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原国防省新闻厅内，水晶吊灯的光线冷如刀刃。
本次新闻会的主体，旨在回应九霄对高天原的问责和‘污蔑’。
因此台下汇集了无数的记者，正摩拳擦掌的等待本次发布会的演讲者大野隆上台。
咔哒——
正门突然打开，在一群6个安保的保护和众人的目光中，大腹便便的大野隆迈着他那标准的八字步，踩着红毯，走到演讲台上。
一时间，记者们集体起立，迎接这位国防省次官的到来。
“欢迎各位记者朋友们，请坐。”
随着众人的就坐，《东都时报》新人记者松岛由纪率先发出提问：“大野隆先生，请问对于此次九霄的问责，贵方是如何回应？”
看着递过来的录音笔，大野隆发出一声冷笑。
“九霄的所谓问责是纯纯的污蔑，伊达宗介阁下在女娲氏的阴谋下为我方赢得了清白。”
话音刚落，悬浮在场上的摄像机，将这一幕牢牢聚焦收纳进内存。
另一位记者站了起来提问：“大野隆先生，请问女娲氏对贵方提出了哪些指责？”
大野隆的神色明显一僵，但还是心平气和的回答。
“女娲氏无非就是拿300年前的历史，对现在的高天原进行诬告。众所周知，高天原已经遵从曾经的许诺，已是国际模范，不会再做出任何草率的行为。”
一位九霄记者举手追问：“那请问，2240年5月，贵方突然进入九霄领海意欲何为呢？”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件事全球都知道，甚至月读舰率先开火、还夹着尾巴逃走都被公开。
大野隆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难看，但他还是饮了口茶，尽全力平抚心情。
“对于此次事件，完全是子虚乌有。D岛乃九霄与高天原边界，我方战舰月度只是在边界演习，却被九霄认为是对D岛图谋不轨。我方可是严格遵守曾经签订的契约，并不存在捷越行为。”
台下的记者们窸窸窣窣讨论起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要不是当时战舰女娲及时赶到，高天原早就借着隐形模块，让月读强行登陆了。
证据确凿，他却还在这里耍赖皮。
大野隆咳了一声：“下一个问题。”打断了记者们的讨论。
一位伊甸记者绕过在调整着三脚架的松岛由纪，上前提问：“请问贵方对于新型AFM的非法实验指控会做出怎样的回应？”
“新型AFM的能源核心采用阿波菲斯之鳞的稳定态同位素。”大野隆的声音在扩音器中回荡，袖口擦过额头的汗珠，“高天原将严格遵守《环太平洋公约》，杜绝一切非法军事实验。”
“啊！”
突然，松岛由纪被三脚架绊了一下，冒冒失失的跌倒在地上。
砰！
她感觉一阵晕眩，刚看清东西，倾斜的三脚架就向她砸来。
完了！
“危险！”
一名保安闪身到她面前，一掌击飞三脚架。三脚架撞在演讲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没事吧？”保安将这位冒失的新人记者扶起来，后者紧紧地拽住保安的衣襟，惊魂未定。
现场有些骚乱的迹象，大野隆见到这么个靓丽的女娃，也不顾被咖啡沾湿的西装下摆，上前看似搀扶，实则借机揩油：“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松岛由纪拉着大野隆肥腻的手站起来，很快注意到因为对方的西装：“实在抱歉！”
她躬身递上纸巾，大野隆接过擦拭西装，温声细语道：“不碍事，你没事就好。”
松岛由纪脸颊一红，在大野隆的眼神和表情里读出了什么，连鞠两躬快速跑进人群。
安保主管的瞳孔扫描仪扫过观众席，他发现松岛由纪的体温高了0.2℃。
“制冷贴，现在！”
听到耳机里面的低吼，松岛由纪装作不慎撞翻邻座摄像师的器材箱。
“这女人怎么回事？”
“居然派这么冒失的人来。”
“所以我才讨厌新人记者啊。”
人群骚动中，她将一枚微型制冷贴按上后颈。安保人员的激光指示器追来时，松岛由纪已消失在安全通道的阴影里。
“你太冒险了。”
顶着纳米仿生面具完美复刻了松岛由纪脸的明，低声问：“拿到了吗？”
她递出的录音笔实则为生物扫描仪，就连摄像机镜头上都沾着大野隆演讲时溅出的茶渍。在被扶起递上纸巾时，纳米手套吸附了对方袖口残留的皮屑。
经过5分钟的等待，耳机里传来“滴”的一声。
“解析完毕。”
得到肯定的回答，明下令道：“开始行动。”
凌晨，02:17
国防省地下车库的排风管道弥漫着机油与潮气混杂的腥味。
明蜷缩在管道拐角，清洁工制服下的纳米拟态衣模拟着夜班管理员山田浩的虹膜波纹。
“还要多久？”
“正在弄。”
被催促的叶山总算2分钟后破解了门禁系统的声纹验证。
“搞定了。”
黑泽的AI程序在她的咳嗽声中注入0.3秒的空白间隙，覆盖管道内的震动传感器，明凭此得以顺利潜入大野隆的办公室。
在找到保险柜后，明在指纹膜注入大野隆的皮屑细胞，保险柜在“滴答”声中弹开。
柜内躺着一份标注“胧月夜一提交”的加密文件，边缘的钢笔划痕凌乱如癫痫发作的脑电波。
明将扫描仪贴上纸页，光学水印触发的警报被叶山导入昨日监控的循环录像。
文件末尾附着一张泛黄的照片：胧月夜一与神崎隼人在剑道馆握手，胧月的站姿挺拔如竹，神崎的拇指却以反关节角度扣住对方手腕——像某种昆虫的螯肢。
滋！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刮擦声！
明缩进文件柜夹层，纳米拟态衣切换为木纹质感。
两名守卫的军靴踏过地面，其中一人对着耳麦低语：“生物扫描显示山田浩的肾上腺素异常，请求彻查B区——”
“准许。”
“——撤！”
…
……
第三日，19:40
外务省档案馆的电子沙盘泛着幽蓝的光。明伪装成档案管理员，镜框投影仪将胧月夜一的行程表烙在视网膜上。
过去三个月，胧月七次造访S山脉疗养院，每次停留1小时17分。监控画面中，他与一名灰衣男子握手的动作干净利落，虎口的剑道旧伤与照片中神崎的疤痕完全一致。
“接触时间0.5秒，体温、心率、肌肉电信号均无异常。”叶山将数据流拆解成光谱，“胧月是干净的。”
黑泽的机械虫从疗养院垃圾站传回残片：被粉碎的基因报告上，条形码前缀与麒麟号驾驶员瑞的体检档案吻合。
在拷贝数据时，档案馆的湿度传感器突然尖鸣——明的纳米拟态衣因汗水渗出0.1克质量误差！
红外扫描仪的红点如嗜血蝇群般涌来。她撞翻档案架，纸质文件如雪崩般淹没警报器。
“全员一级警戒！有老鼠混进来了！”
在守卫冲入前，明从通风井纵身跃下。
守卫们扑了个空：“见鬼，马上封锁所有通道！”
明遁入阴影，在封锁前赶紧转移。
22:00
神崎宅邸的激光栅栏在暴雨中织成猩红蛛网。明伏在对面大楼的狙击点，热成像镜片穿透书房窗帘。
对方阅读文件时，左手每隔三分钟按压后颈，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加密通讯持续11分44秒，他的喉结以每秒三次的频率抽搐，声带振动频率超出人类生理极限。
灯光熄灭后，热成像显示他的脖颈温度比躯干低4℃，颈动脉扭曲成DNA双螺旋状。
叶山将血管模型投射在雨中：“这种结构……就像有人把他的脖子改造成了散热器。”
黑泽尝试模拟神崎的步态数据，肌肉收缩模式出现27处悖逆人体工学的峰值。
“他不是人类。”黑泽扯下耳机，“至少……不完全是。”
“他把自己改造成了超兵？”
面对叶山的提问，明立刻否决：“不，神崎不会把自己变成口中‘低劣的工具’。”
明撕下纳米面具，雨水中倒映出她紧绷的下颌线。书房窗帘忽然掀起一角——神崎的脸贴在玻璃上，瞳孔扩散至整个眼眶，仿佛两颗吞噬光线的黑洞。
“隐蔽！”
大家立刻趴下，量子投影开启模糊了三人的身形。
但神崎诡异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个方向，似乎看穿了三人的伪装。
“这老东西……真够瘆人的。”
第四日，10:00
神崎终于离开了房间，明立刻通过通风管道进入神崎的办公室。很遗憾，无论翻阅档案夹还是保险柜，都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
“居然做的这么干净。”
刚吐槽完，耳机响起叶山的声音：“我查到神崎和小林佑介有过接触。”
传来的监控录像里，神崎与小林在情报课走廊擦肩而过，两人的手短暂交握——
“千分之一秒慢放。”明的声音发涩。
画面逐帧跳动：小林的食指在触碰神崎掌心的瞬间痉挛。神崎的袖口反射出一道冷光，隐约照出他手腕内侧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
和老陈与赵工握手时如出一辙。
明猛地关掉全息屏。窗外的暴雨声中，她仿佛听见赵工女儿对龙的呢喃：“爸爸他就像这样，对着空气说话。”
哒——哒——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明翻身跃出窗外，纳米吸附手套在暴雨中的玻璃幕墙上划出一道水雾。
下方三十米处，神崎的轿车正驶入地下车库，车窗内的他抬手整理领带——后颈皮肤下，一片蛛网状的青筋正诡异地搏动。
这老东西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不对劲！
轿车消失在视线内，明披上纳米迷彩，立即让两人接应。
涂有纳米变形涂层的汽车驶过，明纵身一跃趴在车顶上，汽车就像一般路过般自然。
“将资料传回九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