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芸也注意到了绫音后退的动作，下意识以为她是在害怕，顿时母爱泛滥。
轻轻蹲在绫音跟前，温柔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条丝巾。
“别怕，姐姐给你擦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起绫音。
一时间四目相对，绫音眨了眨眼，懵了。
这位女警察，咋那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而此刻，柳妍芸脑海中却炸开了锅，手中的动作也不由为之一顿。
见对方突然没了动作，绫音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轻轻拍掉屁股上那层灰尘。
“我没事，先走了。”溜了溜了。
“等一下！”柳妍芸猛地回过神，着急地喊住了已经溜出数米远的绫音。
“那个孩子，现在还好吧。”
绫音：“？？？”
僵硬的转过身，指了指自己，“你在和我说话？”
柳妍芸深吸了口气，强忍下内心的激动，“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一下？”
“不用，有什么在这里说就好了。”见对方所言正是自己，绫音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她的身份可是机密，外界根本没有任何关于小玖的消息。
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柳妍芸见状，还以为对方是把自己给忘了。
于是乎，她把自己卧底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哦——是你啊。”绫音恍然大悟，她确实是忘了。
“你是我顺手救的那个谁？不好意思，穿上衣服没认出来。”
随后像是察觉到话中带着的贬义，连忙转移话题。
“你刚刚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说着，绫音语气都沉了下来，目光死死盯着柳妍芸。
若是对方不能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不介意把柳妍芸这条命，重新送回去。
被那道死寂一样的目光盯着。
柳妍芸感觉像是有丝丝缕缕寒风地钻进她的骨髓，让她浑身血液都似要凝固。
她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战，强撑着怯意解释道：“三年…之前，有个男人带着个婴儿来局里……”
顺着她的话，绫音很快便从记忆中找到三年前那场报案。
当时那位女警察的脸，渐渐地，与眼前的女人重合在了一起。
可是！
她为何要与自己说这些话，难道？
绫音拧着眉，话中带着丝丝侥幸，问道：“那天，你没晕？”
柳妍芸刚准备点头承认，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颊骤然红润了起来。
别人是亲亲，这位倒好，直接是用啃。
“……”
很好！实操了！
绫音一脸黑线，这完全不亚于涩涩时被突然打开房门。
这下自己变态之名算是石锤了。
找了根电线杆靠了上去。
她其实是想一头撞上去，但会很疼，所以退而求之，背后撞了一下，意思意思就算了。
“你知道的，当时的情况十万火急，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说到最后，绫音的头都快缩到领子里面。
实在太尴尬了…
当时想着没人认识自己，事后那些人都要火化的，于是就放飞自我表演了起来。
没想到正主根本就没晕，那自己抱着直接往脸上啃的那一幕…
欧布！
寄！
要不还是把她给干掉吧。
绫音脸上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手里的魔力已经准备就绪，就差摔杯为号了。
也不知道柳妍芸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连连摆手，“那个我能理解，我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就是想好好感谢一下您。”
“不用谢，都是同志。”手中的魔力不露声色地收了起来。
呼~
差点就想好把人给埋在哪里，然后制造不在场证明了。
“说起来，当年那份血检报告…你还记得吗？”
……
绫音没有回公会，而是直接回到了公寓。
剩下的事，有她没她都一样，还不如回家睡大觉。
因为市里动荡的原因，幼儿园还有中小学全面实施放假，具体上课时间要等通知。
至于某些牛马，则是没有这么幸运了。
简单洗漱一番，绫音没有回到房间，而是靠在沙发上，静静思考着。
他的心神，回到了与柳妍芸的对话上。
柳妍芸：“记得，当时还是我把报告送进来的，你问这话，难道是想把那孩子抛弃不成！？”
“不是！我怎么会！？”
自己也曾动用过S级的特权去寻找原身的家人，可无一例外全是空白。
就连他的存在本身，仿佛就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一样。
那为何…小玖会被丢弃在自己出租屋旁边的小巷里？
一切都出现的太过巧合，但巧合多了，那就是有意为之！
“啊呜……”大大打了个哈欠。
想着想着，精神上的疲惫，让他不多时便失去了意识，坠入梦乡。
在梦里，绫音遇到了很多很多人。
模糊的前世竟在这一刻清晰了起来，二十多年来所见到的。
无论是熟悉的朋友，亦或者是陌生的路人，每一张脸都清晰可见。
他们迎面走来，绫音下意识眉头微皱，抬手想要制止。
可那些人影却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径直走着。
就在绫音以为他们要撞上自己的一瞬间，所有人……
不！
应该说绫音宛如虚影，根本没有一人能触碰到他。
这里到底是哪？
“傻狗，你也死了啊？”
熟悉而欠揍的声音，让绫音疑惑的神经猛然一跳，拳头紧紧攥着。
回身望去，果然在人流之中看到了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正坏笑着看着自己。
与他不同的是，人流没有穿过他的身体，而是错开一条道，让他通过。
“你不是消失了吗？怎么会在这里？”绫音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记得在好像是睡着了才对，这里是什么地方…？
“绫音”惨然一笑，“是啊，我已经消失了，所以我才会问你是不是死了……”
“这里…是忘川。”
他伸手指了指人流之外的某处，绫音顺着看去，果真看到一块石碑，上面赫然刻着忘川二字。
难道自己真死了？
死因了什么！？
猝死的？
“呵，傻狗，真以为我会信你？”下一刻，绫音脸上的焦虑散去，露出一缕玩味。
要说谁最了解“绫音”，那自然是同为绫音的自己。
能坑自己的事，他绝对不会错过。
“没意思，这里是你的记忆空间，我现在不过是你记忆中的一缕残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