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过后，餐厅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社保局的人带走了那几个昏迷不醒的蛙头怪人，而伏希、新堂和龙神芷则换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伏希的目光忍不住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脸上的惊讶还未完全消退。
龙神芷正一脸甜蜜地把脸靠在新堂的肩膀上，红发柔软地垂落，像是一簇温暖的火焰。
新堂的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温柔。
伏希眨了眨眼，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个....两位老师，你们的关系是？”
新堂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微微一笑：“啊，之前好像忘记和小希说了，我们是夫妻来着。”
“夫、夫妻？”伏希瞪大眼睛，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龙神芷看起来最多二十，新堂虽然气质沉稳，但面容也年轻得不像已婚人士。
伏希心里默默推算，他们该不会是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吧？
“竟...竟然是这样吗？”她喃喃道，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龙神芷笑嘻嘻地蹭了蹭新堂的肩膀，而新堂则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真是幸福的一对啊。
“龙神老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您到底是什么系的升华者？一般特质系的升华者，应该没有那种身体能力才对。”
她指的是龙神芷轻描淡写地捏扁子弹的举动。那种力量，已经远超普通升华者的范畴能力了
龙神芷还没开口，新堂却先笑了：“小希觉得呢？阿芷是什么系的升华者？”
伏希沉思起来。
在她的认知里，升华者大致分为几个体系——
超人系：每次升华主要强化自身，提升力量、速度、耐力等基础素质。
异化系：朝着某个方向异化，比如获得蛇的感官、鹰的翅膀，或者其他生物特征。
特质系：通常与元素相关，比如操控火焰、冰霜、雷电等。
而最神秘的，则是规则系，伏希只是听说过，从未真正见过。
伏希凝视着龙神芷那一头如火般跃动的红发，沉思片刻后，轻声说道：“我觉得龙神老师应该是特质系的升华者。”
新堂闻言，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伏希眨了眨眼：“林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对了，但又不全对。”新堂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深邃的眼眸，“现在普遍认知里对升华者的划分，其实是很粗略的分类方式。”
伏希微微蹙眉，显然对这个说法感到困惑，如果不是这样划分，那又该如何界定升华者的能力？
新堂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小希觉得，一般人和升华者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伏希思索了一会儿，犹豫着回答：“是...拥有特殊能力？或者身体素质远超常人？”
“不。”新堂放下茶杯，杯底与瓷盘相触，“是灵质。”
“灵质？”伏希轻声重复，眸中闪过一丝思索。
“升华者体内的灵质经历了特殊进化，能够操纵灵力场，实现普通人无法做到的事情。”新堂的声音低沉而清晰，“这才是本质区别。”
伏希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她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触碰到了某个更深层的真相，却又像隔着一层薄雾，看不真切。
待她消化片刻后，新堂继续问道：“小希知道升华者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是在...元年那场大爆炸之后？”伏希回忆着教科书上的内容。
“没错。”新堂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穿透夜色，回望那段改变世界的历史，“那场爆炸之后，整个世界的环境都发生了根本性变化。”
“这个变化是指？”伏希不自觉地前倾身体，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新堂收回视线，声音不自觉地压低：“我们的世界，时空维度与其他维度发生了部分重合，世界的一切包括最基本的力场法则，都因此改变。”
伏希微微张开嘴，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释。
虽然概念还有些模糊，但她能感觉到，这背后隐藏着远比教科书上记载的更复杂的真相。
“老师，这种变化最直接的影响是什么？”她追问道。
“正是这些法则的变化，才催生了升华者的出现。”新堂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画了一个圆，又缓缓将其分成两半，“你可以理解为，环境的变化为人类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所以...是因为空间环境改变，促使人类进化了？”伏希试图理清思路。
“部分确实如此。”新堂微微颔首，但随即话锋一转，“但根本原因不在于此，详细解释的话会涉及一些复杂的概念……”
他停顿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简单来说，由于力场法则的改变，人类体内某些原本沉寂的无形物质开始与新的力场产生共鸣，这种共鸣……能够驾驭前所未有的力量。”
伏希的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茶杯，指节微微发白。
这些闻所未闻的知识像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让她一时间有些眩晕。
“老师...”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个嘛——”龙神芷突然直起身子，她得意地扬起下巴，像只炫耀战利品的猫，“新堂在我那一届可是以天启学院第一名毕业的！而且还没毕业就收到了天启灵研院的邀请呢！”
“灵研院？”伏希猛地抬头，这个名词像一记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
她当然知道灵研院意味着什么，那是矗立在每座城市中心的白色尖塔，是制定所有升华者进化路线的圣地。
市面上流传的每一本《升华者指南》，扉页都印着“本资料经灵研院认证”的字样。
就连她那个向来眼高于顶的哥哥伏元，每次提到灵研院的学者时，眼中都会流露出近乎虔诚的崇拜。
“这么年轻就...”伏希的声音有些发颤。
在她的认知里，能进入灵研院的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学者，要经过数十年的职称评定和层层考核。
而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男人，居然——
新堂轻轻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前年就已经从天启城灵研院退出了。”
“说回正题。”新堂的声音将伏希的思绪拉回，“目前主流的谱系划分法，其实都是从升华者的外在表现来分类的，但更本质的分类，应该从灵质特性入手。”
“那...有什么方法能直接观察灵质吗？”伏希不自觉地前倾身体。
新堂摇了摇头：“就像电流，我们看不见电本身，但当它经过某处时，会产生电离现象，我们通过这些光、热，或是电阻变化...大致猜测其是如何运转的。”
”
他忽然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硬币，硬币在他指尖立起，一道细小的电弧在金属表面跳跃，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那道电弧竟然呈现出奇异的淡蓝色，与寻常的电流截然不同。
伏希的眼睛开始发直，眼前的景象和不断涌入的专业术语让她的思维渐渐混乱。
她感觉自己的理解力就像被塞进了一个不断缩小的盒子，而那些知识却像膨胀的气球一样越变越大。
“等等...”她下意识按住太阳穴，“老师您说得有点...”
新堂停下，他望着伏希快要变成蚊香状的瞳孔，忍不住轻笑出声：“抱歉，我好像扯得太远了。”
龙神芷在一旁噗嗤笑了出来，伸手戳了戳新堂的脸颊：“你看你把小希都说晕了！”
她的指尖泛起一丝微光，“要我说啊，灵质就像——”
她的手掌突然覆盖在伏希的手背上。
一瞬间，伏希感觉有什么温暖的东西从接触点流淌进来，像是阳光融化的蜜糖。
“感觉到了吗？”龙神芷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这就是我的灵质在和你的灵质打招呼。”
伏希屏住呼吸，那种感觉很奇妙，既像是有人在她脑海里轻轻哼歌，又像是手指划过竖琴的琴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