的脸泼去。琥珀色的酒液冲开血痕，顺着精灵尖俏的下颌淌入领口，将银灰软甲浸出深色水痕。
冰凉的液体顺着艾莉娅的下颌流淌，浸透她霜雪般的银发。酒珠悬在睫毛上将坠未坠，映出篝火跳跃的金芒。她僵在原地，瞳孔逐渐恢复清明，方才暴烈的欲望如潮水退去，露出底下狼狈的礁石。
洛恩趁机挣脱桎梏，踉跄着后退。魅魔的银发沾满枯叶，松垮的衣襟露出锁骨处些微渗血的咬痕，宛如被暴风雨摧折的百合。
她紧攥空酒壶，指尖因用力而发白：“现在清醒了吗？”
艾莉娅僵立如冰雕。酒珠挂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将坠未坠，脸颊潮红未退，衬得那道血痕愈发刺目。当最后一滴酒液砸落手背，她忽然触电般后退，后背撞上酒柜发出闷响。
"我......"精灵的声音像是从深潭里打捞出的寒铁，"对你做了......什么？"
洛恩抱膝蜷在狼藉中，破碎的衬衣下露出大片莹白肌肤。她扯过半片窗帘裹身，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青："你应该问我的血对你做了什么。"
艾莉娅抹去脸上的酒渍，指尖沾着的血与酒混合成诡异浆液。她突然抽出腰间的精灵短笛抵住咽喉，古老的自律咒文如寒风过境："以森林的洁白月光起誓，若我违背守护者的誓言......"
「快阻止她！」女声厉声警告，「暗夜精灵的戒律咒会撕裂灵魂！」
洛恩扑过去攥住短笛的瞬间，笛身迸发的银光灼伤掌心。她忍着刺痛掰开精灵手指："你疯了吗！不过是意外......"
"不是意外。"艾莉娅的眼神恢复冰川般的冷澈，"我的族人曾因魅魔引诱堕入深渊，他们的哀嚎至今回荡在祖祠。"她突然掐住洛恩脖颈按在墙上，"说，你和莉莉丝是什么关系？"
月光在此刻偏移。洛恩望着对方瞳孔中自己破碎的倒影，突然发现艾莉娅耳后的肌肤被染红，细小的绯红色脉络悄然爬上耳朵尖。
"我不知道什么莉莉丝。"她放软声线，指尖悄悄勾住桌底的餐刀，"但如果你死于戒律，还怎么守护族人？"
艾莉娅的力道陡然松懈。洛恩趁机旋身挣脱，魅魔的敏捷在此刻救了她——精灵抓向银发的手只掠过一缕星光，少女已然翻窗跃入后巷。
夜风卷着市集的喧哗涌入包厢。艾莉娅撑着窗棂凝望那道消失在雾中的身影，指尖无意识摩挲残留的银丝。
月光照亮她湿润的银甲，酒液沿着护颈的藤蔓纹路淌入心口，在寂静中蒸腾成无人知晓的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