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记得我吗？”
伊薇雅的声音颤抖，像风中摇曳的烛火，低得几乎被夜风吞没。
她站在下水道的边缘，粉色的长发被污水浸湿，黏在脸颊上，像一团乱糟糟的棉花糖。她的眼神闪烁，带着一丝期待，又藏着几分害怕，手指不安地绞着裙摆，指尖泛白。
“什，什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安芊芊不认识伊薇雅了……但是，伊薇雅就是伊薇雅，我怎么可能忘掉啊？”
露西亚的声音清脆，像夜空中叮铃作响的风铃。
她歪着头，白裙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柔光，像一朵漂浮的云。
她的小手攥着裙角，脸颊微微泛红，像是被风吹熟的苹果，眼神里满是困惑和坚定。
“她真的记得我……”伊薇雅在心里喃喃，眼眶一热，泪水在眼角打转，像要决堤的小溪。
她咬住下唇，试图压住那股涌上来的暖意。
“露西亚……”
伊薇雅轻声唤她，声音哽咽，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
她向前迈了一小步，鞋底踩在湿冷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污水溅起几滴，落在她的裙摆上，像墨点般晕开。
“怎，怎么了？那，那个，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露西亚慌乱地后退半步，小手在身前挥了挥，像只受惊的小猫。她的脸更红了，像是月光下的桃花，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藏着满天星光。
“对不起。”
伊薇雅低头，声音低沉，像从深渊里爬出来的叹息。
她双手抱住自己，肩膀微微颤抖，粉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像一道破旧的幕布。
“怎，怎么了？”
露西亚歪头靠近一步，裙摆轻轻晃动，像水面上的涟漪。
她的语气里满是担忧，小手伸出一半，又犹豫地缩回去，像怕碰碎什么。
“我伤害你了。”
伊薇雅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的木头。
她抬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混着污水滴在地上，发出细小的“滴答”声。
她的眼神黯淡，像熄灭的灯火。
“什，什么意思？”
露西亚眨了眨眼，透明的瞳孔映着远处路灯的微光，像两颗晶莹的露珠。她歪着头，细软的白发随风飘动，像月光下的丝线，手指轻轻碰了碰嘴唇，像在回忆什么。
“为了一己私欲，对你搞突然袭击。然后想着：哈哈，反正她会忘掉。然后我就在想，啊我真是个人渣。我真的烂透了，我真的对我自己失望极了。”
伊薇雅的声音越来越低，像在自言自语。
她蹲下身，双手捂住脸，指缝间露出一抹苍白。污水浸湿了她的裙子，冷意顺着腿爬上来，像无数小针刺进皮肤。
“那个，伊薇雅不要伤心，我完全没有对伊薇雅的突然袭击感到困扰。或者说是——高兴？总，总而言之，我很幸福，名为露西亚的我很幸福哦。”
露西亚蹲下来，凑近她，声音软软的，像春天的风吹过花瓣。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伊薇雅的肩膀，小手温暖得像一团棉花，脸上绽开一个羞涩的笑，像夜空里突然亮起的星星。
“你觉得幸福，真的太好了。不过，这全都是马后炮……如果露西亚讨厌我的话，一定会为我的行为感到伤心。我做了错事，我真的肮脏透顶……”
伊薇雅的声音断断续续，像被风吹散的烟。她站起身，擦掉脸上的泪，动作僵硬，像个坏掉的木偶。她的裙摆滴着水，湿漉漉地贴在腿上，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她不讨厌我，可我还是觉得自己脏……”伊薇雅在心里叹息，手指攥紧裙摆，指节泛白，像在惩罚自己。
“是吗，你无法接受你的罪孽吗？那么，我宽恕你，名为露西亚的小猫宽恕你，领受你的罪孽。”
露西亚站直身子，双手捧在胸前，像在祈祷。她的声音轻柔，像月光洒在湖面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宁。白裙在夜风中微微飘动，像一朵盛开的百合。
“……”
伊薇雅沉默，抬头看着她，泪水停在眼角，像凝固的露珠。她的手松开裙摆，垂在身侧，像失去了力气。
“宽恕我？她凭什么宽恕我……”伊薇雅在心里低语，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像是嘲讽自己。
“如果你继续伤心，罪孽越攒越多，就会把我的内心撑炸了哦，名为露西亚的少女会死去。所以伊薇雅小姐，请你停止自责吧。”
露西亚歪头，语气认真，像个小老师在讲课。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伊薇雅的额头，指尖凉凉的，像夏天的冰块。她的眼睛弯成月牙，笑得纯净得像晨露。
“对不起。”
伊薇雅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带着几分疲惫。她靠在下水道的墙边，湿冷的砖块贴着背，凉意渗进骨头。她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像是想把所有情绪吞下去。
“歇息一下吧，伊薇雅，很累吧。”
露西亚走过来，轻轻拉住她的手，小手软乎乎的，像刚出炉的小面包。
她蹲下身，拍了拍旁边的地面，示意伊薇雅坐下，动作轻快，像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
“谢谢你。话说，露西亚，为什么要叫露西亚呢？我不知道魔物也会有名字，而且还和人类的名字这么相近。”
伊薇雅坐下，靠着墙，声音缓下来，像平静的湖水。她侧头看着露西亚，粉发垂在肩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落在地面上，像一串细小的音符。
“因为我们魔物与人共生，是靠吸食人类情感的，所以和人类的文化很接近。”
露西亚盘腿坐下，白裙铺在地面上，像一朵绽开的花。
她双手撑着下巴，语气轻快，像在讲故事。
月光从井口洒下来。
她的白发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像洒了一层银粉。
“搞破坏也是为了吸收人类的悲伤吗？”
伊薇雅挑眉，语气里多了点好奇。她抱住膝盖，头靠在上面，目光落在露西亚身上，像在看一个谜团。
“是的。这里解释一下我的名字吧，露西亚（Lucia）源自拉丁语‘Lux’（光）。
因为我是透明猫族，透明也就是可以让光自由穿过的意思，没有光的话人类就看不见东西。我的名字，就是这么一回事哦。”
露西亚笑得得意，小手比划了一下，像在展示什么珍宝。她的眼睛亮亮的，像夜空里最耀眼的那颗星，声音清脆得像溪水流过石头。
“原来是这样。”
伊薇雅点头，目光柔下来，像被月光洗过的湖面。
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露西亚的头，动作轻得像怕弄坏什么。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她靠着墙，闭上眼，心里乱糟糟的情绪终于平静了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