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某处废弃的教堂。
昏暗的教堂内，彩绘玻璃早已破碎，仅存的几束光线透过缝隙斜射进来。
一个戴着卡通笑脸面具的男人正跪在一座扭曲的神像前祷告。他的声音低沉而虔诚，仿佛在向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倾诉。
“主啊，请赐予我们永恒的极乐……”
吱呀.
教堂的大门被推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男人面容阴鸷，鹰钩鼻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一道锋利的阴影。他的眼神如毒蛇般冰冷，嘴角却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而跟在他身后的青年则截然不同,他低着头，额前那撮醒目的黄毛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手里捧着一台游戏机，拇指飞快地按动着按键，好似沉浸其中。
“怎么样？遗骸拿到了吗？”面具教主猛地转身，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急切。
鹰钩鼻男子发出一阵沙哑的低笑：“你见我什么时候失手过？”
说着，他抬手一抛，几个漆黑的盒子飞向教主。
教主手忙脚乱地接住，迫不及待地打开检查，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可突然，他的动作僵住了。
“不对...不对！”他的声音骤然拔高，面具下的表情扭曲，“眼睛呢？眼睛在哪里！”
他猛地抬头，面具上的笑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瘆人。
“是谁？谁把眼睛拿走了！”
韩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阴森：“别冲我吼，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出了什么岔子...”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身后的黄毛青年。
“就怪那些节外生枝，不按照计划来的人。”
黄毛青年依旧低着头，手指在游戏机上飞快操作，甚至打了个哈欠，仿佛这场争执与他毫无关系。
“徐妄！”教主彻底失态，声音近乎咆哮，“把游戏机放下！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妄这才懒洋洋地抬眼，但手指仍没停下操作。
“你们至福乐会的教旨不是教人撇除烦恼，飞升极乐吗？”他歪了歪头，语气戏谑，“怎么你现在急得像个被抢了香蕉的猴子？半点极乐的样子都没有啊。”
他耸耸肩，继续道：“该不会……你平时传教，都是干些忽悠老头老太太养老金的活吧？”
“你——！”教主气得浑身发抖，面具下的脸涨得通红。
“狩影怎么会收你这种人当猎手？”他咬牙切齿，“我会向主上报告！到时候你家团长自然会收拾你！”
“啧啧，老东西真急了。”徐妄嗤笑一声，终于暂停了游戏，抬头直视教主。
“徐妄。”鹰钩鼻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警告的意味。
“韩森。”徐妄懒散地回应，但眼神却冷了下来，“我们只是暂时合作，别让你这边的老家伙对我指手画脚。”
空气骤然凝固。
韩森眯起眼，手指无声地搭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徐妄却只是笑了笑，重新低下头，继续玩他的游戏。
“眼睛的事，我会协助你们。”他漫不经心地说道，“至于你们至福乐会想要的东西……”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得加钱。”
教主微笑面具后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徐妄，现在不是你坐地起价的时候！”
徐妄的拇指在游戏机屏幕上摩挲了两下，最终“咔嗒”一声按下了关机键。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眼底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也随之消散。
“陈海涛失联了。”他抬头，语气平静得像是讨论今天的天气，“没按计划到集合点，现在完全联系不上。”
“联系不上？”戴着微笑面具的教主，猛地拍向身旁的祭坛，“把话说清楚！”
徐妄耸了耸肩，目光转向韩森，示意他来解释。
鹰钩鼻男子阴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开口道：“原计划是徐妄爆破辉瑞集团仓库制造混乱，我趁社保局注意力被牵制时袭击海森博物馆，魇魔遗骸被分开放置，我负责四肢，徐妄拿躯干，陈海涛偷眼睛。”
他顿了顿：“前半段很顺利，但集合时陈海涛没出现，定位信号也消失了。”
“是被社保局抓了？”教主面具下的声音发颤。
“内应没收到相关消息。”
“那就是带着眼睛叛逃了？”
“还在查。”
教主猛地转向徐妄：“眼睛确定在他手上？”
“如果没丢的话。”徐妄漫不经心地转着游戏机。
“别用这种口气说话！”教主突然暴起，祭坛上的烛火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摇晃，“不管他是叛逃还是被捕，必须立刻找出来！”
徐妄冷笑一声：“时砂城三千万人口，我上个月还在边境挖遗迹，对这儿可不熟，你想去哪里找？”
“你！”教主面具下的脸涨得通红，“知道魇魔之眼对上主的计划多重要吗？没有这个核心灵能器官，我要用多少灵质才能补全仪式？”
“关我屁事。”徐妄把游戏机塞回兜里，“陈海涛失踪又不是我安排的。”
眼看教主要发作，韩森突然横跨一步挡在两人之间。
“他说的没错。”韩森阴冷的声音让狂怒的教主瞬间僵住，“冯平，别忘了这次任务的主负责人是你，我只是临时调派，徐妄是狩影的协助人员。”
他刻意加重语气：“主上的惩罚...你应该不想体验第二次吧？”
仿佛有惊雷在教主脑中炸响，面具下的脸瞬间惨白，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腐朽的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韩森适时递来台阶：“你在时砂城经营这么多年，上下层的关系网早该铺好了。”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窗外：“现在全城戒严，如果是我...这会儿应该已经动用人脉去打听了。”
冯平如梦初醒，对...他还有可以利用的东西。
他深深地呼吸，平息想到任务失败之后的恐惧。
他颤抖着从祭坛暗格取出一部老式时砂表，金属外壳上刻着扭曲的符文。
“查...”冯平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是把时砂城翻过来，也要找到是谁动了魇魔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