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悠蜷缩在墙角，双臂紧紧环抱着颤抖的身体。林默的粗暴行为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青紫的痕迹，每一处疼痛都在提醒她昨天那个疯狂的夜晚。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在她泪痕斑驳的脸上。她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啜泣出声，生怕惊动了熟睡的“恶魔”。
“必须逃走……”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越来越清晰。她轻轻挪动疼痛的身体，开始小心翼翼地将身体越过他移向床外……
轻轻推开门，她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冲了出去，连电梯都不敢等，直接从楼梯飞奔而下。
跑出大楼的那一刻，冷风扑面而来，萌悠却感到一种“久违”的自由。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只知道必须远离那个恶魔。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跌跌撞撞地跑向最近的公交站，随便跳上了一辆即将开走的公交车……
等林默醒来，已经是中午了。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枕边，却只碰到了冰凉的床单。
“萌悠？”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身旁空无一人。
宿舍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传来隐约的鸟鸣声。林默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
书桌上，萌悠的书包、外套和那部粉色手机都不见了。
“操！”林默一拳砸在铁架床上，震得床板嗡嗡作响。他抓起手机疯狂拨打萌悠的号码，却只听到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同时，“咔哒”一声，门开了——
他猛地转身，看见阿强和阿珍出现从口走来——阿强手里还拎着萌悠最爱喝的那款奶茶。
“你他妈来做什么？！”林默暴喝一声冲过去，抡起拳头就朝阿强脸上砸去。
阿强猝不及防挨了一记重拳，踉跄着撞在墙上，奶茶“啪”地摔在地上炸开。他抹着嘴角的血抬头，而林默已经揪住他的衣领，第二拳带着风声袭来。
“疯狗啊你！”阿强矮身躲过，一个肘击顶在林默腹部。两人扭打着撞翻走廊上的消防箱，灭火器“咣当”滚出老远。
阿珍尖叫着扑上来拽林默的胳膊：“住手！宿管要来了！”林默反手把他甩开，却被阿强趁机一记勾拳击中下巴。
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他红着眼掐住阿强的脖子往墙上撞：“都是因为你……”
“我……”阿强涨红着脸掰他的手指，"你……怎么……”
林默不等阿强说话，就又用膝盖狠狠顶向他腹部……
阿珍插进两人之间，用力将两人推搡开，喘着粗气指向楼梯口，“都……别打了……”
宿管阿姨正拿着登记本探头张望，三人顿时僵住，敬千愁无奈松开了手。
“去天台，”阿珍压低声音道，指甲深深掐进林默青筋暴起的手臂，“”除非你想被记过。”
五分钟后，天台铁门“哐当”关上。阿强吐掉嘴里的血沫，“现在能冷静了吗？疯子……我和阿珍是想来向萌悠道歉的……”
林默盯眼前的两人，突然抓住阿珍肩膀：“萌悠不见了，怎么办？”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
“她……”阿珍吃痛地皱眉，“或许你该想想这个……”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药盒……是他让萌悠吃的避孕药，并没有被打开过 ……
女孩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洗手池的边缘。
手指微微颤抖地触碰着验孕棒上的两道红杠。水龙头还在哗哗作响，水珠溅她的手背上，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镜子里的自己穿着宽松的睡衣，长发披散在肩头，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仿佛一场荒诞的梦。
她明明不久之前还是个普通的男生，和老大一起打篮球、玩游戏，过着再平常不过的生活。可那场意外改变了一切——萌悠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小腹，那里还很平坦，但已经孕育了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镜子里的人影开始扭曲，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用冷水拍打着发烫的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个个画面——他偏执的眼神，炙热的体温，还有他低沉的喘息声……
“怎么会这样......”萌悠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她和老大是彼此最好的朋友——起码，曾经是——可，他们之间却多了一个无法忽视的联系。
萌悠跌坐在地上，后背抵着冰凉的瓷砖。她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膝盖，她的世界在短短几天内天翻地覆——林默准备好了吗，萌悠准备好了吗？他的爱让她窒息，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叮咚——”门铃声突然响起，萌悠浑身一颤。他听到林默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悠悠，你在家吗？我知道你在里面……是我不对……”
萌悠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她下意识地想要躲起来……门外的林默又按了几下门铃——
“悠悠？你没事吧？”林默的声音里带着担忧，“我听到水声了，你在洗澡吗？”
萌悠深吸一口气，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她知道，自己终究要面对这一切，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向了门口。
可当手触碰到把手的那一刻，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猩红的眼神，林默……她不能接受——
“林默……我累了，要——睡了……”
“怎么了？悠悠，你开开门……”林默听到她的声音如此沙哑，万分焦急，“我们好好谈谈……”
“不可以……林默，你先反省反省自己吧！
“你把我当做什么了？！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悠悠……”
“在你想好这些之前……我们……”
“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你还不知道……”
“要怎么你才会相信……”
“等我想好之前……等我主动找你之前……你要是没来找我，我就相信你真的知道错了。”
“可我很担心你啊，悠悠，我不能没有你……”
“高中的时候，你也这么说过，记得吗——‘萌悠，我们可不能没有你啊’——就和现在一样，你不是喜欢我，而是喜欢欺负我。”
“悠悠，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
“确实……”
“是的，真的不一样了，悠悠，我会改的，我们约法三章，好不好……”
“确实不一样了……现在的你，只想一个人欺负我，连别人欺负我都不行了，这算什么？宣誓主权吗？！”
“悠悠……”
林默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他爱她，爱她……爱欺负她——也算爱吗？
喜欢看她哭，看她笑……看她拒绝着却又不得不接受的样子……
“我爱你，悠悠，我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
“喜欢我哭？还是喜欢强上我？喜欢我哭着求饶？喜欢我**的样子？敬千愁……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你不应该很清楚吗，至少现在你在我心目中就是这样子的，和高中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更让我讨厌——
“你冠冕堂皇地说着爱我，却又完全不顾我的感受，你一直喜欢的是那个被你折磨得不成样子的我，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我，不是吗？”
门外的人沉默了。
“林默，你先走吧，我们都好好想想……”
门外的人并没有回答，是一片出奇的寂静。
透过猫眼，萌悠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他似乎已经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失落，萌悠心底划过绞痛……她背靠着门，划开了手机……
“原谅我……”她摸了摸腹部……
她睡着了，睡了好久。
他也睡着了，睡了好久。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卷起两人的衣角。月光依旧皎洁，静静地洒在城市中：城市依旧繁华，静静地见证每一个故事；故事依旧精彩，静静地向人们阐述着……人们依旧，但故事的主角，是否依旧？
“……嗯，我原谅你了……”
——正文完——
