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de:沃德)
“欸欸欸?”
一直在安安静静听故事的妮娜突然叫出声来。也好,让我有机会喝口水先。
“师傅,原来这句话你也对别人说过吗?”
“哪句?哦,你师傅我又不是什么才思敏捷,金句频出的才子,有应景的话,当然要逮着机会多用几次。”
“师傅你还用过多少次!”
“这个嘛……”
这个世界不可能有人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出处,我就是想拿来玩梗也没人接我茬啊。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故事的主人公马上又要再说一次了。”
“不出意外是什么意思?文西•达不就是您的化名吗?”
坐在妮娜旁边的赛菲替发着闷气的她询问道。
“哎呀,就算是讲自己的事情,也是会有艺术加工的嘛。”
一杯茶水下肚,我也是感觉喉咙舒服了不少。
“而且同一句话同在不同的语境中,也是有不同意思的呢。”
……
……
…
“喂!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西说完话后,也不顾卢提昂的叫唤,收拾好餐具直接离去。
当然,他心里也是不禁叹了一口气,这卢提昂果然是脑子里都是肌肉的莽子,这是应该互动的时候吗?还喊得这么大声,生怕没有人听到似的。
一路向上,走出地牢,文西就发现格尔德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在他的身后,还有脸颊肿了一块的年轻护卫,很明显他因为擅离职守被揍了一拳。
“……我就不怪你逾越自己职权的事情了,毕竟错在这小子。”
格尔德目光尖锐,语气也是有些冰冷。
“你刚才在地牢里和那两个人说了什么?”
“只是简单的事务性命令和警告。”
文西耸了耸肩,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但他知道就算自己如实交待,也不能打消这位护卫队长的怀疑。
所以他必须说一点谎话。
“只是最后,我突发奇想,说了这么一句话。”
“哦?说了什么?”
文西抬头看着格尔德,邪魅一笑。
“等待,并心怀希望吧。”
格尔德听到这句话楞了一下,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啊你小子!也是蔫坏蔫坏的!”
笑了好一会儿,格尔德这才拍了拍文西的肩膀。
“好了,这次的事情既往不咎,以后遇到这种事情都要先打报告,明白吗?”
“一定。”
……
……
……
在这之后,文西又回到了忙碌的日常工作之中。
自他来到维加斯城已经数月有余,他是深深被这个城市的团结与对领主的忠诚而这幅,更是对基于这股原动力而欣欣向荣的城市经济而感到佩服。
作为一个雕刻师,他这几个月的雕刻的物件比他人生其余时间雕刻地都要多,雕刻技术也愈发娴熟,已经初窥雕刻大师的门径了。
然而无论是他还是领主伊希塔布,都错误预估了城市居民的热情。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跑来文西这里求购白银吊坠,就算文西的雕刻速度已经翻倍,就算文西一天十二个小时都在工作,他这小工坊的生产力已经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需求。最终,文西不干了。
因为原料已经耗尽了。
维加斯城周边有着肥沃的黑土地,就算不发展农业技术和引入良种,目前的也已经能够做到粮食自给自足。但是相对的,维加斯地区矿物资源并不丰富,银矿更是一点都没有。
在文西犯起了艺术家的执拗劲,坚持不同意调整造型和妥协融化杂质颇多的银币之后,人们只能期待这次往来交易的商队能够带来更多的高质量银矿石,让他们能够再次瞻仰伊希塔布大人的威光。
“我说的都是真的!”
市集上,一位从外面回来的商人脱下自己的外套,露出下面被抓得破破烂烂衬衣。
“我们回来的时候遭遇到了魔物的袭击,即便是伊希塔布大人的力量都无法将它们全部驱离。我很清楚看到自己被一头有着利爪的魔物贯穿了身体!”
“你少吹牛了!身体被贯穿了,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围观的路人发出不屑的哄笑,让那位商人涨红了脸。
“是这个东西!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完全没有任何损伤,但是破损的衣物却告诉我被魔物袭击一事一定是真的。”
说着,这位出身维加斯城的商人掏出了一个已经破成几瓣的银色吊坠。
“我思前想去,一定是这个雕刻着伊希塔布大人美颜的吊坠救了我!”
“没理由吧!伊希塔布大人的力量不是驱逐那些该死的魔物吗!”
围观的路人再次议论纷纷,只是这次他们比起觉得这位商人在吹牛,更愿意相信或者说期待他们的领主大人的力量又进化了。
“快看!那不是格尔德大人吗!他旁边不就是吊坠的雕刻师文西吗!喂!文西!”
此时,一个靓仔和一个大叔恰好路过,就被眼尖的路人发现,众人迅速围了过来。
“啊?”
“啥?”
“哈?”
文西都被居民们给问懵了,稀里糊涂之下,还是莫名奇妙地点头确认了银色吊坠中蕴含着伊希塔布的力量。
“天啊!真的是伊希塔布大人在庇护着我啊!”
“伊希塔布大人万岁!”
“文西先生!待原材料到位了,请一定要给我再制作一枚吊坠啊!”
“哎不是,我说啥了?瞧你们这个狂热样子,不如创立一个伊希塔布教得了!”
文西的吐槽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传达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有道理啊!”
“走走走!我们商量下这伊希塔布教是怎么个事!”
“哈?”
看到这些狂热的路人们迅速散去,又迅速聚集在另一处开启了另一个狂热的话题,文西有些心虚地看向一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格尔德。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格尔德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文西的肩膀。
“不,我反而觉得,这样才好呢。”
“真的假的……”
……
……
……
一个新兴的宗教在当事人的默许之下迅速在维加斯城扩散开来。没有教义、无需仪式、不看场合,只要你真心信仰伟大的伊希塔布大人,就可以加入这个伊希塔布教。
嗯,听起来这个门槛简直跟没有一样。
不过凡是入教的人必须持有印有伊希塔布大人美颜的信物,而这个信物目前仅有一款白银吊坠,且仅在领主府的人口统计官文西那里有售。所以这件事情四舍五入就是领主通过一种全新的方式在敛财。
但这又如何呢?所有人都是自愿的。
而且据说这个白银吊坠是真的有用的啊!只要持有这个吊坠,不但可以在遭遇到魔物的时候逼退它们,一旦魔物不听话,还能在被魔物被杀死之前救你一命。虽然后者大部分维加斯城的居民都只是听说过没有实际见识过,但在这个世道上,买这种东西图的就是一个心安。
于是乎,这些由文西亲手制作的白银吊坠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普及到了大部分维加斯城居民的手中。
伊希塔布教的兴起,除了那些肉眼可见的常见宗教作用之外,还在另一个不显眼的方面对维加斯城产生了影响,那就是志愿成为护卫队的年轻人变多了。
年轻人本就血气方刚,要不是没有足够力量,谁也不愿意和老人孩子娘们一样被人保护在身后。而白银吊坠那传闻中的“复活”效果则给了年轻人们愿意冒险的勇气,他们纷纷表示愿意加入讨伐魔物,护卫伊希塔布大人安全的行列之中。
面对这些没来由的热情和勇气,享受着崇拜的伊希塔布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这就苦了格尔德这位护卫队长。护卫又不是纯粹的士兵,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很杂,培养一位合格的护卫需要经过大量的训练,并不能多多益善。分身乏术的格尔德只能听从文西“无心”之中的建议,把这些新兵蛋子化整为零,分散到城防、巡逻队、守卫各个岗位之中,以老带新的方式慢慢培养。
换做平时,这绝对是一个良策。但在维加斯城被大量有心人暗中关注的当下,这种短期内管理会产生混乱的行为,则是给接下来一连串的事件,造就了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