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区，雪禾甜品店。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木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窗边的红发少女格外引人注目，如火般流淌的长发，精致的眉眼，简单的白色T恤穿在她身上，却莫名透着一股红莲般的灼灼气质。
她咬着吸管，小口啜饮着杯中的芒果粒奶茶，目光懒洋洋地扫过街道。
忽然，她的眼睛一亮，朝窗外用力挥手。
“小希！这里！”
街道对面，穿着蓝白校服的女孩闻声抬头，脸上瞬间绽开惊喜的笑容。
她小跑着推开玻璃门，清脆的风铃声伴随着她雀跃的声音响起。
“老师！”
“噗——！”
龙神芷一口奶茶差点喷出来，手忙脚乱地抓起纸巾擦嘴。
“咳咳...小希，其实不用这么正式叫我‘老师’啦。” 她耳尖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伏希却已经在她对面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小鹿般圆澄的眼睛里写满认真：“不，我是很认真的。”
龙神芷被她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吸管转圈。
“说起来...” 她决定转移话题，“我一直没问过，小希为什么想成为升华者呢？”
伏希的表情忽然凝滞了一瞬。她的手指悄悄攥紧了裙角，嘴唇抿成一条线，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但很快，她的眼神重新坚定起来。
“老师...听到我的姓氏‘伏’时，有联想到什么吗？”
“唔，” 龙神芷歪着头想了想，“说实话，没什么特别的印象。”
她忽然一拍手：“啊，不过之前有个叫伏元的人帮我做了居民担保，算是帮了大忙！”
伏希的眼睛微微睁大。
“那...是我哥哥。”
“这么巧？！” 龙神芷惊讶地眨眨眼，“他还挺热心的嘛。”
伏希却没有接话，而是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老师听说过‘伏家’吗？”
“没有诶。” 龙神芷坦然摇头。
伏希愣住了，半晌才恍然大悟般低下头，耳根泛起一丝红晕：“抱歉，是我先入为主了，以为老师一定知道的。”
“不过嘛，” 龙神芷晃了晃奶茶杯，冰块叮当作响，“看你的反应，我大概能猜到了。”
她凑近一些，压低声音：
“伏家，在时砂城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家族，对吧？”
伏希的指尖轻轻颤抖了一下。
“时砂城社保局副局长伏华，神话级升华者...就是当代伏家的家主。”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某种复杂的重量。
龙神芷吹了声口哨：“听起来超厉害啊！那按理说，小希想成为升华者的话，家族里应该不缺导师才对吧？”
伏希沉默了很久，窗外有风吹过，一片樱花花瓣粘在玻璃上，又缓缓滑落。
“因为我父亲的关系...我们离开了伏家。” 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对外说是‘主动离开’，但实际上……是被逐出来的。”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声音很轻。
龙神芷能察觉到，她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指节微微发白。
显然，这段往事远没有她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原来是这样啊。”
她没有经历过伏希的人生，自然无法真正感同身受。
但此刻，伏希眼中闪烁的坚定光芒，却让她清晰地感受到，这个女孩是认真的。
“对，就是这样。” 伏希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我要成为升华者，然后回去告诉他们，当初的决定是错的。”
龙神芷望着她，忽然想起伏元，那个帮她做担保的温和青年。记忆中，他总是笑着说：“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够了。”
兄妹俩的性格，倒是截然不同。
她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老师，我能问个问题吗？” 伏希忽然开口。
“嗯？你说。”
“老师是从哪里来的？”
“天启城。”
伏希微微睁大眼睛：“那不是第一大都城吗？为什么要来时砂城？”
龙神芷挠了挠脸颊，露出一丝窘迫的笑容：“这个嘛，因为和家里闹了点矛盾。”
伏希立刻意识到这或许是个敏感话题，正想转移话题，却没想到龙神芷反而挺直了腰板，红眸中燃起明亮的火焰。
“总之！” 她扬起下巴，“我要让我那个傲慢的老爸知道，我认定的人和事，绝不会改变！我要在这里拿到永久居住权，他不接受，我就一辈子不回去！”
她握紧拳头，“看谁先服软！”
伏希怔住了，此刻的龙神芷眼中闪烁的光芒，比她见过的任何升华者都要耀眼。
“所以...我现在要努力赚钱，缴够税款！” 龙神芷掰着手指，一本正经地规划起来，“考事务官最稳妥，铁饭碗，还能直接拿永久居住权...”
伏希犹豫了一下，小声提议：“老师不考虑加入边管局的猎团吗？城里很缺升华者，特别是负责探索遗迹的边境猎团...”
龙神芷立刻摇头，“我还是喜欢城里的生活。”
她托着腮，懒洋洋地晃着奶茶杯，“猎团总要去城外和奇奇怪怪的东西打交道，我对那些没兴趣啦。”
“最近城里要举办‘新人升华者大赛’。” 伏希双手捧着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是由各区府和各大社团联合举办的，如果能拿到名次的话...不止永久居住资格，甚至可能直接进入各局的核心部门！”
龙神芷咬着吸管，含混不清地问：“这么厉害？往年有人成功过吗？”
“上一届的第一名...” 伏希深吸一口气，“直接进了‘天灾管理局’。”
她说出这个名字时，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手指也无意识地攥紧了杯柄，仿佛那四个字本身就带着某种重量。
龙神芷歪着头，红发从肩头滑落：“天灾管理局？天灾还能管的吗？”
她想象着一群穿制服的人拿着水管对抗洪水的滑稽画面，忍不住笑出声。
伏希却摇了摇头，神色异常认真。
“我哥说这是一个事关全人类命运部门，管控的不是普通的天灾。”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他们应对的是传奇级以上的异种生物对现界的侵袭。”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又迅速消失，伏希的视线下意识追着声音望去，又很快转回来，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
“五年前，‘千军狱’入侵时砂城第七区，” 她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划了一道线，“差点把整个区从现界‘割裂’出去。”
龙神芷的吸管“啪”地掉进杯子里。
“割裂现界？” 她猛地坐直身体。
伏希没有立即回答。她低头看着自己在玻璃杯上的倒影。
“听说天灾管理局防备的，还不止这些。” 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据说，他们真正要应对的…是更上位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