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记忆……十分模糊，或者说，白雷已经记不清得母亲的长相，性格，声音，还有喜好。
唯有那句：“雷斯，这是小荻，以后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哦~”还印在脑海里。
“罗姨很苦恼的，”朱鹮这么说，“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交流，虽然……她很爱你。”
呵呵，是的呢。
朱鹮口中的罗姨，与白雷印象中只知远远看着自己和小荻的母亲——
朱鹮口中的罗姨，深深地爱着她的孩子，爱到一个动作，一声言语，都牢牢地记在心里，爱到在东方几乎天天惦念，天天回忆，导致朱鹮对白雷（幼时）的了解，远超白雷自己的程度。
白雷印象中的母亲，只会远远看自己和小荻玩耍，与自己保持着半生不熟的距离，连家庭晚餐，都没一起吃过。
一个为了研究，拿自己作实验，生出实验品白雷的研究员。
一个母爱爆发，亲手终止实验，将白雷和小荻带回家抚养的母亲。
一个对孩子包含内疚，只敢远远注视的母亲。
一个不远万里，来东方为给孩子寻找解除诅咒之法的母亲。
一个……记住孩子所有的一切，经常对朱鹮倾诉，让朱鹮知道白雷便是“罗姨口中的雷斯”，便立即没有疏离感的……母亲。
罗瑟娅。
娅希克丝·罗克塔尔。
母亲……
“雷斯哥，现在觉得怎么样？”
朱鹮的话语将沉思回忆中的白雷拉回现实。
“额……还好吧？”
在白雷身边打坐，将方士的“气”渡给白雷后，朱鹮伸手搭上白雷左手的脉搏，“嗯……”她自顾自地说道，“搏动有力了些，果然罗姨的想法没错。”
借着白雷翻译母亲那用罗克塔尔文字写的研究手稿，朱鹮改进了治疗白雷的方法。
“你把‘气’渡给我，自己不碍事么？”白雷问。
与自己的身体比起来，白雷更关心这个——他再也不想身边的人因自己受苦了。
身体的苦，心里的苦，都不想。
小荻是这样，樱是这样，拉格西丝是这样，露丝雅是这样，希丝提拉是这样，现在知道远来东方，天天包含思子之心的母亲也……是这样。
若朱鹮……
“没事哦！”朱鹮笑了，然后随手挥了挥，“‘气’无处不在，我们方士炼气，其实是将周边的‘气’凝聚己用而已，渡给你的‘气’，像这样，”她作势深呼吸了几下，“稍稍吐纳休息下，就又回来了呢。”
“……”
大概……就和魔法师的魔力差不多吧？
不是很懂的白雷作出了这个类比——魔法师的魔力也也是需要就用，也是休息补充……这么类比的话，似乎确实没什么大碍。
像拉格西丝，像在樱身边的那个阿萨，大量消耗魔力后，不也是过几天就恢复过来，又活蹦乱跳了么？
想到这里白雷稍稍放心了些。
“这种方法只能让雷斯哥你稍微恢复点，”又搭了一会白雷的脉搏后，朱鹮又说，“可惜雷斯哥你的寿命……”
“还是没办法？”正巧此时小柳推门进来，听到朱鹮所说后，小柳担心地问，“你治不好？”
“嗯……”朱鹮情绪有些低落，“最多只能让他头发变黑，身体——”
“能让我不再像糟老头子，已经很好了，”白雷拍拍朱鹮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意调笑道，“怎么样？恢复本来面貌的雷斯哥，英俊不？”
“……就这样吧？”不想朱鹮没懂白雷的调笑，怔怔地看着白雷那重新回到十九岁的面容，认真思索了下，“朱鹮我见过更帅的。比你帅几倍。”
“帅几倍？！”小柳深感震惊，“雷哥已经是平均线以上了，帅几倍？是谁？怎么没听说过？”
天朝几万万人，……帅的人一定多了去了，为什么你要听说过？——白雷心中奇怪。
“为什么你要听说过？”朱鹮也是一样的奇怪。
“按说那么帅的人，我应该听说过的呀？——他不是江湖人？”小柳继续问。
“不是。”朱鹮摇头，“就是个普通人。”
“就算是普通人，也该有名声呀？”小柳侧头，“而且苗疆对外貌那么重视，要真有那么帅的人，十里八乡早该传遍了才是……他是哪个村的人？”
“不知道。”
“不知道？！”
“是呀。”
“那他的名字呢？”
“也不知道。”
“……”小柳皱眉，“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名字——你就是这么在路上，简简单单见他一面？仅仅一面就觉得他帅？比雷哥帅几倍？”
“那倒不是，”朱鹮笑道，“朱鹮我是在义庄见到的，解剖他好几天呢！”
“……”
义庄。
临时收容存放路边无名尸体，或村镇无人安葬尸体的地方。
也是……母亲罗瑟娅教导朱鹮医学解剖的教学场所。
白雷苦恼地揉揉额角。
看着眼前一点都不觉得怪，还认真拿自己和尸体比帅的朱鹮妹妹。
越看越像西方那个表面队医，实为非神协会会员的老拜。
母亲……你这徒弟教得真好，
母亲，同为非神协会研究员的母亲……真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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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他们来信了，”小柳将写满暗语的纸条交到白雷手上，“葵星答应保护紫枫，但有个……”
“有个任务，”东方文字白雷本就在学习之中，全是暗语的纸条自然完全看不懂，所以白雷仅瞄了一眼，便猜测道，“前提是帮他找捞月大圣没找到的东西？”
“嗯，”小柳点点头，“还请我们保密。”
“保密？呵呵，说不定之后还会杀我们灭口，”白雷笑道。
权力者的秘密，总是伴随着危险。这些不用动脑就能猜到。
“也可能让雷哥你取代捞月大圣的位置。”
“哈，这也有可能——就看我们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白雷耸耸肩，“呐，信中有说要找的那件东西，是什么么？”
“龙头手杖。”
“龙头手杖？”
“同袍会龙头老大的象征，三十年前在那一任龙头老大——凤凰女手中遗失的龙头手杖，”小柳解释，“同袍会多年一直在悬赏：找到龙头手杖者，就能当同袍会的龙头老大。”
“或是与龙头老大相应的地位和财富，”朱鹮补充了句，“这个朱鹮我也听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