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过了一个不怎么平静的下午,修斯在跟着伊莉丝他们享用了晚餐过后,修斯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准时来到了佣兵团暂住的大屋前。
屋内的管线略显昏暗,伊莱尔正站在一张粗糙的木桌旁,与棕发身着长袍,据传叫艾丽莎的女法师正交谈着什么。
“伊莱尔小姐,我来了!需要我做什......”
修斯主动向伊莱尔打起招呼来,他本想询问伊莱尔更多有关这份工作的事,却发现自己的师傅——查尔顿也坐在一旁的壁炉边。
“呃,师傅晚上好...”
查尔顿抱着手臂,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但看到修斯进来,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并没有说别的话。
伊莱尔看到修斯,中止了与艾丽莎的对话,目光平静地转向他。
“不必紧张,查尔顿大师已经同意了你来干这份工作。从今晚开始,你加入夜间的巡逻队。”
修斯心中一喜,连忙挺直腰板:
“啊,是这样吗!感谢您帮我说情,我一定会认真完成任务的!”
查尔顿在一旁闷声开口,语气相比于下午平缓了些:
“小子,给我听好了!巡逻就巡逻,眼睛放亮些,耳朵竖起来,别傻乎乎地光顾着看风景!要是敢惹出什么乱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相信我吧,师傅,就这一次,我绝对能干好的吧!”修斯不敢有丝毫怠慢地回应道。
“哼。你那次不是这样,口号说的响亮。”
查尔顿把头扭向一边,没有再说别的话。
伊莱尔点了点头,开始向修斯交代具体的工作:
“你的任务很简单。与其他两名队员一起,负责巡逻聚落西侧的栅栏区域。主要工作是留意是否有野兽或因饥饿而靠近的魔兽踪迹,确保聚落外围没有异常动静。我们身为从南方而来的客人,受渡鸦氏族的庇护,理应为提供驻地的他们分担一些警戒工作。”
“我明白,伊莱尔小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修斯点点头,觉得这工作虽然基础,但比起纯粹的搬运打杂,总算是有了一点战士的责任感。要做的事听上去确实简单,但对于一直渴望能干上正事的修斯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他感觉自己终于不再是那个只能待在后勤、被师傅时刻盯着的累赘了。
.......
“......这未免也太冷了吧。”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夜幕彻底笼罩了渡鸦氏族聚落。寒风呼啸着卷起地上的雪沫,落在了青年的脸上,一阵刺骨的凉意蔓延全身。修斯穿着厚实的皮甲,外面裹着渡鸦氏族提供的毛皮斗篷,手中紧握着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聚落边缘的雪地上。
在正式开始巡逻前,一位渡鸦氏族的老战士简单向他讲解了夜间巡逻的要点:注意倾听风雪中是否夹杂着不寻常的声响,观察雪地上是否有陌生的足迹,以及警惕黑暗中可能闪烁的异常光亮或移动的影子。
起初,修斯的精神高度集中,每一个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紧张地握住腰间的剑柄。巡逻的路线是固定的,沿着每个人负责的区域来回行走。尽管工作内容枯燥,但对于修斯这个长期呆在阿瑞斯托的青年而言——在卡斯缇特静谧的雪夜中行走,呼吸着冰冷清新的空气,还能时不时眺望远处被雪色勾勒出的山峦剪影,怎么说都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算了,无聊就无聊点吧。”
修斯的目光望向了不远处几名同样在巡夜人的身影,低声呢喃道:
“最起码,我现在也能像这些真正的战士一样,为大家做些事。”
......
然而,当时间接近午夜,到了该与下一班巡逻队员交班的时候,却发生了些许异常。
修斯按照约定,来到了指定的交接点——聚落西侧的一个瞭望塔楼下。他在寒风中搓着手,踩着脚,等待着应该前来接替他据伊莱尔所述有着显著特征的刀疤脸,名为克雷松的前黑狼氏族士兵。
可是,左等右等,克雷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奇怪...听伊莱尔小姐说,这个叫克雷松的人不是一向守时吗?”修斯嘀咕着,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他又在原地等了将近一刻钟,刺骨的寒冷开始穿透厚厚的衣物,而他要等的人却依旧没有半点要来的迹象。
“不行,再等下去我要被冻成冰了。”
修斯打了哆嗦,决定去找伊莱尔报告情况。他记得伊莱尔说过,今晚她会留在主营地处理事务。
修斯举着火把,快步穿过寂静的聚落。大部分屋舍已经熄灯,只有零星的巡逻火把在远处移动。他来到佣兵团驻扎的大屋前,里面还亮着灯光。
他推门进去,只见伊莱尔果然还在,正和卡泽站在桌旁,似乎仍在讨论着什么,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
“伊莱尔小姐!”修斯急切地开口,“克雷松先生没有按时来交接班!我在交接点等了他快半个小时了!”
伊莱尔闻言,金色的眼眸锐利起来,她盯着修斯的眼睛问道:“你确定吗,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交接点?”
“绝对没有!就是西侧的那个瞭望塔楼下!”修斯肯定地回答。
卡泽随之皱眉,他的语气听上去同样困惑:“真的假的,克雷松那家伙干这行多少年,怎么可能在这种简单的事情上掉链子?”
伊莱尔的脸色沉了下来。克雷松是前黑狼氏族的战士,经验丰富,纪律性极强,绝无可能无缘无故地擅离职守,尤其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你们最后看到克雷松是什么时候?”
伊莱尔环顾屋内其他几名尚未休息的佣兵,沉声问道。
几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一个佣兵努力回忆着说道:“傍晚那会儿,我好像看见他在帮忙搬运从马背上卸下来的物资...之后就没太注意了。”
线索似乎中断了。就在这时,修斯猛地想起了什么,他不太确定地开口道:“伊莱尔小姐,那个叫克雷松的人是脸上有一道贯穿左脸的显著刀疤对吧?”
“是的,那家伙还经常向别人吹嘘这道刀疤的来历。”
卡泽双手抱胸,替伊莱尔回答道。
“我下午去训练场之前,好像看见一个疑似克雷松的人往聚落的北边走了。”
在得到卡泽的肯定后,修斯继续说道。
“北边?”伊莱尔的目光立刻锁定在修斯身上,“你确定?具体是哪个方向?”
修斯努力回忆着:“具体是靠近聚落边缘,听部落的人说,那边好像有几间废弃的仓库和一条通往后面山林的小路。”
“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了。”伊莱尔当机立断,她望向屋内的众人,安排道:
“卡泽,你带上两个人,立刻去克雷松常去的几个地方和住所再找一遍。我去通知布兰族长,请他派几名熟悉地形的族人协助。其他人提高警惕,守好营地。”
“伊莱尔小姐!”修斯鼓起勇气,上前一步,自告奋勇道,“请让我也一起去寻找克雷松先生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伊莱尔看向修斯,眼中罕见地闪过一丝犹豫。寻找失踪人员的过程中可能遇到危险,修斯还真不一定能帮上忙。
卡泽则是一副不信任的模样,他劝说道:“别吧,小子。这黑灯瞎火的,你工作做完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呗,别到时候遇到突发情况把自己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