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泠汜的声音平得像湖面，连个波纹都没有。
没有任何敌意和恶意，也正因如此才显得可怕。
“我……我们想加入文学社。”伊薇雅硬着头皮回答，手指不自觉攥紧了衣角。
为什么在面对她的时候感觉那么紧张？
这份紧张是心虚吗，还是说……
泠汜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秒，然后移到林晨依身上，又移了回来，像是在评估什么。
“离开。”她说完，低头继续看书，手指翻过一页，纸张摩擦的细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离开，离开，离开。
这两个字给伊薇雅心里带来的伤害是实打实的呢。
“老师同意我们来了，没有离开的道理。”林晨依歪着头，语气轻松，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
泠汜的手指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她没抬头，只是冷冷道：“不需要。”
伊薇雅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脑海里突然跳出系统那讨厌的声音：
【你最喜欢的选项来了！】
“哪里喜欢了！”
【选择1：强行留下，开启社团争执剧情】
【选择2：默默离开，保留和平假象】
她还没来得及选，林晨依已经自顾自拉了把椅子坐下，笑眯眯地说：“泠汜同学，你一个人在这里读书不无聊吗？多几个人多热闹嘛。”
“我我我，我要留在这里，因为老师，嗯嗯对，老师同意了。”伊薇雅则不得不选择选项1了。
泠汜的眼神终于从书页上移开，带着点不耐烦看向林晨依：“安静。”
“想要安静的话，不应该在自己房间，或者图书馆吗？既然待在社团，就一定会有其他成员的干预吧。”林晨依托着腮，完全没被那冷淡的态度吓退。
伊薇雅在旁边急得冒汗，心想：林晨依你别火上浇油了啊！
泠汜没回答，只是合上书，站起身，像是要走。
“等等！”伊薇雅下意识喊了一声，声音大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泠汜停下脚步，转过身，眉头微皱地看着她，像在等她给出个解释。
“我……我觉得文学社挺好的，可以一起读书，聊聊天什么的。”伊薇雅结结巴巴地说着，脑子一片空白。
泠汜盯着她看了两秒，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轻哼一声：“随你们。”
说完，她拿起书，走到房间角落的书架旁，开始整理架子上的书，完全不打算再搭理她们。
林晨依却一点没察觉到尴尬，拍拍手说：“那我们就正式加入啦！伊薇雅，你说社团第一次活动干啥好？”
“啊？我……”伊薇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进节奏，脑子里乱成一团。
明明不是社长，却要决定社团活动吗？算了，那种事情谁在意。
系统又跳出来，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懒得说前置词了，总而言之你选吧，10分钟之内不选就杀了你】
【1：】
【2：提议开展果体读书会，坦诚相见加深感情】
伊薇雅盯着脑海里跳出来的选项，感觉心脏像是被狠狠捏了一下，差点没喘过气。
“系统小姐，你是认真的吗？”她在心里无声尖叫，手指不自觉地攥得更紧，指甲都快嵌进掌心。
这个选项1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是空白，什么都没有？
作业怎么是白的，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帮你写吗？——伊薇雅想起来自己没写作业的时候，班主任常常对她说的话。
【2：提议开展果体读书会，坦诚相见加深感情】——这几个字像炸弹一样在她脑子里炸开，炸得她脸红到耳根。
“果体读书会？谁会选这个啊！”伊薇雅在内心咆哮，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自己、泠汜和林晨依围坐一圈、光溜溜读书的诡异画面。
不过说实话，伊薇雅不想选是假的。她那现如今不存在的幻肢已经一飞冲天了，恨不得立马选2。
但是大家是不会同意的，无论是泠汜还是林晨依，大概会在伊薇雅提出这个设想之后，好感就跌回原点吧。
虽然也有可能是系统强制执行全果，但是说实话伊薇雅没有赌的资本。
——她只有一条命。
如果赌输了，代价就是好感度归0，然后伊薇雅只能被丢入哥布林洞窟。
她狠狠摇了摇头，把那离谱的想法甩出去，可系统那冷冰冰的倒计时还在继续：
【9分10秒】。
“伊薇雅，你怎么了？脸好红啊。”
林晨依歪着头凑过来，眼睛里满是好奇，像只无辜的小猫。
林晨依黑色的头发垂到伊薇雅微微倾斜的腿上，大概就像个纯黑色的瀑布吧——仅评价外观形状而言。
“没、没事！”伊薇雅赶紧摆手，声音都抖了，偷瞄了一眼泠汜，发现她还在书架旁，低头整理书，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社团活动嘛，要不……读书会吧？”伊薇雅硬着头皮挤出一句话，试图忽略系统那丧心病狂的选项。
“读书会？听起来有点普通啊。”林晨依托着腮，语气里带着点失望，“不过如果是跟伊薇雅一起的话，倒是可以试试。”
泠汜那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啧”，像是对这提议不太满意，但她没说话，只是把一本书塞回架子，动作略重了点。
【8分30秒】系统冷冷地提醒，像是在催命。
“普通就普通吧，反正第一次活动，大家随便聊聊书也好。”伊薇雅强装镇定，心跳却快得像擂鼓。
虽然知道不能选2，但是要因此选1吗？
可选项1是空白的，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感觉像是个陷阱。
泠汜终于转过身，手里还拿着一本灰蓝色封皮的书，目光扫过来，冷淡中带着点探究：“我不，参与。”
“那怎么行，泠汜同学你是社长啊，也得参加吧？”林晨依笑眯眯地说，完全不怕那冰冷的眼神。
泠汜皱了皱眉，似乎想反驳，但最后只是轻叹一声，坐回椅子，把书摊开在桌上：“随便。”
【9分钟】系统继续倒计时，语气里多了点不耐烦。
伊薇雅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糊弄过去了，应该算选了1吧？空白选项总不会是果体读书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