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饭店内,白冰及几个小弟酒过三巡,已喝的东倒西歪脸红脖子粗,看着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白冰叫来了老板娘,买了单,叮嘱几句,大家便各自打车回家了。
白冰租的房子离家不远,便选择步行回家。他喜欢夜晚宁静惬意的感觉,这晚空气也不错,还不冷。
晃晃悠悠着走过两条小道,独自一人感受着这迷惑的月夜,没错,是一个月光皎洁的......
“哎呀!”他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好似想起了什么,心里不停咒骂着自己,‘真该死,今天是2月14号情人节,这么大的日子自己竟然给忘了。’前几天还想着,等情人节这天带自己的女朋友好好去三亚浪漫一把。当然,老婆想去马尔代夫,那的花销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尽管如此老婆还是很开心,这是白冰第一次带她去这么远的地方游玩,对于活泼开朗善解人意的她来说,她知足了。
白冰常用一句话来形容自己老婆那豁达的心胸——宰相肚里能撑船,老婆胸里能填海。
因为,老婆的胸确实不是一般的大。
想到这,白冰小巧的嘴角勾起了猥琐自得的笑意。这笑意一闪即逝,换来的是微皱的眉头,他又狠狠拍了自己脑门几下,估计老婆这会不知道在哪里憋闷气了。奇怪了,她也不打个电话提醒一下,昨晚睡觉前和今早上起来也没跟自己说起这事,难道是在等着我给她一个惊喜?
想想别的恋人一对对那甜蜜缠绵的景象,再想想自己女朋友一个人坐在家里,拿着手机不停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自己就觉得太混蛋了。四处瞅了几眼,这么晚了,连玫瑰花都买不到了,叹了口气,心里喃喃道:‘只能回去交点公粮来弥补一下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情人节这天自己在外面大吃大喝,不该把女朋友一个人扔在家里,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
白冰吸了几口晚风的凉气,加快了脚步。
见鬼了,这条路怎么连出租车也没有。
想起林小明那句话:常走夜路必逢鬼。
“呸呸呸——”白冰壮了壮胆,心想:‘别自己吓自己了,这年头,人比鬼可怕得多。’
走着走着,白冰感觉不对劲,后面好像有辆面包车一直尾随跟着。
想跑,来不及了,前面楼的拐角处突然冲出十六七人快步向他跑来。与此同时,身后的面包车上也下来了五六人。一群年龄不大的青年霎时间便把他围的滴水不漏。
虽然围得紧,但是最近的几人始终和白冰保持三米开外,显然这些人对白冰很是谨慎小心。而白冰却不知道这些人是忌讳他霸道无双的刀法和百发百中的飞刀。而那些人很显然也不知情白冰身上并没有带一件武器。
眉头一皱,白冰狠狠地握紧拳头,心想:‘死定了,今天出门没带刀,喝了这么多酒跑是跑不掉了。只有听天由命了。’想到这,二话不说白冰借着酒劲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凭他这么多年的打架经验,一人对多人时必须先发制人打倒几个一定不会错。白冰一个箭步窜到一人身前,闪身,蹲下,胳膊一个横扫,扫在了最前面一个人的小腿后面,放倒了一个,迅速地在那人档部用脚跟狠狠踩了一脚。动作连绵起伏,纵身跃起,一招剑指摘星向第二个人的眼睛插了下去。
“啊—”
“呜—”
“啊—唉呦——”
皓月挂天,夜色苍穹。一声声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只一瞬间,在白冰的身后已倒下了七八人。有的满地打滚,有的痛的爬不起来了,双手捂着受伤的部位瘫软在冰冷的地上。
白冰也挂了彩,后背胳膊中了四五刀两三棍子。还好躲的快,只划破了皮肉,鲜血已染红了他单薄的衣服,他气喘呼呼的站在那里,汗水和血水不断从他身上缓缓流下来散发着霭霭氤氲的气味。双目布满了血丝盯着所剩不多的敌人。
“M的,这小子不好对付,大家一起上,废了他。”
白冰不慌不忙地抬起沾满鲜血的双手,手指弯曲发劲,脚步侧移,等着对手上前,白冰体力有些不支,已经不能主动攻击。想好了怎么出招摆出蓄劲之势,白冰最擅长的功夫是分筋错骨手,此功夫并不是古人用的分筋错骨手,是白冰融合少林大力金刚指、内家正宗沾衣十八跌、泰拳关节必杀技、胡家功夫的身法和白冰自己琢磨出来的‘自然而然’心法要诀取长融合的一门杀人绝技。因为是新创的功夫,还没来得及融会贯通便遇到了这种场面,早知如此早点把功夫练熟就好了,都怪自己平时太懒,白冰也不管那么多了,这些人想要我的命难不成我要站着等死不成。
众人疯狂地挥舞着刀棍向赤手空拳的白冰围攻上来,连砍带踢。白冰奋起反抗,上来一个放倒一个。
楼顶上,一个优美的尤物曲线显现出来,素装简裹,长发飘逸,五官眼耳口鼻搭配在完美的脸庞上,因为素雅,更显得纯洁。素装女人剑指白冰,一道剑气灯光红丝般划破夜空直直刺进白冰体内。细看之下,在那气流剑气之中,包含着血一样的奇怪气体,鲜血一样的鲜红,气体一样的无形,炎火一样的发着微光。速度很快,只是眨眼不到的瞬间,因为灯光的关系,丝毫未引起这群青年的注意。
白冰只觉后背的死穴一股寒气如冰刀一般从脊骨窜入五脏六腑,出奇的冰冷。只一停顿,便使他几度险象环生。
一阵激烈搏斗过后,招架不住众多的刀棍,加上体力不支,终于倒下了。
几个人累的围在白冰身边大喘粗气,这些人对白冰的英勇还是十分佩服的,地上躺着几个人一动不动,显然是断了气。带头的走了过来,五官狰狞的近乎扭到了一起,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小白脸,不曾想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还挂了好几个兄弟。用脚踩着白冰的身子骂道:“日的,叫你牛逼,你不挺牛逼么,打啊,叫唤啊,干你MD。”
白冰已无还手之力,只能勉强骂道:“我...日...你......”话还没说完,身上立刻迎来数个脚印。
“还牛逼,老子废了你。”带头的说完,拿着尖刀举了起来。鼓起勇气,想想刚才挂掉的几个手下,一咬牙,手起刀落朝白冰下身狠狠的刺了下去。
“啊~~~~~”一声惨绝人寰,不忍入耳的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尖锐的痛叫声远远传来,听在耳里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嗓音撕裂声骇人心弦。
白冰弓着身子,剧烈的疼痛由下身某个部位一直传到大脑,一阵颤抖后昏死过去。
“看你以后还怎么操,哈哈,走,撤。”
深深的夜,静静的路。
一个满身是血的青年躺在路上不醒人事。没有人看见,那血,好象诡异地发着光,不一会,又恢复了本来的颜色。也许是路灯的关系,也许是天黑的关系,也许,白冰的血确实亮了几下。
............
半小时后,H市第六人民医院的手术室内,医生们忙的进进出出。
“伤者失血过多,化验血型,准备输血。”
“注意脉搏。”
“清理伤口,消毒。”
“止血钳子给我。”
手术室外,白薪忠正听着儿子白岩磊作着报告,刘雪抱着白玉琪不停哽咽哭泣着。双目通红,嗓音沙哑,看样子哭了有一阵了。
“行了,都别哭了,要是死了就当我没这么个儿子。”
“爸。”
“你怎么能这么说,冰儿再怎么不好,他也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呜呜......”
白薪忠双眼深沉地看向了白岩磊,“局里什么情况?”
“我们已经找到目击证人,凶手除了幕后指使者在逃外,其余参与打架的已全部抓捕归案。据调查,只是混混打架而已,没有太深的社会背景。等白冰醒来录了口供,抓到在逃的那个小头目,这故意伤人案就算结了,白冰是自卫杀人不会定罪。爸,你别太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灭了。
刘雪和白玉琪站了起来。
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医生走了出来,神色有喜有忧,表情复杂。这医生的表情看的白家人心里直冒冷汗。
“老张,我儿子怎么样?”刘雪焦急地喊出口,无力的双腿勉强站着。
这位被叫做老张的男医生摘下口罩,说道:“放心吧嫂子,冰儿没事。”“老白,你和小磊跟我去办公室谈下冰儿的住院问题。”
“嗯好,琪琪,你陪妈妈在这儿坐会。”
“嗯。”白玉琪点点头,抱着刘雪,生怕妈妈因伤心过度而晕倒,细嫩的小手擦去妈妈眼角不停流下的泪水。
张医生带着白薪忠、白岩磊二人进了办公室。二位老人坐了下来,白岩磊站在旁边。
张医生顿了顿,说道:“冰儿抢救及时,生命已无大碍,只是......”张医生很艰难地把刚想说出去的话又咽了回去。
白薪忠知道白冰伤的不轻,看得出来张医生有难言之隐,忙问:“冰儿是不是伤得很重,老张你就直说吧,我受的住。”
沉默了半晌。
张医生尴尬说道:“冰儿以后不能生育了。”
“什么!”白薪忠头一晕,白岩磊马上扶了下,二人的心像被钢针狠狠刺了进去,表情十分痛苦。
“老白,事已至此,你也别太难过了,命保住了已经是个奇迹了,冰儿不会有其它问题的。”张医生安慰着。
白薪忠哭了,好好一个儿子就这么没了。
“爸......”白岩磊也受不了这打击,气愤地落下泪来。“那些混蛋。”拳头攥得紧紧的。
“岩磊,你给你弟弟办下住院手续,我陪你爸坐会。”
“嗯。”看了眼父亲,白岩磊走了出去。
............
单人间病房内,刘雪握着白冰的手,泪如泉涌。
“冰儿,呜呜,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我的儿子,呜呜......”
此时,白冰身上麻药的药劲已过,全身剧烈的疼痛使他很快清醒了过来。
慢慢睁开无神的双眼,扫视了一遍病房里,面色憔悴的几个人。手指轻微动了动,无力地叫了声:“妈...”
“冰儿你醒了。”
“小冰。”
“二哥。”
众人关切地围在床边,一个个哭成了泪人。
刘雪哭着说道:“你这个不孝子,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都要流血了。”
白冰红着眼说道:“妈,我没事。”
感觉到了身上的异常,想起昨晚遇袭的事,当着家人的面,只能勉强维持笑脸。
白冰说道:“我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不难看得出,他澄清的眼底尽是茫然。
过了好一会,没有人说话。
“岩磊,你在这看护吧,我们回去了。”白薪忠不停叹着气,心里再恨,面对白冰现在的情况也狠不下心来,不是不忍,是心痛,至极的心痛。自己什么身份,想当年堂堂全国知名局长的儿子成了太监。笑话,背后的冷眼耻笑还勉强能够忍受,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心里流的不是泪,而是血。
心里流血的不止是白薪忠一人,而是整个白家人。
“不,我不走,我要在这看着冰儿。”刘雪说话都显得喘不上气。
“妈,你和爸回去吧,我看着就行了,琪琪还要上学呢。”
在白岩磊和白薪忠硬说生拽之下,最终把刘雪送走了。
白岩磊走回病房,心情复杂,七上八下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哥,我好饿。”白冰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这一动疼的他直皱眉。
“呵呵,我早准备好了,瘦肉粥,来,我喂你。”
白岩磊边说着边打开食盒,端在白冰嘴边,小心地一勺一勺喂着。兄弟几年不见,好不容易见面了,竟是这般场面,俩人心中都酸楚不已。
吃完后,白岩磊扶白冰躺下,自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大哥,你忙你的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有人在这我睡不着,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把烟留给我。”
“可是。”
“我想一个人呆会,有事我会喊护士的。”
“那好吧。”白岩磊掏出烟和打火机放在床头,说道:“少抽点烟,医院里不让吸烟,床头柜里什么吃的喝的都有,我明早上过来。”
“嗯,你去吧。”
“那我走了。”
白冰无力地点了点头,白岩磊轻轻关上了门,离开了。
白冰不忍看着哥哥看自己这副丢人的摸样,自己也确实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白冰点了根烟,深深吸了口,静了会,舒服多了,脑海里反复想着过去的种种。连续抽了两根烟,关上灯,忍着痛翻身躺在床上。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是不想是不敢去想。
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映照在白冰怯懦苍白的小脸上,闭上了眼,往事历历在目。茫茫的夜空,星星在一闪一闪的发着光,似乎是想告诉他,黑暗过后的光芒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