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心？”紫枫又不明白了。
明明在讲西蒙，怎么扯到西方的神，扯到信仰心上去了？感觉越听越乱，越听越跟不上白雷的节奏。
“对，信仰心，”白雷帮她回忆，“还记得我们传说中那些古神大战么？明明拥有神的力量，为什么还要鼓动平凡的人类去战争？特别是战争女神和战神的那场战斗，双方不遗余力地鼓动自己的信徒——为什么他们不自己上场？”
“怕受伤？”紫枫放弃思考地瞎猜。
“是怕失败。”
“怕失败？”
“对，怕失败——同为战斗之神，失败的一方，将会失去自己的威信，进而失去的，是信徒对他的信仰。”
“所以他们鼓动信徒作战而不亲自上场？”这里理解起来比较容易，于是紫枫边思考边皱眉道，“这样战败的责任就可以推到信徒身上，战败是信徒力量不够，而不是自己能力不足？好奸！”
“确实奸——那你知道失去信徒信仰的神会怎么样？”
“会消失呀！”紫枫耸耸肩，“这谁不知道？”
“呵，确实，大家都知道，”白雷笑道，“因为教会就是这么告诉我们的——被现神击败，失去信徒信仰的古神，最终全都消亡。说到这，你发现什么没有？”
“什么？”对白雷这种教导提问的方式，紫枫越来越不耐烦了。
“我们西方的神祇发展史，其实是信徒信众信仰的争夺史，谁能保证信徒的信仰，谁能吸纳更多的信徒，谁就能存在到最后——最后一个击败所有古神的，便是现在教会的唯一神。最终，多神信仰变成了一神信仰。”
“额……雷斯……”紫枫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将心中的不满抱怨出来，“话能不能说直接点？人家又不关心历史什么的……直接说结论不好么？听着好累哦！”
“呵呵，快了，快了，”白雷不以为意，与其说他是在向紫枫讲解，不如说是他在向紫枫讲解的过程中，慢慢理清自己的思路——这是他之前和希丝提拉在一起时留下的习惯，“已经说到最后了，四个条件：一、不论是我们西方的古神还是现神，都需要信徒的信仰，而且都在强调信徒信仰的坚定；二、据教会说，信仰坚定，严格按照神之规则做事的人，死后将会升入无忧无虑的极乐世界——天堂；三、血色神官，他们是神官中的精英，是一群对神拥有绝对信仰的信徒，有些是天生的信徒，有些，是在血色神官训练营里被反复洗脑的忠实信徒。而所谓的血色神官残次品的‘残次’，是身体上的残次，因为训练受伤，或是战力达不到标准，亦或是与性格上其他血色神官格格不入——但至少，他们的信仰心合格；四、命精石的材料，便是血色神官残次品。”这次顿了好一会，给紫枫充足的思考时间后，白雷问，“再结合下我刚刚说的西蒙秘密，现在你明白了吧？”
“教会所说的一切……都是骗人的？所谓的升上天堂……其实是被做成命精石？！”紫枫惊骇地捂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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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是做成其他的什么，或者直接被吸收。我不是亡灵法师，我不懂灵魂力量和生命能量的区别，更不知道它们与信仰心之间的关系，不过……”白雷略微思索了下，接着说道，“不过从我身上利用灵刃·夜雨吸收生命能量，同时束缚灵魂的方式上来看，我觉得灵魂力量和生命能量本质上差不多，是一股可以互相影响，同时可以被吸收利用的能量，而信仰心……嗯……就像是引导这股能量流动方向的道标……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所以信仰心越强，灵魂便越纯粹，受灵魂影响的生命能量便越容易被引导到需要这股能量的地方——比方说神灵。”
“哦……”紫枫又开始有点似懂非懂了。
“不过这种方法应该失传了，要不然也不会至今我们都不知道神的存在——明明信徒那么多，教会的现神却几乎没有真正展示过神力，不觉得奇怪么？我觉得最大可能是教会现神吸收信徒信仰心、灵魂、或是生命能量的方式因为某种原因断绝了，所以现神才难以展示圣典中那些所谓的神之力量，”白雷接着说，“西蒙和我祖父以前做过主教，很可能接触到了这个教会最大的秘密，进而也改变了他们的信仰，之后西蒙吞噬了我祖父，同时也创作出了命精石——我推测，可能西蒙吞噬我祖父的结果不理想，所以才开始进一步研究生命能量的吸收储存问题，命精石，便是他在不知怎么完全利用生命能量之时，将生命能量临时保存的方法。”
“那西蒙的最终目标？”
“成为神，或是成为最接近神的存在。所以他需要大量信徒的信仰——这点他做到了，西方现在是暗之神殿统治，他便是暗之神殿大祭司。不久之后，整个西方都会遍布暗之神殿的信徒，有充足的拥有信仰心的灵魂供他使用，然后他还需要完美的生命能量吸收技术——这点他现在正在做：研究操控亡灵，寻求上古巨龙那吞噬灵魂生命能量的力量，以及……改良命精石。”
“那等他改良好了，不就要吃掉所有的人？！”
“很可能，广播教义，让更多的人信仰现神或是信仰他，掌控更多人的灵魂，吸纳更多人的生命能量，最终，成为神，”说到这白雷嗤笑了下，“未完成的命精石正好是治病救人的良药，吃的人越多，潜在信徒也就越多，在加上禁药·无忧的上瘾性……啊！不一定是潜在，说不定，现在东方的上层人中，已经有很多人开始信仰西蒙，信仰非神协会操控的暗之神殿了。”
“然后再由贵族向下传播……”紫枫越想越可怕，“以东方的人口数量，哪怕有一半人信仰西蒙，那西蒙得到的信仰之力……”
“能不能成为神我不知道，”白雷面露憎恶，一字一句道，“但绝对会成为残害无数生灵的无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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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雷斯……你……”沉默思考了好一会，紫枫才幽幽开口，“那……雷斯……你现在……还是要去协助西蒙？”说着，她伸手和白雷一起握住灵刃·夜雨，“哪怕……哪怕……”
“哪怕残害无数生灵，我也要救希丝提拉？”白雷苦笑着替紫枫说下去，“如果我说是，你还——”
“之前我就说过了，不论是不是，你都是我的雷斯。”紫枫的心愿一如既往的坚定，“你是我丈夫，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幸福的事——这点永远不会变。只是……只是……只是……”
“你担心我将来会后悔？”对这个自幼便倾心于他的紫枫，白雷自然明白她的心意。
“嗯……”紫枫靠在白雷怀里，默默点了点头，“照你说的，要拯救女仆二……要拯救希丝提拉，必须协助西蒙，也就是说，当你拯救希丝提拉的时候，西蒙必定完成了他的目标，那……那……那……到时，你还能面对……这个无数生灵遇害的世界么？”
“我……不知道。”白雷茫然地摇摇头，“真的，我不知道，别说面对无数生灵遇害的世界了，估计到那时，我连你、连希丝提拉、连小露卡、连露丝雅。还有……连樱……我都面对不了。”
“雷斯……”
“可是，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希丝提拉在受苦，看着她的灵魂在这把剑里受着无尽的煎熬，在找到其他能解救希丝提拉的方法前，我必须听从西蒙的命令，必须——”
“噼噼啪啪……砰！”
就在白雷想要下定决心之时，忽然一阵噼噼啪啪的爆炸声在屋外响起，同时伴有的，还有窗外那五颜六色闪闪烁烁的光芒。
“那是……烟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