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凌昭阳后，林如雪回想起了那个梦。
现实中，她以前十的佳绩进入了凌云宗，那梦里呢？梦里会如何？
因为梦境太过真实，林如雪有时甚至会产生错觉，认为那并非梦境，而是某种预兆。
沐浴更衣后，林如雪早早歇息。她的直觉告诉她，今晚的梦或许会给出答案。
梦里。
林如雪用嗜血的目光盯着前方的每一个人，仿佛一头渴望吞噬血肉的野兽。
一些定力稍差的弟子被她吓得泄了气，瞬间被她超越。
拼尽一切，血肉模糊，精神恍惚的林如雪最终定格在了第五百六十六层。
如果说现实中的林如雪拼命到肉体接近崩解，不死也重伤，那梦里的她更胜一筹。若无灵丹妙药，恐怕随时会殒身于此。
‘已经无法继续向前了。’
尽管头痛欲裂，难以集中注意力，但林如雪还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既然我无法继续向前，那……’她狠厉的目光扫向身后的来者。
来者被她的眼神吓得一滞，憋着的那股气瞬间泄了，停滞在原地。
于是，现场出现了奇怪的一幕：尽管有好几人尚有余力，却都不约而同地停在了第五百六十五层。
他们甚至不敢直视眼前这个脏污落魄的“乞儿”，哪怕她的身形看起来如此弱小。
和林如雪不同，这些人天赋虽差，但前两项考核表现不错，没必要拼命争夺第一。
负责秋季自招的张无相见此，眉头一皱，摇了摇头：“胆色欠佳，竟被一弱女子唬住。”
随后，他通过水镜直视林如雪那双血色的眼睛。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但张无相的眼神呆滞了一瞬。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那头恶狼——林如雪的眼神与那野兽相差无几。
“哈哈哈哈，有趣。”张无相并未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此女与我有缘。血性与胆色皆是上佳，是一块璞石。”
连长老都被唬住一瞬，更别提那些弟子了。不是他们懦弱，而是林如雪的目光太过恐怖。
咚！
大钟响起，考核结束。
林如雪的肉身开始崩解，七窍流血不止。
张无相拂尘一挥，定格了她此时的状态。
“怀宁，帮我将此女送去慕容长老那里治疗。”张无相拂尘一甩，消失在原地。
“是。”一名白袍女弟子上前，带着被定格的林如雪前往玉鼎峰。
玉鼎峰。
“师尊命我……”怀宁还未说完，慕容玄霜便淡然挥手：“我已知晓，你先下去吧。”
“是。”怀宁退下。
慕容玄霜走到林如雪面前，绿意盎然，充满生机的灵气钻入她的体内。
“如此空洞，如何做到的？”慕容玄霜皱起眉头。
人体本应有自我调节机制，到达极限便会强制休克。然而，林如雪却近乎掏空了身体和灵魂才倒下，这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若是金丹或大乘修士也就罢了，但林如雪只是个凡人。
“师尊师尊！我炼出筑元丹了！”素素兴冲冲地跑来邀功。
“素素很棒哦！”慕容玄霜扔下林如雪，前去安慰自己的好徒儿。
“嘿嘿。”素素开心地笑着，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闲聊了好一会儿，素素才注意到角落里的林如雪：“她是？”
“哦，一病人罢了，不要紧。”慕容玄霜随口说道，继续为素素讲解炼丹细节。
“哦哦。”素素便没再关注林如雪。
等处理完素素的事，又炼了几炉丹药后，慕容玄霜这才想起角落里的林如雪。
一夜过后。
黎明之际，林如雪点灯阅览起《凌云练气决》。
梦中的她虽获得了一位长老的青睐，却几乎得罪了所有同辈天才弟子。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梦中的她人缘烂到了极致。不过，梦中的她似乎并不在意。
不消片刻，凌昭阳敲响了林如雪的房门，身后跟着几位同样天资出众的女弟子。
凌昭阳为她们相互介绍，大家点头致意，算是初步认识了彼此。
“理论上，必修课的长老不在意来与否，但倘若无故缺课，便坏了形象。”
“凌云宗的进内门考核虽有十年，但多的是十年仍未进入金丹境之人。于你们一些人而言，讨好长老或许是一条可行的旁门左道。”
凌昭阳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林如雪，大抵是知道她的天赋仅为乙等，又或者在暗示她讨好慕容长老。
林如雪虽猜不到后者的深意，但还是感激地点了点头。
凌昭阳欣慰一笑，随后带领众人前往学堂。
而后，她在学堂中看到一位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的可爱小家伙。
“嗨！”白浅璃打了个招呼。
……
当一位长老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学堂时，偶然见到了一位稀客。
他眉毛一挑，退出去重新看了眼门匾。
‘没走错啊，这是外门弟子的课堂。’
他摸着胡子，陷入沉思。
‘我的基础识字课她都经常逃，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提前了解《凌云练气诀》？不对，不可能！’
长老摇摇头，‘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点了点头，重新进入学堂。
不止长老，学堂内的其他人也对这位小家伙充满好奇，纷纷投来视线。
凌昭阳看着与林如雪相邻、且关系似乎不错的白浅璃，眉毛微微一挑。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位应当便是传说中凌云宗宗主之女。
然而，凌云宗宗主未有道侣，不少人猜测她或许是养女。
与白浅璃相谈甚欢，林如雪的身份和她猜的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凌昭阳沾沾自喜地想到。
进来后，长老的目光紧紧盯着白浅璃，白浅璃也不甘示弱，睁着无辜的眼神盯了回去。
倒是长老先败下阵来，移开目光，“肃静，开课。”
“夫修真者，当效凌云之志，抱元守一，引清虚而涤浊秽。此诀以「凌」破桎梏，以「云」化无形，合阴阳二气，通周天星斗。初习者需斋戒三日，焚降真香七柱，面东而立，观想青霞贯顶之象...”
……
一时辰之后，长老初步讲解完了卷一，抿了口茶，道：“还有何处不懂，可上来询问。”
此时正抓耳挠腮的林如雪有些意动，但有些胆怯，看了眼周围。
白浅璃睡得很香，睡觉时间和长老讲课时间一样长，令人惊叹不已，如此嘈杂的环境都能睡着。
而凌昭阳注意到林如雪的目光后，稍一示意，便上前询问了。
林如雪眼睛一亮，跟了上去，其他几位女弟子相互对视一眼，便也一同上去了。
倒是司尘，他在凌昭阳经过之时嗤笑了一声。
身为京城司家嫡系，早已接触过不少练气诀，触类旁通，再加上长老的讲解，自然不难理解。
而凌昭阳身为皇室公主，连卷一还要询问，他自然要嘲笑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