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发少女毫不客气地坐到对面机位时，徐妄的眉头不自觉地挑了起来。
这已经是第三次在外偶遇她了，前两次都是自己手下不长眼惹事，结果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徐妄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操作台，敏锐的感官让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身上流转的灵质波动。
白银阶，最多不过如此。
他忽然想起黑影前些天的交流：盗火组织看中的那个升华者青蛇接连失踪，内线传回的消息都指向一个红发女子。
“该不会...就是她吧？”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青蛇再怎么说也是黄金阶的强者，可能栽在一个白银阶手里？
“有意思。”徐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慵懒地活动了下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作为街机厅的常胜将军，除了过人的游戏天赋外，更重要的优势在于他身为升华者的超常机能。
动态视觉能捕捉每一帧画面变化，神经反应速度是常人的三倍，就连指尖的触觉灵敏度都远超普通玩家。
表面上他只用单手操作，实则限制微乎其微。
“《拳霸》啊，”龙神芷兴奋地搓了搓手，赤瞳中跃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在学院时我可是课间对战王呢！”
她熟练地投币，选择角色的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是个老手。
“让你先手。”他漫不经心地转着摇杆，眼神却暗中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龙神芷纤细的手指在角色选择界面上来回滑动，赤瞳中闪过一丝诧异。
“咦？”她微微歪头，“这些人物怎么和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身后传来善意的解释：“现在《拳霸》已经出到第十三代了，小姐姐你玩的是老版本吧？”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围观学生凑近了些：“这些年新增了二十多个角色呢。”
“原来如此。”红发少女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指尖停在熟悉的武道家“飞燕”头像上。
这个动作让她不禁想起在天启学院的那些“峥嵘岁月”。
那时的天启学院作为顶级学府，每间教室都配备了当时最先进的全息投影电脑。
课间管理相当宽松，理论上任何学生都可以申请使用讲台上的主机。
但不知从何时起，那台电脑几乎成了她的“私人财产”。
至于原因，每当有人低声抗议的时候。
“该...该轮到我了吧？”
红发少女头也不回：“再等一局。”她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屏幕里的女格斗家正使出一套华丽的连招。
“可这已经是你霸占电脑的第三个课间了...”
“嗯？”龙神芷终于转过脸来，赤瞳微微眯起，“要真人PK决定使用权吗？”
男生立刻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退开了。
当初不知道是那个男生提出来，真人pk不好，游戏里面pk才是文明人应该干的。
自信满满的男生原本打算在游戏里一雪前耻，却没想到龙神芷的学习能力恐怖如斯。
仅仅看完基础操作说明，她就能精准预判每个技能的冷却时间，三局过后，男生的角色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反让她对这游戏产生了兴趣，此后他们课间都碰不上电脑了
“选好了吗？”徐妄不耐烦地敲击着操作台，他选择的“金刚”正在屏幕上做着夸张的肌肉展示动作。
龙神芷的指尖最终落在经过重新设计的“飞燕”头像上。|
“就决定是你了。”她嘴角扬起危险的弧度，那是天启学院的学生们再熟悉不过的、校霸准备大干一场时的标志性笑容。
伏希气喘吁吁地挤进人群时，映入眼帘的是被团团围住的游戏机台。
龙神芷正大咧咧地坐在机台前，红发在昏暗的游戏厅里格外醒目，围观者不怀好意的目光让伏希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老师你...”
“小希来得正好！”龙神芷头也不回地招手，“碰见个老熟人游戏，来凑个热闹。”
她的指尖在操作台上轻快跃动，屏幕上的角色选择界面不断切换。
虽然画面比记忆中的精致了许多，但那份久违的格斗激情正在她血液里重新沸腾。
“小姑娘，这种硬核游戏不适合你吧？”身后传来刺耳的嘲笑。一个染着绿毛的青年故意提高音量，“不如回去玩换装游戏？”
“就是，徐哥可是单手十连胜了。”他的同伴附和道，“挑战者都能绕着机厅排三圈了。”
伏希的耳根发烫，她悄悄拽了拽龙神芷的衣袖：“老师...要不我们...”
话未说完，她的目光突然与对面的黄发青年对上。
徐妄额前那撮醒目的黄毛下，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们。
伏希心头猛地一颤，这个人的眼神，怎么和那天巷子里遇到的...
“放轻松。”龙神芷突然捏了捏她的手，温暖的触感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就当看场表演。”
伏希深吸一口气，是啊，怎么能被旁人影响？她想起自己立下的誓言，用力握紧拳头。
“老师加油！”
“噗——”龙神芷突然笑出声，“小希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要去拯救世界呢。”
她调皮地眨眨眼：“不过是打个游戏嘛。”
游戏开始的音效骤然响起。龙神芷收敛笑容，赤瞳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徐妄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
“新版本啊...”龙神芷喃喃自语。
随着FIGHT的提示音响起，两个截然不同的游戏风格在屏幕上激烈碰撞。
徐妄的“金刚”稳扎稳打，每一招都带着职业玩家的精准计算。
而龙神芷的“飞燕”则灵动如风，时不时使出连老玩家都叹为观止的冷门连招。
“有意思...”徐妄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注意到对方使用的某些连段技巧，分明是早已被版本淘汰的初代目秘技。
她的“飞燕”在开场瞬间就使出了一套早已失传的初代目连招，徐妄的“金刚”血量瞬间掉了三分之一。
围观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
“这、这不是十三年前就被删除的'燕返'吗？”一个老玩家瞪大眼睛。
徐妄的嘴角微微抽动。
他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下左手，终于将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双手握住了摇杆。这个细微的动作立刻引起了骚动。
“徐哥居然要用双手了？”
龙神芷的笑容愈发灿烂。
她的指尖在按键上飞舞，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称霸天启学院的夏天，那时的阳光透过教室的落地窗，将游戏屏幕照得发亮，周围挤满了不服输的挑战者...
“这才对嘛。”她轻声说道，屏幕上的飞燕突然使出一记教科书般的完美格挡，“不认真打的话，可是会输得很惨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