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家门的瞬间，龙神芷就踢掉了鞋子，赤着的脚丫在地板上留下几个潮湿的印迹。
她像只归巢的鸟儿般扑进沙发，红发如火焰般在米色靠垫上铺散开来。
“累死了，”她把脸埋进蓬松的枕头里，声音闷闷地传来，“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新堂弯腰拾起被她甩开的小皮鞋，指尖抚平鞋面上细微的褶皱，整齐地摆进玄关的鞋柜。
“怎么像是打了一场大仗回来？”
龙神芷翻过身，红发凌乱地黏在脸颊上。
她眯起赤瞳望着他：“确实是呀，在星火所找到临时工作，救回了希子，还答应了小希的请求...”
她伸了个懒腰，T恤下摆掀起一小截，露出白皙的腰线。
“总算都告一段落了。”
玻璃杯与茶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新堂在她身边坐下，水珠顺着杯壁滑落，在木质茶几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为了在这座城市扎根，”他伸手拨开黏在她唇边的发丝，“阿芷很努力了。”
少女顺势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有新堂支持我，都不算难事。”
有什么轻盈的东西从两人之间飘过，新堂的笑容忽然变得模糊，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
“不过...”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腕骨，“阿芷是下定决心了吗？以后就留在这座城市？”
“诶？”她眨了眨眼。
新堂的手指穿过她的红发，发丝如流水般从指缝间滑落：“天启城才是阿芷的家吧，真的要...和父亲闹到这种地步？”
龙神芷突然把脸埋回枕头里，真丝枕套上立刻传来闷闷的声音：“不是我要闹，是老爸先反对的。”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他说除非你离开我...”
“可以谈一下的。”
空气突然凝固，新堂感到一阵细微的刺痛从脊椎窜上来。
龙神芷转过头时，赤瞳中的火焰几乎要实体化，灼热的温度让他的皮肤微微发紧。
但下一秒，那个炽热的怀抱就撞了过来，少女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发间淡淡的柑橘香扑面而来。
“我才不会听臭老爸的话。”她的呼吸喷在他耳畔，带着任性的热度。
新堂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她单薄的背上：“我会觉得...有些负罪感。”
“什么负罪感？”
“家人是很重要的羁绊。”他揉着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阿芷为了我和家里闹僵，我...”
“我才没纠结这些呢！”她突然直起身，双手捧住他的脸，灯光从她背后照过来，红发如火焰燃烧，“既然老爸真的在乎我，就不该反对我们。既然他先为难我——”
新堂惊讶地发现，她的逻辑难得异常清晰。
“——那我当然要为难回去。”
她的鼻尖几乎贴上他的，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新堂能看到她瞳孔中跳动的火光，还有倒映在其中的、自己的影子。
“可能...事情比阿芷想的复杂。”他轻声说。
龙神芷鼓起脸颊，这个孩子气的动作让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软化：“你到底是哪边的呀？怎么总帮老爸说话？”
“因为站在阿芷这边，才希望你不要放弃重要的家人。”
“新堂现在就是我的家人。”她斩钉截铁地说，突然跨坐到他腿上，膝盖陷进沙发垫里，“最最重要的那种。”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新堂呼吸一滞，少女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衣料传来，红发垂落在他胸前，发梢扫过锁骨时带起细微的痒意。
“以前有个奇怪的客人来家里，想带我去什么研究所，被我踹了一脚，老爸居然要我道歉，我当然不肯...”
少女扬起脸：“后来那个怪人自己来道歉了，老爸也认了。”
“他真惯你。”
“哼哼~”她得意地扬起下巴，“等他发现就算没有龙神家，我也能在这座城市过得很好...他自然会先服软了。“
新堂不自觉扬起一抹无奈的弧度。
被宠爱的人总是这样有恃无恐呀，但转念一想，正是因为她曾如此真切地感受过被爱的滋味，才能这样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爱倾注给他人。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赤瞳里闪过一丝狡黠。
“新堂，”她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你刚才是不是在想...我很任性？”
他的指尖微微一动，却没有抽回手：“嗯，是有点。”
“那——”她忽然用力一拽，将他拉倒在沙发上，整个人翻身压住他，“但我现在...有些更任性的事情”
新堂黑发凌乱地散在沙发垫上，他无奈地看着跨坐在自己腰间的红发少女：“阿芷，别闹。”
“谁闹了？”她俯下身，红发如帷幕般垂落，将两人笼罩在私密的空间里，“明明是新堂先惹我的...一直说老爸的事。”
她的呼吸拂过他的唇，带着柑橘的甜味。
新堂喉结微动，抬手替她将一缕调皮的发丝别到耳后：“我只是...”
“嘘。”龙神芷用食指按住他的唇，“现在不准想那些。”
她低头埋在他脖子上。
男生察觉自己被咬了一口。
“属猫的？”
“属龙的。”她理直气壮地纠正，“这是惩罚。”
他下意识收紧扣在她腰间的手，掌心下肌肤的温度透过单薄衣料传来。
“阿芷.....”
“嗯？”她撑起身子，红发从肩头滑落，赤色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中流转着亮丽的光泽。
新堂想说什么，却被她用手指抵住嘴唇。
“在家里，就不要继续说一些扫兴的事情啦。”
那什么算正事呢？
龙神芷歪着头，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开他衬衫最上面的扣子。
“我听见了，”她轻笑，指尖继续向下，“新堂的心跳声加快了。”
“等...”新堂刚想开口，少女俯身，这个吻带着柑橘的甜腻和不容拒绝的攻势。
新堂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认命般地落在她后颈，指尖陷入柔软的红发中。
分开时两人呼吸都有些乱，龙神芷露出得逞的笑容：“知道我在想什么正事了吗？”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纵欲伤身。”
“我还没热身呢！”
“从我的角度考虑。”
“那就躺好。”她得意地宣布，想恶龙打劫黄金那样。
新堂望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他轻轻“嗯”了一声。
这个顺从的姿态反而让龙神芷愣了一下，她松开钳制他的手，转而温柔地捧住他的脸：“终于认输啦？”
“从一开始......”新堂睁开眼，“就没打算赢过你。”
“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太狡猾了。”
“不回卧房吗？”
“这里就行。”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雨声渐渐掩盖了室内的动静。
凌乱的衬衫被随意丢在地上，红发与黑发在沙发垫上纠缠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