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哥……不会有事吧？”
“怎么？你担心？”红菱问。
“有点。”小柳甩甩头，确认地问，“那个朱鹮，能信任么？”
“不知道，”曹金富插话，“这里古怪太多，”然后看看藏书库那一排排的古籍，“先找找看，别浪费机会。”
机会。
当白雷发现朱鹮对自己身体兴趣更大，同时整个园内只有朱鹮一人时，便临时改变计划——以自己做饵，换来小柳他们在朱家药圃的自由行动。危险是危险了些，但总比处处被主人限制得好。
毕竟现在不知道这个巫山朱家和非神协会之间有多少联系。更不知道朱家是否能协助他们对付已然确认是非神协会会员的阴差。
“方术类在地字区，丹药在人字区，”曹金富看完目录后吩咐小柳和红菱，“你俩去找方术，丹药我来。”
“曹大哥你说这里古怪多，指什么？”小柳问。
“只有朱鹮一个，”曹金富抽出一本书，“但厢房很多。”
进藏书库前他们往厢房那边瞟了一眼——整齐地四排厢房，至少能住四十人。
“丹炉炉火是熄的，”红菱补充，“却在熬药。”
“……”小柳皱眉。
“红菱她闻到熬药的药味，却没闻到丹炉的烟火味，”曹金富解释，“按说炼丹炉的炉火不能熄的。”
丹炉越大，加热越慢，冷热交替频繁还会削减丹炉使用寿命，因而即便不炼丹，丹炉也会保证一定的炉温。
“朱鹮是假的？”小柳脸色变了，“朱家被灭门？！”
为隐藏庄园被灭门，凶手假扮庄园的人接待来客——这是江湖常见手法。
小柳见过不少类似卷宗，很自然地想到这个可能。
“别急，”红菱一把拉住想要去前厅的小柳，“朱鹮是真的。我记得。”
“你记得？”小柳怀疑，“你们两家不是很少往来么？要是易容……”
“我见过她妈妈，”红菱指指自己鼻子，“气味，记得，和她妈妈，很像。”
“……”小柳怔怔地看着红菱，“听说红菱姐你是猿猴养大的——怎么鼻子像狗？”
“呵呵，差不多。”红菱笑道，“野外，气味很重要。训练的。”
“总之，朱鹮是真的，但她一个人在这里，朱家虽是隐居世族，但也不算没落，怎会就剩她一人？身为方士后裔却让丹炉熄火，很怪，”曹金富虚望望窗外，“药圃还在打理，也不像要废弃的样子——唯一可能是他们有新的炼丹房，人都转那边去了。”
“哦……这倒可能。”
“但疑问是：明明一人守园子，为什么对陌生人这么不警惕？”曹金富又说，“藏书库就这么随意让我们进来了？”
“……我会觉得这是个陷阱，或者是有意对我们不设防，”小柳沉思，“真正重要的，能揭示巫山神丹秘密的，或是对抗阴差的书，都不在这里——不设防，才能让我们解除对朱家勾结非神协会的怀疑。但……”又侧头仔细想了想，“但曹大哥你们一直都隐秘行动，朱家没道理知道你们会来找来，唯一进过城的雷哥样子都变了，应该也不会暴露身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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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被什么妖怪诅咒，精气经常被吸走？”
另一边，前厅的朱鹮诧异：“是什么妖怪？这么强？在哪里遇到的？”
“不知道。”白雷自然不可能对刚认识的朱鹮说出自己的一切，只是简单概括了下自己的状况，“很多代了，诅咒我家族的每个人，大家大多三十岁左右就死了——现在轮到我。”顿了顿，白雷又补充了句，“最近发作得厉害。”
“可我觉得你活不到二十一岁。”朱鹮再次按上白雷的心脉，表情凝重道，“再发作次精气外泄的话，你的寿命，可能不到一年。”
“……这么严重？”白雷沉默了。
虽然常年残废让白雷早就看透了生死，可乍一知自己还有不到一年寿命，还是感到很少不甘——还没拯救希丝提拉，还没见到樱，紫枫又该怎么办？还有在西方等着自己的小露卡、露丝雅……
“你不信？”朱鹮却将白雷的沉默当成对自己医技的质疑，随手取下自己扎头发的皮绳，“身体就像这个，”她伸手拉了拉皮绳，“又弹性，才有活力，而你，”她将皮绳拉到最长，“每次精气枯竭，你的身体就像这样——必须全力绷直才能活下去。”
“绷得多了，失去活性？”
“对，”朱鹮点头，“身体恶劣状况太频繁，你的身体就越来越失去弹性，恢复力越来越弱，最终——”说着她稍稍用力，“嘣！”地一声，皮绳断成两截，“就像这样”
“恢复力越来越弱啊……呵呵，果然。”白雷苦笑。
上次在凉州用龙剑力量后身体恢复用了三天。
这次用龙剑后，一周多都没恢复的迹象。
“我可以用方术帮你回气，再帮你配些补精的药，”朱鹮说，“可那妖怪不除，终不是办法——白雷哥你真不知道那妖怪长什么样？”
“几百年的家族诅咒了，”白雷叹了口气，“连样子都没人见过——啊！说到补精，”说着白雷从腰间袋子里取出细颈瓷瓶，“这个‘巫山神丹’，我吃着效果非常好——是你配的么？”
“巫山神丹？”朱鹮惊讶，“是什么？”
“你不知道？你不是巫山朱家么？”
“巫山那么大，炼丹的又不是我们一家，”朱鹮笑着伸手接过细颈瓷瓶，拔开瓶塞，然后凑近瓶口，挥手闻了闻，“桑柏丸呀”她笑道，“哪是什么巫山神丹？这是桑柏丸——我大伯做的。”
“桑柏丸？”白雷听朱鹮说这药名时的发音有点怪，有种说不出的……
“名字很怪吧？我大伯说这名字的时候，我也觉得怪，”朱鹮笑道，“‘柏’字必须长音——”
“雷哥！雷哥！”突然之间小柳闯了进来，手中拿着一页纸，面色焦急地跑步递到白雷面前，“你看这个！”
一张古旧泛黄，不知从哪里撕下来的纸。
上面文字细长，一看便知不是用毛笔写的。
“样品三十四号：
使用新鲜……后效果明显，比干燥的效果提升30%。
若此设想成立，只要找到合适的转化方法。
不行，太邪恶了，一定有其他方法。
作废，作废。”
字迹娟秀，清晰。
用的是白雷所来的西方文字。
熟悉的字体，熟悉的换行，还有熟悉的句尾重重一点。
“这里怎么会有这个？”白雷呆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