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碎在陈梦梦睫毛上的时候，少女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云曦慌忙捂住领口，雪纺布料退潮般从肩头滑落，露出锁骨
“小曦，你缩水得也太快了“
陈梦梦弯腰捡起袖口，在云曦腰间别了个蝴蝶结
“那能怎么办，我身体突然变小了......“
云曦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
陈梦梦突然拽着云曦往别墅旋转楼梯跑，木地板被踩出风铃般的声响
“小曦，来我家，穿我弟弟的衣服”
刚出门口，就见青苗倚在旋转楼梯口抛接打火机，薄荷绿短发在夜风里簌簌作响
“小妹妹，拐带未成年可是三年起步哦”
陈梦梦把云曦往前推了半步
“你看小曦衣服，都大成这样了“
男孩过大的白衬衫下摆已经落到膝盖，露出的小腿在月光里泛着珍珠色
“去我家，我弟弟还有一些衣服可以给小曦穿”
青苗眼睛里闪出了金光
“那行，我要多拍些照片”
“小少爷，要是卖给杂志社，我就能换辆机车了”
云曦受不了露出虎牙，往青苗扑过去
“我叫你删掉啊！”
青苗甩来的头盔的时候嘟喃了一句
“小少爷怎么能咬人哇......”
摩托引擎轰鸣声盖住了未尽的话语
轮胎碾过碎贝壳时，云曦正死死攥着陈梦梦的背心下摆，海风吹过云曦新生的脸，露出眉骨上淡粉的皮肤
“抓紧了！“青苗突然加速，云曦整个人撞上她后背
渔家小院晾晒的渔网缠住月光，陈梦梦踢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云曦的帆布鞋正巧踩中门缝里半片贝壳，清脆的碎裂声让他浑身一颤
“小曦，你现在和我弟弟九岁的时候一样高呢“
陈梦梦蹲在樟木箱前翻找，拎起件靛蓝色水手服
“我弟总说渔家衣服土，可有次他穿着新校服落水时，还不是靠阿爸织的羊毛衫浮起来”
青苗突然用糖杆戳云曦后颈
“小少爷知道吗？你现在的表情被端了窝的春燕“
薄荷绿短发扫过他耳尖，青苗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正拎着件牛仔背带裤比划
“小少爷，要不要帮你系蝴蝶结？”
陈梦梦从拽出件海魂衫，别在云曦身上比划
“她逗你呢”
青苗晃了晃手里天蓝色丝带
“小少爷脖颈线条这么漂亮，绑个蝴蝶结才…
“出去！“云曦抄起竹编簸箕里晒着的干贝砸过去，贝壳砸在门框上发出脆响
他耳尖红得快要滴血，雪纺衫下若隐若现的锁骨随着急促呼吸起伏，像搁浅的鱼鳃
木门吱呀合拢时，陈梦梦倚着褪色的木柜轻笑，她抖开那件浅蓝海魂衫
“还记得吗，有次我偷穿弟弟的校服，被阿妈绑在船头晒了三天”
云曦接衣服的手顿了顿，月光从窗隙漏进来，在少女小麦色的小臂上游弋，他想起信息块里陈梦梦躲在船尾看家人拆蟹腿的往事，喉间突然泛起咸涩：“现在呢？”
“现在啊…“
陈梦梦突然贴近，带着海腥气的呼吸喷在他耳后
“知道为什么渔家姑娘都爱穿束胸？
她指尖划过自己胸前绷紧的布料，云曦在镜中看见她瞳孔里摇晃的渔火
“这样撒网时就不会被浪打湿前襟”
海魂衫落上肩头的刹那，云曦感觉脊椎窜过细微电流，粗糙布料摩擦着新生的躯体，很是敏感
“转过来，看着我“
陈梦梦的声音有些发哑，当她冰凉指尖碰到云曦领口时，云曦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以及对方骤然紊乱的呼吸
她突然开口
“你穿浅蓝真好看”
云曦想起穿越前缩在教室后排的自己，校服白色袖口上的蓝墨水痕迹，和眼下的海魂衫的浅蓝领口重叠，陈梦梦替他翻好衣领时，指尖无意擦过后颈淡青血管
“谢谢你，梦梦”
陈梦梦的指尖还沾着贝壳粉，突然听到云曦肚子发出的响声
“走，带你去吃沙茶面“
她甩着湿漉漉的马尾辫站起来，拉着云曦走过木栈道时，咯吱作响
青苗正叼着鱿鱼干路过，薄荷绿短发被海风吹得乱糟糟的
“哟，少爷出巡？“
她故意把鱿鱼须戳到云曦面前
“要不要先来点开胃菜？“
云曦下意识往后缩，后腰撞上渔网架发出哗啦声响
“别欺负小曦，我带他去夜市吃东西“
陈梦梦拍开青苗的手
“走走走！“
石板路上浮着咸湿的雾气，转过晒满渔网的矮墙时，三个骑单车的少女突然急刹车，车筐里的牡蛎哗啦啦洒了一地
“要命了…“
扎脏辫的少女扶着车把喃喃自语
“阿嬷说人鱼会在满月时上岸，原来是真的“
她的同伴已经举起手机，镜头在夜色中闪着兴奋的红点
陈梦梦突然揽住云曦肩膀，薄荷香混着渔港特有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看清楚，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三个穿JK制服的女生围成半圆，为首的卷发女孩手机壳上的水钻硌在他肩胛骨
“小弟弟能加个微信吗？”
“你们吓到他了“
青苗突然从背后窜出来，薄荷绿发梢扫过云曦沁汗的脖颈
“人家有女朋友哦”
三位女生骑着自行车离开，一踏一回头，在她们的叹息中，云曦被拽进陈梦梦怀抱，他听见陈梦梦在笑
“刚才那个戴发卡的女生，口红蹭到牙齿上了都不知道”
越靠近夜市中心，人群密度呈指数级增长，云曦不断被各色目光擦过皮肤，像被撒了跳跳糖的后颈微微发麻
十字路口等红灯时，人群举起的手机闪光灯里有个穿洛丽塔裙的小女孩挣脱妈妈的手跑来，她踮脚把向日葵发卡别在云曦领口笑嘻嘻地说
“哥哥是精灵王子吗？“
奶声奶气的询问让云曦踉跄半步，领口发卡扭了个位置，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又踮起脚
云曦本能蹲下身，这个动作让领口微微敞开
“要这样戴！“
小女孩双手整理领口发卡，肉嘟嘟的手指碰到云曦的颈间，擦过喉结时激起细微颤栗
云曦想起穿越前缩在教室后排的自己，那时连收作业的同学靠近时都会发抖
围观人群突然响起快门声，青苗猛地脱下夹克挡住镜头
“小少爷，要防走光哦，快把领扣扣上“
“青苗姐，不用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