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渐渐散落，假山旁崩裂出一道巨大的裂缝，裂云隼那庞大的躯体赫然镶嵌在其中。
它的头歪向一边，黑色的喙微微张开，琥珀色的孔眼半睁半闭，失去了意识。
墙壁周围布满了龟裂的痕迹，空气中还残留着沉闷的回响。
直播间在沉默了半刻过后，顷刻沸反盈天。
“刚才发生了什么？裂云隼怎么就飞墙里了？我眼瞎了？”
“甜心红莲牛逼！一巴掌把黄金阶怪鸟扇飞了，太猛了吧！”
“震撼我全家，红莲你是真魔法少女啊？这力量逆天了！”
“不是吧，这肯定是剧本啊，哪有人能一巴掌干翻裂云隼？”
“这欲扬先抑的效果不错，星火娱乐又开始演戏了，刚才还在逃跑呢，现在就秒杀了.”
“甜心红莲这演技我服，不过鸟飞太假了，肯定是有特效！”
“剧本党闭嘴，裂云隼那速度谁能演？红莲这是真功夫！”
“我不管是不是剧本，总之甜心红莲帅炸了，魔法少女yyds！”
龙神芷手还攥着时砂表，屏幕上显示着直播间陡然飙升的热度数据，弹幕数、礼物量、观众数量都在疯狂上涨。
她睁大眼睛，眉间盈满了惊喜，露出了如花般的笑靥，心中美滋滋地想。
这个热度，这个效果，今天的试播真的太成功呀！面试的时候周主管肯定会满意的，接下来的复试肯定顺顺利利的呀！
时间转到下午，现场的乱终于平息下来，受伤的被送进了医院，散落的道具和设备也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龙神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西服和纺纱裙，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满心的期待打开了胖商人的办公室门。
“周主管，我进来了。”
刚一进门，她的招呼打完，胖商人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冷冷扫了她一眼。
“龙神小姐，你可真是坏了大事！”他声音低沉，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语气，“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害我们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胖商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手指敲着桌子，发出“砰砰”的闷响，仿佛有意在给她施加压力。
她愣住了，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啊？这是什么意思？我...我不是把直播完了吗？”
胖商人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踱到她面前，眯着眼上下打量她，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笑意。
“你是把直播搞火了，可你也把我们辛苦从流狱谷捕获的边境异兽裂云隼给打残了！”他拉长音调，语气里带着几分夸张的愤怒，“你知道那只异兽值多少钱吗？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抓回来？市场价至少五千万点！你一下子直接就把它弄得半死不活，公司资产直接缩水一半，你说损失谁来承担？”
龙神芷的脸色刷地白了，张了张嘴，想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可话还没说完，胖商人就摆手打断，阴沉着脸说：“不用解释了，事实摆在这儿，你闯了大祸！”
“我真的...”
他见她慌张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贪婪，继续施压。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外城来的吧？如果公司告你，法院强制执行，你赔不起这笔钱，就得被驱逐出时砂城，到时候你可就难了。”
她脑子一片混乱，以往的人生哪里经历过资本家的pua？呆呆地站在那儿，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兔子。
“我...我可以考虑...”
“你可以考虑什么？五千万信用点，你拿得出来吗？”
她一听，彻底傻眼了。
胖子见到她被吓得六神无主，暗自得意，连身上的肥肉都开心抖了起来。
“不过嘛，你也不是完全没机会，”他语气放缓，带着一副假惺惺的宽容，“我们公司也不是无良公司，非要将你逼得走投无路。”
龙神芷眼睛一亮，立即问：“有什么办法吗？”
胖商人慢悠悠地坐回椅子。靠在椅子背上，文档交叉放在肚子上，挺了挺胸。
“你呀，得感谢我，你知道吗，公司上面本来气得不得了，说势要追责你，把你告上法庭，直接让你赔到倾家荡产。
可我说，哎，这个姑娘其实挺不错的，刚刚从大学院毕业，年轻有活力，今天直播效果也火爆，潜力很大，值得给个机会弥补损失。
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上面的人劝下来，给你争取到了这个机会，换别人，早被赶出去了！”
“是这样吗？谢谢你呀。”她的语气真诚。
嘿嘿，哪里来的傻瓜姑娘，家里不好好看着，出来被卖了还帮忙数钱。
“很简单，跟我们签一份独家合同，把你的人身权卖给公司。”
“哎？人身权？”
他眯着眼睛：“就是说一辈子在我们公司打工直播，收益公司拿9成9，你拿0.1成，直到把裂云隼的损失赔完。”
胖商人好像已经看到了数不尽的金币滚滚而来。
在她后面“天启预告”那傻乎乎的富哥不断爆金币，这买卖稳赚不赔！
他越想越美，嘴角咧得几乎到耳根，肥肉挤成一团，眼里满是贪婪的光。
不能笑，不能笑！再忍一下！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一份合同，推到她面前，笑眯眯地说：“签吧，签了好说。”
龙神芷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条款，脑袋嗡嗡作响，完全看不懂。
在胖商人的催促当中，她指尖颤地拿起笔，准备在乙方的签名栏中签字时。
滴滴滴——
她手上的时砂表响了，一个熟悉的通讯号码突然跳了出来。
新堂？这个时候打来了？
她忽然间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欢喜的颜色。
“主管，我接个通讯先！”她起身就要出去。
胖商人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她起身接电话，嘴里还喊着：“别啊，先把合同签了再走！”
可龙神芷好像已经没有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之前不安一扫而空，风一样出了门。
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背影消失，手里的合同还举在半空，整个人僵住了。
他不敢到这丫头竟然敢跑，气得一拍桌子，胖子肉颤得厉害，嘴里骂道：“这小丫头片子，还敢跑？”
可转念一想，他又眯起眼睛，冷笑起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外城来的小丫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