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可引领的番茄酱之风尚未吹到王都,沃德还在为酱油而烦恼,然而事件可不会乖乖等着你找上门来。
今天还是休息日,我起床的时间比昨天要晚了亿点点。
不得不说,雪菲真的值得怜香惜玉,那可真是又香又玉。
就是好累,不想起床……
“master,房子外面出现了一个庞大的人型魔力源。”
雪菲站起身来,魔力一瞬间覆盖她的身体,变成了平时常穿的女仆装。
“我去去就来!”
说罢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嗯?人形的魔力源?说的应该是那种实力不俗的魔法师吧。”
卧槽!那该不会是!
“哎唷!我的老蛮腰啊!”
待我穿好裤子下楼去院子里时,雪菲已经把不请自来的家伙给收拾了一顿。令人意外的是除了甘布利多老爷子,埃里多安这小子也来了,雪菲自然是尊老爱幼,重点照顾埃里多安。
“哎呀呀,居然是甘布利多校长和埃里多安导师来访,真是有失远迎了。”
“沃德!你这仆人好不知礼数!快放开我!”
“咳咳咳,沃德小友啊,你这从者也有点太猛了,下次请记得我的脸啊,别打错人了。”
“唉,雪菲。”
“遵命。”
雪菲松开了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埃里多安,优雅地走到了我的身后。
埃里多安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草叶,没有再说什么。上次也是这样,他应该是那种技不如人就会承认的傲娇性格。
“哎,两位今天来是为了公事还是私事?”
“公事,公事。”
“好,跟我来吧。”
公事进门右转,我请两人在小会客厅坐坐,自行走去了小吧台。
“哼,你这平民,装潢品味倒是挺有讲究。”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喝点啥?”
“老夫我喝茶就好。”
“只有可燃茶可以吗?”
“嚯嚯嚯,自然是可以的。”
那就选择葡萄酒吧,这个国家的葡萄酒多为半干型,入口微甜而不干涩,非常适合在谈话中饮用。
……
……
……
酒过一巡,大家也都平静了下来,是时候谈正事了。
“两位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甘布利多老爷子和埃里多安对视一眼,还是老爷子先开了口。
“是学院里的事。不久前我们收到举报,学生之间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团体,鼓吹着一些与主流观大相径庭的言论。”
“有意思,具体是什么样的言论?”
“容老夫想想啊……”
“没有什么是绝对真实的。所有知识都值得怀疑,我们根本无法确认任何事情。所谓的现存理论都只是暂时的假设,迟早都会被推翻。哼,尽是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埃里多安代替老爷子说出了一些言论,从他的语气和神色上看,对此也是非常厌恶。
“哟呵,这不是怀疑主义的观点吗?甚至还是那种极端怀疑主义者的言论。”
“极端怀疑主义者?”
“对,怀疑一切,否定一切,不接受任何确定性的观点,质疑因果关系与逻辑链的必然性,认为一切的关联性都是人的主观强加的联想。大致就是这样吧。”
“这……”
甘布利多老爷子捋了捋自己的大胡子。
“沃德小友,要是有学生陷入了这种思想之中,该如何应对为好?”
“这有什么好说的,揍他啊!”
“啊?你认真的?”
“自然是认真的。”
王立魔法学院的学生的平均年龄在13-14岁左右,这个年纪自然是那种容易犯“中二病”的时期。说白了就是感情波动丰富,多愁善感,很容易自行或者在有意无意的引导下陷入思想误区。
对于这种情况,我说真的,来一发人格修正拳是最高效的解决手段。
“还是说,那些学生地位有点高,老爷子你不方便叫人动手?”
“呃……是有那么一点这个原因。”
于是我转而看向埃里多安。
“我们尊贵的魔导贵族阁下也不行?”
“哼,虽然动手打人有违贵族的礼仪,但从情感上我赞同的你的观点。只是我们确实不能这么干。”
“愿闻其详。”
“这个还是由老夫来说吧,因为这些观点有部分是与我们魔法师的利益是重合的。沃德小友说这些观点是极端怀疑主义,老夫也觉得总结地颇为到位。但是怀疑即保持神秘,而神秘是魔法的重要依仗。只有保持神秘性,魔法才能发挥其实力,才有了其存在的价值。试问哪一个魔法师没有一两个隐藏的术式?谁又愿意平白让他人去解明自己的魔法?”
我就是那种魔法师啊……
虽然想这么吐槽,但我也明白甘布利多老爷子的意思不在于此。王立魔法学院大部分教职员都是魔法师,由藏着不少秘密的他们去对着极端怀疑主义者出拳,非但没有修正效果,反而会被解读为被说中了痛处,反而在与极端怀疑主义者的交锋中落入下风。
“唉,所以说你们魔法师就是麻烦。”
“哼,别忘了你也是魔法师,别说这种风凉话。”
“哎哎哎,这里我可得多说你们两句了,极端怀疑主义并不是什么好的思想。长期发展下去,往好听点说是勇于挑战权威,说不好听的就是反社会,影响国家统治与社会稳定。”
“老夫自然也是担心这一点。可毕竟这个思想诞生在孩子们之间,老夫也不太懂现在年轻人之间是如何做如何想的,所以此次才前来询问下小友的意见。”
呵,我倒不觉得这种极端的思想会是世界观方法论还未成型的小鬼们可以琢磨出来的,更像是有不怀好意之人在暗中刻意散播和引导。所以我再次看向埃里多安,他既是王国的高阶贵族,也是王国魔法界官方名义上的领袖,他的意见非常关键。
“你来此处,多半也代表着王国的意思吧?国王大人怎么说?”
“哼,自然是希望能尽快瓦解这种思想。所以如果你有什么法子尽管说出来,不要再向决斗时那样我不问你就不答。”
这话说得倒是没毛病,既然甘布利多老爷子和埃里多安都是同一种态度,我作为他们的同行,也作为学院学生的家长,自然也要予以重视。
“我觉得吧,这种事情堵不如疏,既然压制不了,那不如进行有效的引导。”
“如何引导?”
“自然是让持有这些想法的孩子们不要仅在自己的小圈子进行交流,引导他们主动把自己观点说出来,大家放在明面上去讨论,甚至鼓励他们去辩论。正所谓真理是越辩越明的,等极端怀疑主义者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而放弃自己的观点了。”
“哼,有些道理。然而之前你也听到了,那些观点虽然荒谬,但是有一套自己的逻辑,我们大人不能主动下场以大欺小,但让学生们自己去辩论,我也不怕二位笑话,我现在的这批学生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我不相信他们有能力凭口舌之利去辩驳到那些观点。”
甘布利多老爷子就算了,可我听说埃里多安你总共也没有带过多少届学生吧?
“哎,这里其实就是辩论技巧的问题了。”
对于极端怀疑主义者来说,他们只要否定、质疑一切就行了,而辩驳者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这实际上是陷入了“必须证明一切”的误区,只有想明白这一点,从这个误区中跳出来,才能真正有效地去反驳他们的观点。
“其实对极端怀疑主义者来说,他们同样受到立场的限制,言论和观点说来说去也只会是那几样。只要坚定立场,找准方向,想要驳倒他们并不难。再说了,这件事表面上是只是孩子们在菜鸡互啄,能说出一两个所以来就不错了。可要是有哪个孩子的言论非常之厉害——”
就说明他是领袖人物,可以重点照顾,保不准还能挖出背后不怀好意之人。
甘布利多老爷子和埃里多安显然都听明白了,都站了起来。
“嚯嚯嚯,埃里多安啊,我说得没错吧,沃德小友对此肯定是有办法的。”
“哼,我从未怀疑此人的智慧,只是单纯不喜欢他这个人而已。”
“是吗,我倒是挺喜欢你的,本来以为是个臭屁精,现在看来是个死傲娇。”
“恶心!”
“那么沃德小友啊,我们就告辞了。”
“别送了。”
我直接拦在了甘布利多老爷子和埃里多安之间。
“盛惠两个小时的咨询费。”
“你还要收钱的啊!”
那不废话吗,喝了我真正一瓶葡萄酒,不要钱的吗!
今天势必要薅你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